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资本主义路在何方？（第八章美国的后来居上 第二十节金融危机恐怖袭击生态危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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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金融危机 恐怖袭击 生态危机（1）

本节提要：美国集中了资本主义国家的三大危机。金融危机源于里根-撒切尔开始的自由市场资本主义，将英美实行的盎格鲁一萨克逊模式发挥到了极致。恐怖袭击源于2001年“9.11”，小布什开始的反恐却“越反越恐”。生态危机始于英国的工业革命，2015年巴黎气候变化大会，近200个缔约方一致同意通过《巴黎气候协定》；2017年6月1日特朗普总统却宣布美国退出《巴黎气候协定》，招致其日本和欧洲盟友都一致反对。在“一带一路”上美国倍感失落，退出气候协定则把自己完全孤立起来了。美国时代开始终结！

060 资本主义路在何方？

本篇观点：资本主义必然以“资”为本，这个“资”在二战前后分别表示为英镑与美元，这个“本”经历了“商业”主导、“工业”主导和上世纪80年代至今的“金融”主导——商业主导是海外扩张、交易商品，交易不成则武力掠夺，并建立殖民地；工业主导是生产供交易的商品，倾销到所有殖民地；金融主导不仅为交易和生产提供资本而且实施控制，全球化直接投资获取超额利润。由商品交易“升级”为资本交易，“去工业化”让所有资本主义国家背离了资本只是“中介”的功能，结果是灾难性的：人民借钱消费推迟了经济危机，还不上钱美国爆发了金融危机；没有殖民地出现贸易赤字，国家借钱运转，还不上钱欧洲爆发主权债务危机。

一、先说说美元地位的历史。

英国的先进之处在于它扮演了工业革命领导者的角色，同时也为其他工业化进程中的国家担当了“最后贷款人”，包括德国和美国，而这两个国家都用这些借来的资金追赶并超越了英国的工业实力。英国尽管在工业实力上落后了，但它依然是世界的金融霸主，因为其贷款能够带来源源不断的巨额利息收入。然而，接下来的两次世界大战改变了一切。二战结束时，美国在社会、经济、政治等所有方面均跃居世界第一，美元取代了之前的英镑，成为了贸易和投资中不可动摇的国际货币。

在20世纪60年代，美国的工业实力遭到德国和日本的挑战，全球化逐渐盛行并日益深化，同时还有“裁员与外包”，这些给美国带来了日益疯狂的消费借贷。美国从世界最大的债权国沦为史上最大的债务国，美元也无法再以霸主自居，而是整天紧张地看着自己对欧元和英镑比价的下跌。2000年，当欧元刚刚成为欧洲主要国家的通用货币时，美元和欧元是等价交换的；2007年，1欧元几乎等于1.5美元。直到美国退出QE3，2015年6月欧元兑美元1.1185；①2017年6月2日，欧元兑美元1.1216，欧元也还高于美元。

其中还少不了对石油国家的担忧，因为二战以后，石油都是以美元出售的，当其以十亿计的美元能够买到的东西越来越少，石油的美元标价必须上升以维持其真实利润。2012年石油价格已经是20世纪90年代的10倍以上。从2013年开始油价起了大变化，美国页岩气产量大增，开始“疏远”中东，因为他们对石油的渴求不像以前那么强烈。石油生产国就顺势而为，不减产，让油价继续下跌。回过头来看，他们希望先降到40美元每桶，这样杀伤力才够大。沙特一直维持、甚至扩大其自身原油产能，已经使其原油产能达到至少30年以来的最高水平。伊拉克石油产出达到了1979年以来的最高水平，伊朗的产量则达到了2012年7月以来的最高水平。而俄罗斯在产量问题上，也与欧佩克同进退。俄罗斯第二大油企卢克石油副总裁在接受彭博社采访时直言不讳地表示，油价每桶70多美元的价格时，对于一些页岩油开采商而言已无利可图。

2014年下半年开始，美国页岩油产量出现收缩。②今年有所不同美国页岩在特朗普的大力推行下冲击原油市场，如今围绕50美元/桶上下起伏，逐渐威胁OPEC的"垄断"地位。据消息特朗普准备出售美国半数的战略储油，此举如实现将会进一步加重如今原油过剩问题。据路透社的数据，中国4月份原油进口3439万吨，相当于840万桶/日，同比增长5.5%。相比之下，中国4月份原油产量同比下滑3.7%至1599万桶，相当于389万桶/日。据路透社的数据，中国今年前四个月的原油产量同比下滑了6.1%。

