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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禁止脱实向虚
于德浩
2017.2.23
虚体经济本身就是实体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实体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力。如果武断禁止所谓脱实向虚，那么就是在违背市场经济规律。资本必然会流向利润率更高的产业，如果虚拟产业一直保持高利润率，那么就没人能够真正阻止脱实向虚。如果虚拟产业得到充分竞争，整体利润率下降，那么资本才会转向实业。实体经济不景气，不是因为虚拟产业在抽血，而恰恰是因为虚拟经济还不够繁荣。
以前人们以为，商业没有实体产出，对社会发展没有半点好处，所以一直被压制。直到最近几百年，人们才认识到商品流通的重要性，大力发展商业，从而经济开始腾飞。我们如果现在刻意遏制虚体经济发展，实际就是再犯“重农抑商”的错误。
局部市场总是接近有效配置和饱和，但整体市场总是处于不平衡的状态。信息或虚体经济的发展恰恰是为了打通几个隔断的局部市场，从而带动实体产业的复兴。举例，市场上苹果总产量是100个，每人平均消费1个，市场处于看似饱和状态。这时，如果盲目发展实体经济，开辟千亩苹果园，那么后果极有可能是新生产的苹果根本挤不进市场，白白烂掉。只有虚体经济得到充分发展，信息充分交流，整个市场的需求扩大，才能刺激新的实体生产。
现在实体经济面临产能过剩问题，这其实是局部产能过剩。只有把大量的钱去投向虚体经济，扩大市场，才能真有出路。如果，把钱只用于实体经济维持运转，那将是更大的资源和资本浪费。我国存在着严重的市场隔断，比如很多风力发电，根本就并不进电网。举例，商品A现在产量是100件，单价是1元，每人消费1件。场外则积压着100件，显然如果进入市场，那么商品单价就降低为0.8元或0.6元。为了阻止价格下跌，一般就会有各种费用或垄断阻挠外部商品进入。这时场内消费者花高价，还商品短缺，生产者也实际没有多少利润；而场外积压存货。破解这个迷局的关键就是发展虚拟经济，加强信息沟通。
实体产业现在的贷款难、融资难、融资贵，不是大家把钱都投向了虚体。而是，我们金融业，这个虚拟经济，现在很不发达。企业本可以自己发行股票和债券，直接在市场上融资。但我们太过度保护我们的老百姓了，低估老百姓的智商和风险承受力，很怕他们上当受骗。一个非法融资把绝大多数正规的企业挡在直接融资门外，而骗子公司则可以铤而走险，老百姓只能在10个骗子中选一个投资，来谋求高额利润。所以，更明智的做法就是实行公司注册制上市，全部放开直接融资；老百姓的钱也全部放开，取消合格投资者限制，实行买者自负。就是说，在1000个正规企业和10个骗子公司中选择，老百姓一般是不会吃亏的，同时企业也解决了融资难问题。
现在的银行贷款机制弊端太大，现在主要以抵押贷款为主。而真正缺钱的中小企业主，根本就没有可抵押物。我们应该大力发展个人信用贷款，个人及家庭负无限连带责任，银行各个营业部自负盈亏。这样才能真正筛选出，真正做事的人，而不是那些试图骗银行钱的人。目前，这部分利润基本都被小额贷款公司和担保公司及放高利贷的人赚走了，这些本应该是银行的利润及实业家的辛苦所得。
实体和虚体本不应该区分，实际中也很难区分。比如，一个人贷款1000万要去开影视公司，这被划分为“虚的”。可是，人家一部部拍电影付出的是真实劳动，而且人家最终把本息全部还清。另一个人贷款1000万，去开辟万亩荒山，种植果树，这被划分成“实体经济”。可是，他是请县领导来参观考察造势，给贷款专员200万回扣，最后挥霍一空。这还不够“虚”吗？
今天我看到新闻，赵薇收购一家上市公司失败，原因是股权质押贷款15亿未通过审核。我实在感到惋惜，未来赵薇能否经营好这个企业那是另外一码事；我是说，证监会本不应该插手这件事。银行和赵薇是债权债务关系，这是双方自愿，哪能因为股权并购是“虚体经济”，就棒打鸳鸯呢？从银行的角度来看，别说赵薇还质押股份，就仅凭“赵薇”这个名字，银行都没必要担心她还不起钱。
现在的媒体财经评论，我感觉经济学素养不够。有人为此发表评论，大意是，阻止赵薇“空手套白狼”去进行股权并购上市公司，是禁止脱实向虚的胜利。我记得以前，李克强总理曾经高度赞赏晋商，“他们了不起，可以无中生有。”请问，无中生有的晋商是玩虚的还是实的呢？按照他们的理解，财经评论明显属于“虚体经济”，他们真应该以身作则，下农村种地，或进工厂加工一个所谓的“实体”零部件。
不要管脱实向虚或脱虚向实，一切都要顺其自然。如果非要区分虚或实，我认为虚更重要，“虚”就好比将军的策略，“实”就如同前线执行命令的小兵。先有务虚，才能务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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