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ZF影响了经济兴衰（第九章 日本的民族启蒙 第二十一节 非西方的西方国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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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 非西方的西方国家（3）

064 政府影响了经济兴衰

本篇观点：作为亚洲唯一的资本主义强国，日本的工业化是从没有政府控制、相对自由的农村开始的。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后，19世纪侵略中国、俄国，20世纪一战（获得德国在山东的利益）、尤其是二战掠夺亚洲各国资源和财富，与德国一样成为资本主义强国的时间越晚，为了超越此前的强国，其行为就越疯狂，从而沦为法西斯主义国家。但是战败后经济很快恢复，也因为民间有高素质的劳动者，能够承担美国加工厂的重任。但在经济陷入停滞时采用凯恩斯政府干预后，经济衰退更为严重。

一、农村萌芽的工业化。

日本虽然自然条件、民族文化以及经济基础无一具备现代化的条件，但是与因罗马帝国被毁灭而没有传统文化羁绊的西方世界一样，日本舍得“与往事干杯”，成为世界强国。这样的舍得并非就抛弃祖宗，每次看到日本的“和服”总会想到“唐装”，《中国唐装与日本和服的对比研究》①一文指出，和服早在公元三年就已经出现，大和时代日本前往中国的次数十分频繁，纺织、缝纫都是来自中国，有了大量的模仿中国的迹象。人家与落后“干了杯”，发达了但民族文化却传承下来了；我们视抛弃传统为大逆不道（遗老遗少痛心疾首，见054）不但至今落后，而且从形式（如服饰）到精神（善良）都已失传。

日本虽然闭起了国门，但是对外部世界并不陌生，这与中国彻底的闭关锁国不同。满清政府对外面的世界不屑一顾，英国于我有何相干？今天常听到被认为很睿智的话：“关我什么事？”不是为了撇清关系，而是不屑一顾，与信息社会格格不入。美国军舰叩关以前，每一艘来日本的船和日本归国的船，都要把国外的见闻交代给幕府，哪怕道听途说的事都可以，幕府利用这个来了解外部的情况。其实早在1839年～1842年中国鸦片战争期间，德川幕府就已经意识到了西方力量的强大。

当然，打开国门的日本和中国一样被迫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因此日本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不同还在于，无法通过贸易保护来扶持本国新兴的、脆弱的工业，笔者谈欧美国家时认为“贸易保护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法宝之一。正是这一“坏事”使日本的企业一出生就面临着激烈的全球市场的竞争，变成使企业敢于虎口夺食的“好事”，否则就只能饿死。日本迅速崛起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无论战场上还是商场上，“拼命三郎”就是日本民族精神的写照，也许与武士道精神不无关系。即使至今还在美国的淫威下，日本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国家和民族强盛的追求，自认为优秀的民族践行共识，便是其强大的精神力量。不似我们只有一种“祖上也曾富过”的破败地主嘴脸，然后忙不迭地窝里斗。我们重视精神力量，却建立在完全脱离实际的自欺欺人基础之上，而不是“践行”。2018年6月12日新华社报道称，“有国企一天收二三十份上级文件‘以文件落实文件’之风挡刹”。②

福泽谕吉的“脱亚入欧”主张的关键是，欧美国家怎么对付日本，日本也怎么对付其它亚洲国家。把自己定位为欧美国家的一员。

德川幕府将武士们迁移到人口密集的城市里，在统治严苛，武士横行霸道的城市，显然不利于经济发展。于是，大量的商人逃离这些严格管制的封地，去到农村。与15世纪德国城市吕贝克大门上的一句铭言“城市的空气使人自由（Stadt Luft macht frei）”（021）正好相反，当时日本农村不存在阻碍商业发展的严格税收和行业管制。除了不存在严格的封建统治外，农村还具有其他优势，这些优势包括水利资源以及灵活的农民基础，他们能够适应货币经济，且能够在农场和工厂中交替工作。农村的这两个优势是工业化的关键前提。还想再说一次“没有麻匪的社会才是好社会”，日本的麻匪是谁？封建官员。

1868年，当明治维新推翻了德川幕府统治并迎来日本工业革命的时候，农村提供了训练有素的劳动力队伍，他们随时可以操作新型的欧洲工厂机器。因此，在没有武士（封建官员）统治的地方，日本的经济活跃起来。