二、再看看金融地位的变化。

资本主义的产生必须同时满足两个条件：一是要创造出无产者，即没有权力的工人阶级，二是贸易和金融的产生与成熟，这需要依赖于殖民主义、欧洲经济以及欧洲之外扩张的相互影响。中世纪欧洲资本主义的诞生，是由不断发展的区域间、国家间交易所推动的。这期间的每一步都依赖于金融的支持，也就是后来的银行部门，最初的银行主要是吸收（借入）其他人的存款，进而贷给其他借款人。因此资本主义青年时期的金融世界是由国际贸易所主导的，工业革命后则变为由工业主导。直到二战后很久银行也还是“中介者”。但是，20世纪80年代以后，金融主导了工业和整个商业世界，金融家们从原来的“中介者”演变为对他人的控制者，控制了那些曾经由他们“中介”的交易品和商品。

英美的金融主导（并非指我国金融）这一轮失败，还可以用国粹“宦官专权”来形象地比喻。本来在皇帝与文武大臣之间传话的太监，也就是个“中介”，但利用这一特殊“地位”，直接控制朝政、指挥文武百官，“阉”能不败！

金融控制了经济，而控制金融的则是投机。除了成为少数自主挣钱者的手段外，投机对经济别无贡献。金融和拿着高收入的各级执行官一起，给资本主义增加了新的剥削方式（资本主义似乎在殖民地与战争之外找到了一条全球化与虚拟经济结合的发展道路），而为之付出代价的则是平民百姓，这便在主观为自己的同时，客观不是为他人，而是助长了不平等。

“20世纪70年代前期，……金融部门附属于国会和白宫，全年由美国企业产生或在交易所发生的金融交易额比国民总产出要少若干美元。然而到了20世纪90年代，通过每天24小时连续的套利和投机，金融部门已经吞下了每年超过‘实际经济’营业额30或40倍的交易量……每个月，几十家巨型的国内企业和交易所都要通过电子化的货币、期货、衍生工具、抵押贷款等方式完成总额超过美国全年国民生产总值的交易量”（Phillips,1994）。简而言之，70年代前期全年的交易额少于国民总产出，而90年代后每月的交易额就大大超过全年的国民生产总值。

三、让资本流动起来。

金融曾经被看着是资本主义构架中保守的一角，但20世纪80年代开始的狂热投机成为了金融世界中几乎没有伪装或掩盖的部分。20世纪20年代的时候，所有的投机者还都是“专业人士”；但此后无数的“无知者”也跳入了这个圈子。在许多人被血洗到几乎要轻生的时候，相关的法规也完善了，大家都认为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然而从80年代起里根和撒切尔夫人时代开始的金融主宰工业和商业，尤其是克林顿时期（1993～2001），所有规则都在时任财政部长罗伯特·鲁宾倡导的去规则化进程中被取消，浪潮一般的“新无知者”用电子邮件打通了进入赌场的道路。

一路上，一群比以往人数更多，同时也更为疯狂的“专业人员”刺激着他们。投机成为了最大的赌博，囊括了无数抱有希望的人，最突出的是在房地产方面。有些人是先前无法获得住房贷款的“次级贷者”；另外一些人则想要利用现有的住房来获得第二份抵押贷款，从而购买另一个房子，并在不久之后以高得多的价格卖出，从而获得好处。房子不再是供人们居住的产品，而是投资牟利的商品。我国的房价为何越炒越高？“让资本流动起来”，买了房子再卖，卖了房子再买，买了又买。因为利益集团给18大以前有关方面奉上了“猪脑”都懂的三条资本盈利的“锦囊妙计”：第一是买房子，第二是买房子，第三还是买房子，这就够经济繁荣几十年了。以至于2016年12月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提出：“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

国际结算银行有着所有货币的买卖记录。在1986年，该银行就惊讶地发现，每天的外汇交易额已经达到1860亿美元，并且其中只有不到10%被用于贸易和投资，其余则是为了投机。……5年后，这个数字跃升至8000亿美元，而只有3%是被用于贸易和投资。现在，每天有1.5万亿至2万亿美元的交易额，而仅有少的可怜的1%被用于贸易和投资，99%都处于投机（Phillips,2008）

