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洪智
政治经济学的第一个关键问题,是人是否有自我所有权。有,那么个人与社会就是交易关系,没有,个人与社会就是归属关系。交易关系到话,个人劳动获得薪酬,这个薪酬就是对私人的劳动租金。有第一个交易,就有下一个交易。必须存在私有财产的必要性,而且私有财产所有者同样拥有其收益权。由此衍生出了一切动产不动产的私有财产收益权——马克思主义者们认为的剥削,不劳而获,剩余价值等等概念——天经地义,当人们承认这个自我所有权时,这都已经注定的了。
然而,也可以不承认人有自我所有权。人不独立,人归属于社会,人不应拥有自我所有权。就如同零件不应独立于机器,细胞不应独立于人体一样。那么社会本身就是有机的系统体系,每个人都各司其职,用劳动获得生活资料,没有剥削,没有不劳而获,也没有剩余价值。这些当下被人们不满,只是人们有待于达到那个无私的状态。
哪个更合理些?见仁见智,但当下并没有否认自我所有权的经济学基础理论。那么本人尝试建立这个理论。
政治经济学的第二个关键问题,是价值问题——商品价值来自何方。这里我就要给出我的回答——商品价值来自它的价值本体——社会关系。这个社会关系,本身就是社会系统本身。
这个社会系统,是什么呢?可以这样认为,人类社会本身就是个组织体系,有组织才有文明。维护人类社会的组织性,是一切生产和需求的前置条件。如果说人有第一需要,那么第一需要就不是劳动,而是维护人类社会的组织系统。劳动是什么呢?有了这个维护社会组织性的需要,才需要了劳动作为维护的手段。这样说,不是劳动本体转换为了价值,而是社会系统的组织性本身,就是价值本体,经由劳动,转化为了价值。劳动是促成这个转化的要素,但并不是价值本身。当然,仅仅通过劳动转化价值本体实现价值创造也是片面的,劳动转换价值,效用实现价值。
效用,就是个人的需求,社会的需求。它的意义何在呢?需求的满足,代表什么呢?代表人类社会组织需要的满足。人类社会的组织体系,需要源源不断的养料来维护自己,它的每个细胞,都需要满足自己的消费需要,进而不断地进行生产。
这样谈系统价值论,我们就得明白一点——社会本身在发展,社会关系本身也在变化。而政治经济学里的价值,仅仅是商品价值,并不代表整个社会,或者某个人的价值。但商品关系本身是在发展的,越来越多的社会关系落入了商品价值的范畴。即价值本体,在不断转换为价值本身。生活等服务业 的发展,使得劳务关系普遍商业化,即其体现。
同时我们也要明确,商品经济发展,商品价值在不断侵染人类社会组织体系的同时,它本身也在变得越来越系统化。即商品经济——市场经济本身也要成为一套社会组织控制体系,即金融体系。这个社会组织控制体系里,也存在权力公私之辩。这就又回溯到自我所有权问题。
承认自我所有权,那么权力为私。这个组织控制体系的控制者,也就是金融寡头存在天经地义。他们的金融权力也神圣不可侵犯——这属于私权范畴。当然这也是可悲的,因为每个劳动者都会成为他的债务奴隶。但你必须承认这很合理。
在系统价值论角度,怎么看资本问题?资本本身就是社会控制体系的权力系统——资本是一种社会权力,这是一种社会关系。那么资本何来?我们经常说,资本的价值,是劳动的凝结。是否如此呢?实际并非如此,资本在金融体系里,仅仅是种“权力符号”,并非与劳动多寡相关联。而且资本的生产——在这个“系统”里,是专门的金融机构生产出来的。而并非是劳动来生产。
比如说,劳动密集型产业的资本,与互联网产业的资本,对于的劳动耗费量就大大不一样。你当然可以说这是劳动价值不同。但是这是非常不够的,资本对应的劳动,是由金融体系评估的,这是一种权力分配。而并非劳动本身创造的。劳动只是供养这个金融体系,是它的基础而已。对于劳动价值多寡,不同行业这除了劳动耗费量实际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那么资本从哪里来?还是谈谈资本的本体,是社会关系,系统的组织体系。可以认为,资本本体从来就存在,不过它得需要通过劳动,将其“外显”出来。历史角度看,资本的前身,就是社会权力。而不是什么其他东西。就是说,当下的金融权力系统,是对过去国家权力系统的承接,只不过组织形式发生了变化。更明确了说,当下的资本寡头,对应的就是过去时代的大贵族或者国王,再往前是对应部落酋长。
人类的社会组织系统是在进化的,从部落酋邦,发展为国家政府,现代是发展为了全球金融体系。
那么资本是如何积累的?剥削劳动?是的。不过并不根本,高新产业剥削了很少的劳动,就完成了最大化的积累。资本的积累,现代来说,是靠印钞,是靠投资者动辄数十倍的市盈率估值。利润本身的积累已经是次要的了。只要某项科技出了点成果,那么投资者迅速地将估值聚焦于它,这可以凭空创造出巨额的资本来。这是一种权力的创造。当然,就权力体系来说,这样地创造权力,实际上也就是冷落那些夕阳产业的资本。无论那里劳动者有多少,资本也不会感兴趣。这给了人们一个假象,似乎不同劳动者的劳动价值不一样,实际并非如此,资本是社会关系的转换,而非劳动的直接凝结。资本与劳动,仅存在间接关系。不同劳动者,劳动耗费一致,就应当身份平等,消费平等。这就如同,国王宠爱王妃,并非王妃的生产力比农夫要强多少。王妃获得的豪奢不尽的荣光和享受,实际上还是从农夫那里来。因此,不同产业劳动者的劳动价值不同,是因为存在这种价值转移。
这就比较明确了,资本是个权力体系。它今后还会不断扩张权力,将剩余的国家权力体系也资本化。未来的国家也将继续债务化,国家政府不敌跨国公司。由此政治经济学还是有个价值选择——你是是否支持人拥有自我所有权?也就是是否支持这个私有制的基石。系统价值论是明确地不支持,个人的价值,无论是商品价值还是其他什么价值,是由社会,这个系统赋予的。
人没有自我所有权。这个政治经济学条件设定,才让个人的劳动变成社会的劳动,而非私有劳动。即不再产生租金。它的意义是这样——这个社会组织系统里,劳动直接是社会 劳动,那么个人的收入就包含了两部分——个人消费部分,个人积累部分。而这个个人积累部分,不再是私有部分,而是作为资本——一种社会权力而存在。这不是私权,而是公权。不是私有产权,而是人民主权。
因此这个价值论基础上,我们才能清楚地看清我们当下是在怎样的社会经济体系里,现实为什么是现实。正确认识这个社会,资产者与劳动者的宏观关系是什么关系,金融寡头意味着什么。当然也就能看到金融寡头的垄断统治以及摆脱它的希望,清楚地认识他们不仅是私有财产,他们垄断的实际是社会权力。而社会权力,本身不应当私有,而是民主授权——他们至多只能成为代理人,或者说资本代持者,不应当有继承权。资本属于社会,资本属于人民。
这个系统价值论,可以根本改变人们对社会的价值观。而新的社会理想的构建,也可以根基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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