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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关于"产业政策之争"引发的思考
近期张维迎老师与林毅夫老师关于产业政策的争论，我几乎时刻关注着，两位不愧是大师，我也因此也在他们的争论中学习了很多知识。在此，首先对二位老师表示感谢。真理越辩越明，思想的碰撞才能闪现出智慧的火花（希望国家未来能进一步放开言论，言论是思想的表达形式，放开言论就是解放思想）。从张老师与林老师各自的辩护理由来看，我更倾向于张维迎老师的思想主张，当然我身边也有不少人倾向于林毅夫老师的观点，理由是：张老师的思想太理想化了，中国目前的现状不可能想张老师所言，林老师才是真正懂中国国情的经济学家，其观点是符合我国现状的。当然，每个人所持的观点必与他所具备的知识相关，偏向张老师观点或许有一定社会工作经历了，像我就是其中一位代表。当然，这仅仅我对身边不同观点的人的观察，并不具有普遍性。现在我仅就自己作为一个刚刚入门经济学的学生谈谈我对产业政策的看法。首先，我谈一谈张老师与林老师关于产业政策的定义。林毅夫老师以为凡是中央或地方ZF为促进某种产业在该国或该地区发展而有意识地采取的政策措施就是产业政策。张维迎老师则是指ZF出于经济发展或其他目的，对私人产品领域进行的选择性干预的歧视性对待，其手段包括市场准入限制、投资规模控制、信贷资金配给、税收优惠和财政补贴、进出口关税和非关税壁垒、土地价格优惠等，并强调普遍性的政策不属于产业政策。很显然，两位老师在产业政策的概念上还存在分歧，比如，ZF为了发展某一产业修一条公路，在林老师那里是产业政策，而在张老师那里不过是公共产品。再比如，国家对统一产业的不同企业分三六九等，给予不同待遇，在张老师定义里才属于产业政策，可以看出，张维迎老师的产业政策是林毅夫老师产业政策的一个子集。很显然，概念的不一致，必然会导致无休止的争论。下面我想根据两位老师的辩论内容谈一点自己的想法，有浅见之处还望大家拍砖。
1.我国经济究竟是市场化的结果，还是市场与计划相结合的结果？从目前看，我们目前的经济发展成果的确是计划与市场共同作用下的结果。但问题是，在计划与市场共同作用下，产生的经济结果，是不是就能认定计划和市场的共同作用，而不是某一方面的主要作用呢？比如把混了水的油进行点燃，不能就此认定是水和油共同产生的效果，而实质上仅仅是因为油。要弄明白究竟是谁的推动，只需要分开考察，显然计划经济差不多都是无效率的，恰恰是市场经济在世界都是有效率的。从这一面考察，市场化、自由化、私有化、国际化无疑是我们经济发展的主要决定因素，市场化程度决定了我们经济的发展空间。同样的，我们今天经济出现困境，恰恰是市场化程度遭遇了瓶颈，只有计划进一步减弱，经济发展的空间才能进一步释放，经济才能进一步增长。
2.前苏联的休克疗法究竟好不好？对于这个问题的评价恐怕不是一句简单的否定！这个事件或许再过几十年，将会被认为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改革，毕竟虽然经历了阵痛期，但改革并没有失败，俄罗斯经济与以前相比还是由很大进步的，如今正沿着市场经济进一步推进。其实，在我看来，前俄罗斯在由原来的计划经济一步跨越市场化，并实施猛药采用休克疗法，致使经济出现了一定阶段的阵痛期，但这是计划经济的沉疴所致，此时经济就像脱缰的野马，栓得越紧，挣脱力量就越大，此后，随着野马对新环境的适应，经济渐渐回归理性，换句话说，俄罗斯经济是市场经济的正常反应，并非市场的错误运用。但并不就此认定都是有害的，长期来看，是有利于经济发展的，总体上讲，俄罗斯的改革具有长远目光的，至少社会思想意识得到一次大解放。良药苦口利于病就是这个道理。反过来思考，俄罗斯70多年的计划经济，人们对社会的管制已成习惯，如果没有这一猛药，沉疴怎能顺利攻克？就像得了肿瘤，如果不彻底切除肌瘤，必会留下难以预料的后果。再进一步思考就会发现，虽然俄罗斯实行的比较彻底的市场化、私有化、自由化、国家化，但沉积在大众头脑中根深蒂固的管制意识，也会使这一制度大打折扣。但现在的发展状况来看，俄罗斯还是成功的，社会福利与以前相比，好了许多．另外，休克疗法真的是造成俄罗斯经济衰败的原因，答案也不那么简单，比如白俄罗斯、乌克兰等国，虽没有休克疗法，但经济发展也并不理想。