1986年以后，一系列的金融崩溃本应为那些投机巨头敲响警钟：1987年的华尔街跳水，1989年储贷协会的跳水，1997年的东亚经济危机，1998年的长期资本管理公司（LTCM）的倒闭，2001—2002年安然公司的倒闭，接着还有2006年“次贷”危机……。

20世纪80年代的危机本应成为对金融骗局及其脆弱性的预警，但事实上并未如此。（前面说过，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都不会吸取教训）普遍的假定是，“自由市场富于规律的功能”将会让那些鲁莽的金融机构遭受巨额的投资失败，进而湮没无闻。但事实却与之相反：

某些投机是确实有用的。例如，大量的跨国公司每天都要处理各种外汇，通过买卖这种或那种货币来完成支付。如果它们不进行投机操作（即买入、卖出多于当前交易或投资所需的货币来完成支付）的话，他们只能坐等损失，或放弃可能因为猜测正确而得到的收益。但其他多数投机都是纯粹的赌博。③

新经济学对这样的金融放任在20世纪20年代经济危机之后就敲响了警钟，投机者或许不会像泡沫一样对大批的企业造成伤害，但若企业成为了投机漩涡上的泡沫，处境就十分危险了。当一个国家的资本发展成赌博活动的副产品时，事情就坏了。对华尔街而言，其合理的社会目标是将新的投资引向未来收益最为客观的地方。（Keynes,1936）

西方世界已经察觉到危机正在靠近，《恐慌：现代金融的疯狂故事》（2008）一书的作者迈克尔·刘易斯说，尽管我没有太大的奢望，但我曾经还是希望那些试图弄清楚该如何对待生活的大学生们能够读一读它（《说谎者的扑克牌》1989），并最终认识到编造谎言和成为金融家是件愚蠢的事情……在此后的20年时间里，我一直等待着华尔街的终结。④

现在危及全球的这场灾难原因是什么？应该承担直接责任的第一人便是与里根、撒切尔同期的前美联储主席，美国经济的“核战狂人”阿兰·格林斯潘，20世纪70年代他为金融的疯狂敞开了大门，让华尔街做它想做的一切。他认为不需要规则，除非存在贪婪的人，而他没有见过任何这样的人。2008年，格林斯潘在参议员金融委员会被迫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我弄错了。”将格林斯潘弄出来示众，只因为他兼有政策制定和执行双重身份。而美国能否走出危机，以什么样的方式走出危机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

四、美国QE应对金融危机。

美国应对金融危机可选择的空间并不大，2007年9月以来，美国联邦基金利率从5.25%一路下调至2008年12月16日的0～0.25%区间。然后，美国最主要的措施是采用日本2001年发明的“量化宽松”政策。2008年10月份，美国财政部推出7000亿美元问题资产救助计划。11月23日，美国政府注资花旗银行200亿美元，并对其3000亿美元的不良资产提供担保来挽救摇摇欲坠的美国大型商业银行。11月24日，美联储宣布购买由房地美、房利美和联邦住宅贷款银行发行的价值1000亿美元的债券及其担保的5000亿美元的资产支持证券。这便成为美联储在金融危机以来首次动用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即QE1（请参见日本部分的内容）。

截止2010年3月第一轮量化宽松结束，美联储购买了1.25万亿美元的抵押贷款支付证券、3000亿美元的美国国债和1750亿美元的机构证券，累积1.725万亿美元左右，从而把华尔街的金融公司从破产的边缘拯救了出来。2010年5月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崔天凯要求美国解释量化宽松政策，因为引起了世界上很多国家的担忧。为什么担忧？多印发近2万亿美元，就意味着美元贬值。有人说既然印钱可还账，又怎能说虚拟经济无效？你自相矛盾。难道以“美元贬值”为代价，承担失去国际货币地位的风险叫“有效”？下面将谈到格林斯潘的评价，在自己去琢磨吧。

