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同导师闲聊,他突然问到在中国毕业生薪资如何。我说大城市里四五千人民币吧,他一下子惊住,问折合欧元多少。我说大概不到700欧元,他听后立马释然,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比欧洲要少。之后他又问我上海有多少所大学,鉴于上个问题的经验,我乖乖地说了一个很保守的数字,“20多所吧”。他听后神色又凝重了起来,因为作为中国人,我确是有自我吹捧的嫌疑的。于是我沉默了,晚上回家后用GOOGLE传给他上海大学的数目,一看36所,他没有回复。
举上面的小事例,是想印证伦敦经济学院中国问题学者马丁·雅克在TED演讲中的一句话:“相比美国来说,欧洲很不了解中国”。试想一下,如果连导师这样的欧洲高级学者都对上海有20多所大学,或者中国GDP曾经达到8%而感到惊讶的话,你能指望普通欧洲人怎么了解中国呢?当美国早就把中国视为潜在最强大的竞争对手而围追堵截、处处制约时,欧洲还安逸的在路边咖啡馆里晒着太阳、品着咖啡,悠闲地生活在西方文明统治世界的美梦里。
国内激进报纸《环球时报》曾经撰文,说“欧洲只是适合留学和旅游罢了”。我当时看后颇不以为然,现在好好想想,的确有它的道理:欧洲优良的学术传统依然值得中国学习;中古世纪留下的城堡和宫殿也另有一番意味。但是看看硬件设施,从地铁市政,到手机平板,样样比不上国内。特别令我郁闷的是,这样一个国际旅游城市,地铁里竟没有一句英文,没有一间厕所,十分的不人性化。拿并不出名的高雄相比,它的每个地铁站都有卫生间,哺乳间和残疾人用的厕所,地铁到站时会用台语、国语和英文播报,人性化关怀十足,现在想想真是十分怀念。欧洲公民素养也与想象中相差甚远,经常看见闯红灯的,我是说每次上街都能看到,导致我在台湾学的好习惯都被教坏了;第一次上街就看见年轻人火拼,场面十分吓人;女人一边推着婴儿车一边吸烟,吸完直接把烟头扔地上;高中生大学生吃完东西地上一片狼藉无人收拾,更严重的还有不少吸毒滥交;年轻人性情暴躁,缺乏规矩,包括老师,我已经听过不止一个中国同学被他的导师骂过****。关于这点与我们在国内看到的欧洲人绅士模样相差甚远,这要归功于国内那些伟大的公知和大V们,把欧洲描述成一个完美的世界,勾勒了“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的乌托邦。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前几日一位央视评论人说欧洲给中国更多的是反思,遭到了不少网络愤青的围攻。他们没去过欧洲,为何如此肯定?因为他们仇恨这个社会,以此作为发泄罢了。笔者是百分百支撑这一论断的,欧洲却有值得我们效仿的东西,但更多的却是反思:如何工作时间不断缩短的情况下保证效率?如何在给民众增加福利的同时不怠惰他们的性情?更重要的,如何在民主化进程中防止民粹主义?
一位好友先来到欧洲布鲁塞尔念书,我问他欧洲如何?答曰:很安静,到处都很安静。我当时不理解,现在想想,这安静二字的背后却是恐怖的“老态”!欧洲老了,不仅仅是人口老龄化,更是西方文明的衰落。曾经在台湾听一位大师级学者黄国光的演讲,他说欧洲经济危机严重的国家:希腊、西班牙、意大利。其中,希腊是西方文明的发源地,民主便是由此而生;西班牙是近代世界史上第一个真正的全球性帝国,至今西语还是仅次于英语的广泛应用语言;意大利则是文艺复兴发源地,使得欧洲摆脱了黑暗的中世纪,走向几个世纪的兴盛。因此,欧洲绝不仅仅是经济危机,那只是一个表象,其根源是欧洲文明的衰落。他的话让我特别震惊,也很折服。他说的没错,欧洲的经济危机已经延续六七年了,至今仍未见曙光;欧元被美元打败,欧洲或许会真的一直衰落下去。我身在欧洲,两句话一直萦绕耳畔,不敢遗忘:“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师夷长技以制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