中国经济的起步，也是从农村的土地承包和乡镇企业开始，一步一步从计划经济的严苛控制下，挣扎出来的。（可以参考《平凡的世界》、《二哥二嫂》等电视剧）

二、日本经济的第一次腾飞。

1879年,日本仿效西欧各国的科学院,成立了东京学士院。1906年,改组为帝国学士。源源不断地从中国劫财注入，使日本钢铁、机械、汽车、化工、造船、飞机、大炮、坦克、医药、生化形成了完备的工业体系和科研体系，科技水平与美国、德国不相上下。

1894年甲午战争日本迫使清政府割让台湾，并赔款2亿3千万两白银，是日本财政年收入的9倍。1900年八国联军中，日本人数最多，是侵华的主力。抢走北京各衙署存款约6000万两白银，“庚子赔款”白银4亿5千万两。

1911年日本就开始了航空母舰的开发（比我们整整提前了100年），1922年10月下水，12月完工第一艘航母，到1945年太平洋战争结束为止，先后建造了29艘航母，最大的是64,000吨级的“信浓号”。

1931年侵华战争时期掠夺中国：黄金近3万吨，开采金矿1万吨，白金1,000吨，铜矿150万吨，铝土矿10万吨，煤矿10亿吨，镁矿50,000吨，石油10万吨，铁矿1.8亿吨，粮食5亿吨，银矿2万吨，银元2.5亿块，棉纱10亿锭，耕畜牛、马、驴2,000万头，家畜（禽）猪、羊、鸡、鸭4.8亿只（头）。③

巨额的财富资源掠夺，为日本的教育普及和科技发展，提供了足够的物质保障，相对中国的战乱，日本本土安定，科技、工业发展毫无干扰。

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时，除广岛、长崎二个城市遭受美国原子弹轰炸外，其余本土并没有遭受战火毁坏，航空母舰是击沉了，但造船的工厂、设计师、工程师、技术工人都还在；飞机被击落了，但生产飞机的机器、设备、技术、人员都留在日本本土。1945年的日本技术工人曾自豪地宣称：千分之一毫米的零件误差不用卡尺量，凭肉眼就能测出。虽然战败，但所有的工业设施，科技机构，技术人才，产业规模，教育体系都完整地保留下来了，日本仍然具有一流的工业设施，科技人才，技术工人，教育体系，医疗技术和受到了高等教育的大部分国民。日本丧失的仅仅是不得再侵略，不允许发展军工扩充军队，不能再从中国掠夺钱财和物资。当然，后者可以变换花样掠夺。

三、日本经济的第二次腾飞。

美国的大力扶植。二战后，按照波茨坦公告的精神，美国对日本推行了旨在铲除其军国主义社会经济基础的民主改革。如在政治和军事上，修改了日本宪法，废除了“天皇制”，并规定日本不得保持陆、海、空军及其它进攻性军事力量，军费开支不得超出国民生产总值的1%。经济上也施行了三大改革，即“农地改革”、解散财阀和劳动立法。随着国际形势的发展变化，为适应美国“独霸世界”全球战略的需要，美国对日采取了“先打后扶”政策。即由过去打击瓦解日本军国主义基础，变为有意帮助、扶植日本，使日本成为其对苏发动“冷战”的工具和在亚洲“遏制”共产主义势力蔓延的基地。据统计，从美国占领日本至1951年6 月朝鲜战争爆发一周年止，美国政府以各种名义向日本提供了21亿美元的援助，并免去了日本对美国的战争赔款，阻止日本对包括中国在内的亚太地区受害国的赔偿。

有一种动物与其很相似，那就是寄居蟹，它们常吃掉贝壳等软体动物，把人家的壳占为己有，是杂食性的动物，它们被称为海边的清道夫，从藻类、食物残渣到寄生虫无所不食。其与刺胞动物的共生关系，如海葵的刺丝胞能为寄居蟹提供某些程度的保护；而海葵可在壳上获得栖息的硬基质，酷似日本受美国保护并为美国提供军事基地。

