近年来,热衷于在我国西南部地区兴建大型水电站的人们总喜欢引用一个理由:建水电站可以帮助当地农民群众脱贫致富,但是现实告诉我们,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根本站不住脚的。据《中国青年报》报道,我国大型水电工程1600万移民中有1千万人身陷贫困。“大型水电工程创造了巨额财富,但库区移民生活依旧贫困。”这不是个别现象,而是很多地方水电大开发中的普遍问题。
以“脱贫、发展为目标”的水电工程,结果适得其反,甚至使一些原本较富裕的农民陷入贫困之中,这种现象值得人们深思。
经济学有一个帕累托改进原则,指的是在改进一部分人的福利或满足程度时,不能以牺牲另一部分人的福利或满足程度为前提,否则这个改进就不能认为是提高了社会总体的福利水平,哪怕牺牲的只是极小部分人的利益。现在很多地方的水电开发就明显地违背了帕累托改进原则。
水电站的建设能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这是无可置疑的,但是水电站建设背负的巨大社会成本和环境成本却往往被人们忽视,要进行水电站建设就必须把这些成本考虑进去。按照帕累托改进原则,必须对移民进行足够的补偿,起码使得移民搬迁后的生活不比搬前差,这样才能让所有人都从电站建设中受益或者不受损。从媒体报道的情况看,我国目前的搬迁补贴标准显然过低了。一些受建电站影响的城镇居民和农民,原本生活在较富庶的河谷、坝子和平原上,现在都要搬到生产和生活条件很差的地方,而他们得到的补贴远远不够买新房。一些移民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连生计都成了问题。违背帕累托改进原则的经济建设不应是我们所需要的。
其实,许多政府官员脑子里是根本没有帕累托改进这个概念的,他们只热衷于可以当作政绩炫耀的GDP数字,很少考虑“辉煌”的数字背后承载了多少人的痛苦,承载了多么大的环境压力。要改变这些官员的政绩观,就必须建立科学合理的政绩考核机制,才能真正树立以人为本,兼顾人与自然的可持续发展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