3.如何照搬西方理论？回答这一问题，关键是要弄明白哪些该搬，为什么搬？哪些不该搬，为什么不能搬？还要弄清楚哪些是普遍规律？哪些是具体规律？其实，支持不能简单照搬主义者则是马克思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再现。我们常说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但我们又说，要遵循事物发展规律，事物的发展是有规律的。仅从字面上看，这两个观点有自相矛盾之处，但我们不能就此认为两句话都是错误的。首先，事物发展有没有普遍规律？显然是有的，自然科学的规律我们就不讨论，社会科学有没有？回答依然是肯定的，因为社会学是建立在人的科学上，而全世界的人生理构造，心理情感是没有区别的！世界上所有人都有自利性，都有生理需求，都有爱恨情感，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能读懂外国文学，外国也能读懂中国文化，不同的仅仅社会发展过程形成的文化有差异而已，但这些差异追根溯源还是都能理解的，这也意味着文化是可以改变的，并非一成不变，那些强调文化特殊性而制度特殊性，则是建立在不想改变这一理念之上，其实，并没有什么高明之处。正是基于社会人的无差别性，社会科学仍然是有普遍规律的。西方经济学正是基于人的自利本性发展起来的科学，不存在没有普遍性。其次，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句话强调我们做事情可以有多种手段，不同问题则可用不同的手段去解决。但要注意的是你可以采用一切你想到的办法解决问题，但前提是你要遵循普遍规律。违背普遍规律的任何手段都是不成功的。因此，我们究竟该不该简单照搬西方理论，关键要看该理论是不是普遍规律，而不因为它是西方的，我们就用有色眼镜去观察他。毫无疑问，如今，我们许多理论都是来自于西方，我们不能否认。从另一角度思考，为什么我们需要西方理论？显然是因为它具有普适性，我们能对他产生共鸣。西方理论我们能不能搬，不能仅从文化表象去思考，而是需要思考这种理论能不能给我们带来幸福，能不能有利于我们社会大发展。
4.新古典经济学在我国需要结构分析吗？首先，新古典经济学揭示的是普遍规律。如果说需要结构那就意味着不同国家应该有不同的经济理论，经济理论也就不需要在国际上去讨论了，经济理论之所以在国际间交流，正是因为它背后的深刻道理。我们知道，自亚当斯密开始，经济自由主义成为世界的主流，直到凯恩斯，国家干预主义得到强化，并名正言顺的登上历史舞台。但20世纪70年代，主张国家干预经济的国家都出现了滞涨危机，以哈耶克为旗手的新自由主义成为世界的主流经济意识。考察西方经济理论变迁可发现，西方经济理论是在不断的实践与认识中前进的，新自由主义比新古典主义在经济认识上更加深刻。这也是哈耶克新自由主义得到西方国家普遍认同的原因。由此可见，西方经济理论经过200多年的“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过程，其经济理论日趋深化。其次，经济发展的各个阶段不过是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产物，把特殊的历史发展阶段表现出来的经济现象作为经济发展的规律是把现象当做本质，如果舍去西方经济理论的前提自由竞争，而去模仿前提之下的规律，是一种舍本逐末的表现。最后，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已经证明，市场经济在我们国家一样是可行的，我们一样是有符合市场经济的土壤的，中国人一样有天然的逐利本性，中国ZF也一样不是高尚的利他主义者，我们的社会特征与其他国家别无二致，我们今天经济增速减慢的原因恰恰是我们市场经济并不完善造成的。另外，抱着经济落后而不适合市场经济的看法，显然也是错误的，因为自由竞争的市场经济理论恰恰是在经济还不发达时期产生的，亚当斯密的时代经济远没有我们今天发达，萨伊正是在分析了当时英国和法国不受干扰的城镇总比受干扰城镇发展更好这一现象提倡自由主义的，并成为供给学派的鼻祖。由此可见，大道至简，只要按照完善的市场经济走下去就可以了，不能犹豫折腾。
5.如何激励科学研究？我想引入一句话来说明这个问题，那就是：你可以把马牵到河边，但不能强迫它喝水。ZF应该把经费应运到科研人员的生活改善和研究条件上，给科研人员一个舒适的科研环境，而不是搞科研施压，下任务，定目标。科研是闲静时的产物，只有在宁静中才能有灵感的闪现。
