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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发展浅说
于德浩
2017.2.5
人们对社会规律的认识在最近三四百年开始突飞猛进，一个最基本的经济学原理，就是社会运行总效率必然越来越高。这就如同股票指数的走势，可能某些公司会破产，可能某些时间段会回调，但从长时间来看，整个股票指数总是一直上涨，累积的财富会一直增加。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各种社会制度和游戏规则必须跟上步伐，不论是以何种方式，人类的文明程度必然越来越高。
所以，每个人的生活会越来越好，我们的后代要远比我们更幸福，这是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那些所谓阴谋论、经济崩溃、世界大战、末日降临都是危言耸听、哗众取宠，他们纯粹是杞人忧天、粗陋寡闻，经济学是小学没毕业。
具体的说，现在的雾霾天、高房价、交通拥堵只是历史的匆匆过客，企业上市注册制早晚会施行，出租车管制也终将会取消。放心，不会太久，可能三年或五年，但不会超过十年。
发展社会生产力是根本，但属于务虚；具体调节生产关系才是务实。现代经济学的奠基人亚当斯密提出几个观点，一是社会财富由人类劳动创造而来，二是社会分工会创造出更多的财富，三是社会分工的基础是商品交换，四是商品交换的价格由市场无形的手自发调节。
李嘉图从第三点入手，提出贸易比较优势理论，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自由交易，从而使得整个社会的总生产率提高。比如，甲1小时可以生产2斤牛肉或者5斤土豆；乙1小时生产1斤牛肉或10斤土豆。那么最高的社会总效率就是，甲只生产2斤牛肉/小时，让乙只生产10斤土豆/小时。
马克思的研究更宏大，从更基本的商品的价值出发。他对斯密的劳动价值论加以补充，指出是抽象劳动而不是具体劳动决定了商品的价值。同一商品的价值相等，都由市场平均劳动决定；不论有人很费时费力的生产，或者有人很快很轻松。
马克思的最大贡献是剩余价值理论，他指出分工协作的根本原因是，同一商品生产的个体生产率不同。比如，对于同一商品A，甲是1小时生产6件，而乙是1小时生产2件。如果甲雇佣乙生产，给乙3件/小时的工资，那么乙会欣然同意。这样，社会总财富就从原来的6+2=8件，提升为6*2=12件，其中社会剩余价值就是12-8=4件。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比封建主义更进步，就是因为大规模的雇佣劳动要比原来的单干之和能创造出更多的社会财富。
不过，马克思的认识要更超前。他认为，个人私有制为基础的雇佣劳动不是终极的完美的生产组织形式。第一，在一次劳动协作中，资本家占有了过多的社会财富，很显然不公平。工人会不断斗争，或者怠工，这种协作关系会很不稳定。第二，私有资本毕竟有限，很难组织更大规模的生产协作，这有碍于社会生产率的进一步提高。第三，个体资本家之间互相竞争，造成大量资源浪费。第四，垄断资本家为了既得利益，会阻挠新技术的应用及扩展，进而阻碍生产力的发展。所以，马克思认为，人类社会终极的生产关系应该是共产主义，生产资料公有制，可以超大规模生产协作，分配更公平，新技术应用也会更快更广。
很快，马克思的理论得到广泛传播，共产主义运动开始兴起，社会主义开始在前苏联、东欧及中国实践开来。在前期，公有制及计划经济体制确实发挥了强大的资源统一调动作用，苏联经济一跃而起，成为世界强国。但是二战后，随着第三次科技革命的兴起，苏联开始落后，直到1991年苏联解体。
苏联持续七十年的社会主义试验失败原因有很多，暂且说一下经济体制本身的因素。首先，全社会商品的总数量及种类繁杂庞大，人们很难计划出每个人的具体需求。计划经济很容易造成商品短缺。第二，平均主义的分配方式，看上去很公平，但却忽视了个人的努力付出，无法激励个人创新。第三，高估了人性。人们希望每一个共产党员干部都大公无私、铁骨铮铮，但这只是一厢情愿。生产资料公有制，必然要委托代理人行使权力，这为贪污腐败埋下隐患。第四，官员的政绩考核，很可能抑制新技术的应用及推广。从无到有，地方官员当然支持；而更换新机器设备，他们则会抵制。
再看一下同时期的欧美资本主义国家，他们却迎来了战后繁荣。第一，各国对劳工阶层给予适当保护和补贴救济，工人和资本家的协作关系相对很稳定。第二，股份制公司的大规模兴起，使得私人资本快速联合起来。第三，个体资本家的相互竞争，恰恰促进了技术的进步及应用，虽然也有各种浪费和经济危机，但无伤大雅。第四，垄断资本家为了保持地位，获得更多利益，主动并购高科技公司及引进新技术。