战争特许订货。与此同时，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将日本变成它的侵朝物资供应地，对日本提供了大量军需订货，仅此一项累计额达22亿美元。1964年“北部湾事件”爆发后，美国为扩大侵越战争规模，又向日本提出了40亿美元的“特需订货”。因此，到1973年越南战争结束时，日本外贸出口额比1964年增加了近4倍，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外贸的发展，促进和带动了日本其它各个行业的发展。这是日本经济在战后能够高速发展的、不可忽视的外在原因。

国内环境稳定。二战以后日本与其他一些西方国家形成鲜明对照，国内环境异常稳定，几乎没有发生“工潮”等政治动乱事件。这对于保持国内政策的连续性、稳定性，使人们将精力集中于国内的经济建设上，无疑是十分重要的。因此到1955年，除“外贸”一项外，日本的主要经济指标基本达到或超过了战前最高水平。这10年时间(即1945年～1955年)，是日本经济的改组和恢复阶段。1955年自民党上台执政长达38年之久，1993年才组成战后第一个多党联合政府，不久，自民党又重新独掌政权。

巨大的海运优势弥补资源不足。日本的优势是“四面环海”，劣势是各种资源、原材料十分缺乏，99%的石油依赖进口。这样的地理、资源条件，在战争环境下是个“致命”弱点，但在和平发展时期，其优势可以得到充分发挥，劣势也可得以弥补。

在和平条件下，海运的优越性相当大。当时世界关系极不平等，原材料价格极低。如石油价格最低时1.2美元/桶，后来曾高达147美元/桶。而海运的成本价格又比陆路运输低得多。有人计算，几万吨的中型货轮运输石油，行进12,000公里，油价才提高一倍，是输油管道的1/5，陆路运输成本价格的1/8，空运的1/50。同时，若把海运过来的石油，经提炼后作为动力，用来搞运输，比如把一定量的汽油能对飞机产生的动力作为1，那么用在汽车上这个动力将增加5倍，用在海运上则增加50倍。因此，由于日本战后能抓住和平安定的有利时机，充分发挥海洋经济的优势，利用战后原材料价格低的有利条件，确立了“以加工贸易立国”的发展战略，极大促进了本国经济的恢复和发展。

日本铁矿缺乏，但生产能力很强，没有铁矿可以进口。有材料称：战后相当长一个时期，每天24小时均有运输船只往来穿梭于日本与澳大利亚之间，从澳大利亚运过来的是矿石，从日本运出去的是钢铁。

1956年，日本进入以赶超先进工业国家为目标、实现国民经济现代化的历史新时期。这一时期，日本实际国民生产总值每年平均增长10％以上，工业增长率则平均达13.6％。这种长期、持续的高速增长在世界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史上是罕见的。在此时期，日本工业生产增长8.6倍，对外贸易从1965年开始出现顺差，到1973年8年中增长3.5倍。这18年时间(即1956年～1973年)，日本一跃成为仅次于美国的第二经济大国，成功实现了日本近代史上的“第二次远航”。所谓“经济奇迹”主要是指日本这一时期的经济发展。

同时，在经济政策上也作了相应调整，即一方面鼓励垄断资本扩大资本输出，把能耗高、污染环境的产业转移到发展中国家去；另一方面大力扶植汽车、电子、精密机械、航空、原子能等工业部门的发展。

另外，不断加大科研投资力度，坚持“科学技术立国”，努力迈向“自立自主技术时代”。

强调“自主”，有一些可资参考的数据：日本充分利用被美国独占和美国将大量加工制造业搬进日本之机，大力吸收美国的资金，学习、借鉴美国的先进工艺、科技和管理经验，并加强仿制、模仿和创新工作，使日本成为世界上对外国技术、工艺消化、吸收力最强的国家之一。因此，战后日本仅用了20多年时间，就先后赶上并超过法国、英国和联邦德国(指国民生产总值，1966年超过法国、1967年超过英国、1968年超过联邦德国），成为仅次于美国的第二经济强国。据统计，战后日本的科学技术，90％是从外国引进的(其中又有90％是从美国引进的)。因为“引进”比“研制”费用低、见效快。美国研制一项成果的成功率为1％，而日本模仿的成功率为70％以上。原因是日本不是“独创”而是“改进”。就这样，日本从1950-1975年共引进了25,000多项技术，并用不到30年时间、花了仅60亿美元左右，就把美国等西方国家用了半个多世纪、花了2000多亿美元的研究成果学到手。