6.需要什么样的企业家精神？企业家精神这一概念，如果仔细分析，它其实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有句话叫：矮子头上挑将军。如果不加以辨析，企业家精神那不过是人人都可具备的品质。其实，企业家精神不过是比较的结果，就ZF和企业相比，市场中的企业家更加专注，更加专业化，至少它是一心专注市场发展的，让专业的人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才是市场的体现。，ZF虽也具备企业家精神品质，然而，它擅长于政治而不是市场。另外，ZF失灵的存在，才更需要ZF专心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对不擅长的领域，要少管闲事。
7.如何激励官员？对官员的激励要看他是否放开市场，是否创造了公平自由竞争的市场机制，而不应该把经济发展作为官员的激励，如果这样，官员必处于利己动机，只顾眼前利益，干扰市场，市场经济就不复存在，并且官员也会利用权力，制造经济假象，进一步破坏经济市场。因此，对官员的激励应该看是否真正为民服务，是否创造了完全竞争的市场环境，而不是经济发展，同时，要实行人民监督官员，限制官员权力越界。
8.如何构建基础设施？关于这一点赞成林毅夫老师所言，一般基础设施因回收周期长，企业家多不愿投资。但这似乎隐含另一面，如果收入周期短的基础设施，企业家还是可以投资的，因此，对于交通瓶颈的地方，是否可以考虑呢。另外，即使ZF投资也应该以全社会公开招投标的方式进行。
9.产业集群有多少需要协调？因对其他发达国家的产业集群协调不了解，所以不做过多论述，但有一点我觉得可以考虑，那就是产业集群中存在的需要协调的问题，是不是因为ZF干预造成的，如果是，那就更不需要ZF了。ZF不能因为把自己产生问题，作为自己需要干预的理由。就好比一潭清水，你搅浑了，再拿漂白剂澄清，好像你做了一件好事，实则你才是真正的罪人。
10.ZF有没有必要负担试错成本？根据林毅夫老师的观点：由于我国是发展中国家，我们具有后发优势，可以模仿发展阶段更高层次的国家经济状况，实现追赶发展，但由于市场的风险的存在，会造成吃螃蟹的企业家处于观望的状态，阻碍第一个吃螃蟹的企业家迅速进入市场，使得市场试错行为进展缓慢，从而影响经济发展速度，这就需要ZF实行一定的产业政策激励企业家去试错，推进经济发展，ZF应承担起试错产生的成本的责任。那么ZF有没有必要为试错承担成本？我想从两个方面论述，首先，从长期来看，在自由市场的机制下，任何有比较优势的产业都可在市场中达到最有效的配置，资源都可以到达自己该区的地方，ZF干预显然是多余的，甚至是有害的，ZF的产业政策具有急功近利性，有害于经济的持续发展。其次，资源是有限的，国家的财政收支也是有限，国家在某一地方投入多一点，在其它地方的投入就必然少一点，如何把有限的资源应用到最该使用的地方，是任何决策者必须考虑的问题。尤其是我们还处于发展阶段，好钢用到刀刃上，是我们必然的选择。如今我们需要资金的地方太多，我们养老金还存在缺口，医疗保障体系还很不完善，教育投入还明显不足，基础设施投资还需要加大，我们需要资金的地方太多了。既然自由市场可以让资源实现自由配置，那我们就交给市场去做，我们何必要在产业政策上浪费资源呢？我们应该把资金用到塑造更好的市场环境上，要着眼于经济发展的全局，而不用事必躬亲，与市场争功。试想一下，如果我们的医疗体系和养老体系达到全国一个标准，那就加强了人才的自由流动，每个人就会根据自身条件到自己该去的岗位上，就可以实现人尽其才。搞好教育和完善基础设施，就可以实现整体经济的提升，这才是最好的经济政策。
最后，关于张维迎老师和林毅夫老师的产业政策做一个总结，两位老师的产业政策争论反映的本质还是ZF的边界问题。ZF的边界究竟在哪里？在这里我想从以下几个方面探讨：（1）ZF应是市场的裁判员。市场的核心是竞争，那就需要一个裁判来裁定这场比赛，裁判的职责就是监督各比赛成员在赛场上是否遵守比赛规则，维持比赛秩序。ZF不能直接参与市场竞争，否则，ZF就既充当裁判员又充当运动员，ZF干预市场危害市场公平竞争。ZF的裁判员职责包括严打坑蒙拐骗、监督产品质量、食品安全、严格执法等，维护市场秩序。（2）ZF应是市场环境的提供者。ZF要为市场自由公平的竞争提供良好的市场环境，制定公平高效的竞争机制，这包括制定严格的市场契约制度、完善道路交通、信息网络基础建设、促进人才流动等（3）ZF是市场的服务者。ZF应该提供市场信息，包括公布市场价格信息、一般产业的成本信息等
至此，ZF与市场的关系可用一句话概括：自由的市场经济是经济发展的最好良方，ZF是促进经济发展的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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