也就是说，私有制和自由市场经济，虽然看上去有漏洞，但实践起来效果还不错。这就如同，虽然功夫不算高深，但好学实用。实际上，西方资本主义也是借鉴了马克思的观点，对当前制度加以修补。
很多西方经济学家反对马克思的观点，主要基于两个方面，一是他们不认同马克思的剥削观念。资本家占有更多的社会剩余价值是理所当然，是企业家聪明勤奋的回报。而且，主仆关系及简单的雇佣关系已经存在了几千年，很稳定。二是，若实行公有制，往往以流血革命的方式，强行没收他人财产。这个代价太大，难度太高。所以，鼓励富人主动捐款及收缴个人所得税的方式相对更缓和。
再看当时的中国，新中国成立后也利用计划经济快速恢复了元气，但后面也一样陷入困境，甚至还有大饥荒发生。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们也在思考经济落后的原因。当时找到了两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一是思想斗争及政治运动的时间太多，生产劳动的时间太少。当务之急是停止批斗，专心搞经济建设。二是，大锅饭压抑了人民群众的生产积极性。所以，开启承包制，多劳多得，激发人民的热情。
随后，我们又实行对外开放政策，引进外资，引进先进的生产技术及管理方法，这就是基本的比较优势理论的具体应用。后来实践表明，中国的改革开放的确很成功。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选择了彻底私有化及市场经济。当时的现实对比，是欧美资本主义国家更发达，人民生活水平更高。当时的私有产权理论也盛极一时，好像是，只要私有化，所有问题都能解决。可惜的是，随后俄罗斯陷入更加混乱。推倒私有制代价很大，再推倒公有制也一样代价很大。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中国也受到了私有制和自由化思潮的冲击，当然我们顶住了。原因是，第一，当时中国改革开放10年，成果显著，老百姓很满意。第二，我们刚刚思想解放，要实事求是。我们不再迷信任何人、任何理论或主义。一个理论或政策，好不好，能不能用，先试一下；好就用，不好就不用。要循序渐进，不能舍本逐末。
进入21世纪，随着改革开放实践和理论的发展，中国逐步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主旨是大事交给国家办，小事放手给市场。这被西方称为第三条道路，也被好多著名经济学家称为“这将是最好的经济制度。”
现代经济学侧重两点，一是如何激励，二是降低总交易费用。私有产权是一种天然的激励方式，所有权和收益权是绑在一起的。但是，激励方式还有好多种，比如奖金、荣誉等等。在现代企业理论中，所有权、收益权及实际控制权都可以分开。也就是说，如果激励经理人，你可以分他部分股权、期权或高额奖金或其他荣誉等等。而俄罗斯的私有化改革，就相当于把企业100%的股权交给了经理人（实际是俄罗斯资本家以极低的价格买入公众持有的90%的股权）。中国的国有企业仅给经理人1%的股权激励，就一样可以激发整个企业的活力。在降低总交易费用上，公有制国家在处理大事上有天然优势。比如，架桥修路等。还有，公有制国家一般很有钱，因为不光有税收，还有国有企业的利润。
现在，很多国家，包括欧美，虽说不是生产资料公有制，但是国家干预色彩很浓。比如北欧或德国，他们的税收很重。比如，这100亩地的所有权是你私人的，但是每年收益的80%得上缴国家。这和土地公有制是基本等效的，这100亩地是国家所有，这地每年收益的20%是你的劳务工资。
所以，现在的经济学家基本不怎么刻意区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而着重研究政府和市场的关系。现在的美国，在很多人眼中，已经不算是自由的资本主义了，尤其是特朗普当总统后。一部分学者认为，政府应该是有为的政府，能够正确引导市场；他们一般被称为左派。另外一部分学者认为，应该小政府大市场，政府尽量不要干预市场，商品自由交易，往往更有效率；他们一般被称为右派。能够具体提出问题及分析问题的学者，都令我佩服。但我更倾向于强力有效的政府，比如国计民生的企业或工程就应该由国家主导。但是，一些具体的小事，我还是赞成市场化的，比如应该尽快取消出租车的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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