半年后，2010年11月4日，美联储再次启动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即QE2。总计将采购6000亿美元的资产。对QE2反应最灵敏的是资本市场。流动性的膨胀必然会使资产价格上涨，资产泡沫也会吹大。将使美元一贬再贬，这将有利于美国的出口，从而达到刺激美国经济的目标。相对地，其它货币兑美元则将继续升值，就欧元和日元来说，货币保持强势是欧元区及日本方面所不乐见的，因这将不利于经济复苏的起步阶段。从而迫使其它央行推出相应的刺激政策以抵消本币升值带来的不利影响。对债权国来说还有一个威胁就是，所持美国国债贬值，例如持有上万亿美国债的中国（2011年12月中国大陆地区持有美债总金额11519亿美元，2017年3月总金额10876亿美元）

但是这些本该进入实体经济的量化宽松货币却流入股市，在经济基本面没有利好的情况下，股市却扶摇直上。资金是逐利的，奥巴马试图拉高美国的固定资产价格，拉动固定资产投资，但美国有物业税，资金虽多但不愿意听奥巴马的指挥购买美国的固定资产，而是流入新兴经济体或开始大肆炒作原材料。于是在二次量化宽松即将结束时，奥巴马搬起的这块大石头终于结结实实的砸到了他自己的脚面，二次量化宽松并没有拯救美国经济，反倒随着油价的上涨导致了美国的严重通胀，并很快开始遏制美国国内的消费需求，民众怨声载道。

金融危机的直接责任人美联储前主席格林斯潘批评了现主席伯南克挽救金融危机的量化宽松政策。他说没有确凿证据表明，美联储向美国金融体系注入的巨额流动性从根本上发挥了作用，注资“几乎没有增加贷款也没有刺激经济”。他指出，除了通过明显影响美元汇率提振出口部门对外扩张之外，“我没有看到任何效果，不仅是第二轮量化宽松政策(QE2)，QE1也是如此”。基于这一判断，格林斯潘表示，如果QE3面世，他会感到惊讶。这就是对质疑上一篇“矛盾的主题”的最好回答。

他还是惊讶了，第三轮量化宽松政策于2012年9月推出，最初为每月购买400亿美元抵押贷款支持债券(MBS)。随着扭转操作到期，2012年12月美联储决定每月购买450亿美元国债，至此，美联储资产购买规模扩大至850亿元。2013年12月，时任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宣布开始缩减每月资产购买规模，至2014年10月美联储正式宣布结束QE3。QE3启动以来，美联储总计购买了1.6万亿美元的国债和抵押贷款支持证券。此前进行QE1和QE2，美联储分别采购1.725万亿美元和0.6万亿美元资产。三轮QE下来，美联储资产负债表大规模扩容了3.938万亿美元。⑤

五、不在投机中爆发，就在投机中灭亡。

“量化宽松是一货币政策，由中央银行通过公开市场操作以提高货币供应，可视之为“无中生有”创造出指定金额的货币，也被简化地形容为间接增印钞票。”（百度名片）也就是用美钞的纸来买债券的纸，把没人要、不能流动的债券变成可以流动起来的美元（增加流动性）。美联储主席因此被称为“只会印钞票的主席”。

显而易见，以金融主导的虚拟经济并非工业革命那样青睐资本主义，信息技术支撑的后工业化，金融主宰的信息经济、知识型经济，突然让经济学家“引以为豪”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一下全都不灵光了（不得不多印钞渡难关，美元贬值最大风险不是国内通胀，而是美元失去国际货币地位）。只有在马克思1867年发表《资本论》时全世界的经济学界曾经“像挨揍了一样没喘过气来”；这次可不关马克思什么事，经济学家们不但没有一个“圣贤”预见到金融危机，更没有一个“贤圣”能够化解这一危机。

离开了殖民地和战争的资本主义，金融危机后前途堪忧。面对恐怖袭击，“国际警察”束手无策。面对全球生态危机，对生态影响最大的美国却逃避责任。除了法西斯，还有哪个国家如此臭名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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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2015年06月23日汇通网。

② 2015年05月25日人民网《石油价格战沙特宣称获胜 主要针对美国页岩油》。

③《不平等与全球经济危机》第97～98页。

④ Panic: The Story of Modern Financial Insanity 恐慌：现代金融荒唐故事。Michael Lewis　著。2008年12月华文出版社。

⑤《美联储退出QE3 史上最大规模货币实验谢幕》2014-10-30 环球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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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后来居上 资本主义 金融危机 恐怖袭击 financial 马克思主义 金融主导 美联储 量化宽松 政治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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