四、凯恩斯主义搞垮日本经济。

七八十年代，全球范围内发生的几件大事严重影响了日本的经济发展。

一是1973年10月“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后，引发了“第二次世界石油危机”；

二是1973年底到1975年，西方世界爆发了战后最严重的普遍经济危机；

三是1979年到1982年西方世界再次爆发的经济危机。

经过这“两次经济危机”和“一次石油危机”，日本经济发展的速度急剧下降。八、九十年代，由于受全球经济形势不景气以及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日本经济继续下滑，并引起日本内阁的频繁变更。为了扭转本国经济低迷状态，近年来，在新的国内国际形势下，日本开始对其产业结构进行根本性改造，用消耗资源少、附加产值高的知识密集型产业取代大量消耗资源、消耗劳动和产生公害的重、化工业。

对于日本经济的衰退,更多的人认为是其自身的问题。招商集团前董事长秦晓说：“80年代日本经济的停滞是因为广场协议，因为美国压日本，但当时这是误读了日本的经济问题。日本的经济问题不是美国压日本汇率的问题，而是一个内生的问题，根子就出在政府主导。日本的政府主导还做不到我们这个程度，但已经出现了重大的日本病。比如政府控制金融业，控制利率(长期低息)，政府搞基建，经营土地，这都是日本做过的，最终日本的问题都暴露了。政府过多干预市场的话，必然破坏价格机制，破坏资源配置，也会造成权力和资本的结合。”④

有关秦晓认为误读日本经济问题，吴敬琏主编的《比较》第六期有篇《日本经济受挫的教训是什么？》可供参考。需要指出的是，日本就倒霉在凯恩斯主义政府管控的准社会主义上。吴敬琏2013年6月6日有个发言：“凯恩斯的三驾马车拉不动中国经济”，大家可百度。要简单来说中国的经济问题，那就是张维迎的“中国的反凯恩斯起义”。了解日本经济的衰退，就是给中国计划经济至今阴魂不散的警示：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都可能因为社会主义这套政府管控经济的搞法而全面崩溃！

另一个极端，英美的自由市场资本主义，政府完全放任自流也饱受诟病，金融危机证明了其彻底失败。日本看似在中苏计划经济与英美自由资本主义之间折衷，却仍然以30年的经济衰退而宣告试错，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秦晓根据日本经济衰退认为：“80年代的时候，我比较崇尚新权威主义，或者我们说发展主义政府，政府主导经济，当时中国也有不少人赞同这个观点；后来日本、亚洲四小龙的崛起，对西方经济学以及“盎格鲁-萨克斯”模式都是很大的冲击。后来我发生了一个很大的转变，觉得应该回到基本的“盎格鲁-萨克斯”模式，政府更应该回到提供公共产品、公共服务，维护法制这样的角色上来，而不应该过多地干预经济。”虽然中国招商集团的高管也是政府官员，但毕竟是直接从事经济管理的，仍然经历了这么一大圈才有了比较正确的认识，可见 99.99%的官员除了权术不懂经济，实在不是妖魔化他们。

例如前面谈到西欧的“产业空心化”和英美的“去工业化”——缺乏或减少了可供出口的工业产品。欧债危机自不待言，世界最大的债务国美国2014年净负债达到834.4万亿日元（近8万亿美元），连续24年全球头号债主日本海外总资产945.3万亿日元（8万亿美元），日本政府债务余额为1053.4万亿日元（约8.5万亿美元），公债与GDP之比高达241%，稳居世界第一。⑤按日本1.2691亿人口总数计算，人均负债额达到830万日元(约合43万人民币)。

从第五章开始，用了30多篇把主要资本主义国家挨个梳理了一遍。下面第十章将专门谈资本主义的发展模式问题，这里就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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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鸭绿江（下半月）》2014年第9期 作者关滢滢。

② 新华社6月12日沈阳电。

③ 来源于互联网，未经核实，仅供参考。

④ “秦晓：日本陨落缘于政府操控经济 可分国有资产”2010年11月12日，新京报。

⑤ “日本政府巨额债务引发担忧”。2014年12月8日，中国经济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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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西方国家 非西方 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 国民生产总值 资本主义国家 马克思主义 日本 ZF主导 凯恩斯主义 政治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