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欧债危机与资本主义（第十章 体制与技术的冲突 第二十二节 现代资本主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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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现代资本主义（3）067 欧债危机与资本主义

本篇观点：资本主义国家，除英美日外主要是欧元区17国，金融危机、欧债危机基本上就是近10年资本世界的写照。资本这玩意，让人又爱又恨，无论荣华富贵、道德沦丧，还是穷困潦倒、逼良为娼，人类都被资本玩得团团转，南北末辨。套用一句很辩证的流行说法公式：无论你是爱资本主义还是恨资本主义，都让他去搞资本主义！而萎靡不振的资本主义国家，却因为2017年5月海航集团成为德意志银行最大股东，突然让人们对资本有了更多的感悟：中国究竟收购了多少资本主义国家的企业和资产？然后呢？！

一、从欧债危机看资本主义。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2015年决定将人民币作为可自由使用的货币加入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2016年10月，人民币正式成为自美元、欧元、日元和英镑后第五个加入SDR货币篮子的货币。

欧洲央行在德国法兰克福时间6月13日表示，欧洲央行已经完成等值5亿欧元储备转换成人民币资产计划，中国社科院世经政所国际投资室主任张明解读为：“人民币纳入SDR货币篮子后，对于外国央行而言，将人民币资产作为他们的外汇储备也并非必须，只是一个选择。近年来欧元兑美元贬值较多，对于欧央行而言，储备资产中美元占比太高也有风险，增加人民币资产储备有利于他们的储备多元化。”欧洲有着自己的麻烦，对美国日趋失望因而多选择一个放鸡蛋的篮子，可见并非一些人盲目乐观的那样。

2012年的达沃斯论坛，中美俄首脑均未与会，几乎成了欧元区讨论如何走出阴霾的论坛。美国的次贷危机引发了全球金融危机，最难过的不是至今欠债20万亿美元的美国政府，而是跟美国混的欧元区面临的债务危机，美国引发金融危机只是一根导火索。

美国主要是欠国内的钱，外债则集中在中日两国，且在20万亿中占比并不大。但如果美国政府赤字得不到控制，利率将大幅上升，继而遏制美国经济增长。而通过多发货币，稀释外债成为美国政府最有效的对策，这样做将导致他国购买的国债资产缩水（中国就此有过激烈争论）。中国如果大规模抛售美债会导致美债大跌，使我们的投资受损。当然，如果美国债务规模不断膨胀，美国出现主权债务违约将只是时间问题。一旦出现主权债务违约，美国国债必将被抛售，美元贬值甚至崩溃。这就是美国不同于欧元区的问题。

但是欧债危机欠的是巨额外债，是欠债国自身无法通过印发货币或者新发债务来缓冲的，需要国际和外国政府救助。这个债务有多巨大？受PIIGS五国主权债务危机影响，欧元区整体负债相对GDP的比率已经达到85%，以现有的西班牙、意大利和法国等国家的庞大债务规模来看，就是将全欧洲的黄金储备卖光也难以偿还。

既然是穿越资本主义500年，就不能回避眼下资本主义世界面临的三大难题之一——金融危机（另外两个分别是生态危机和恐怖袭击），下面简要回顾一下欧债危机的过程：

二、政府失职、过度举债、制度缺陷。

2009年10月，希腊新任首相乔治·帕潘德里欧宣布，其前任隐瞒了大量的财政赤字，随即引发市场恐慌。到12月三大评级机构纷纷下调了希腊的主权债务评级，投资者在抛售希腊国债的同时，爱尔兰、葡萄牙、西班牙等国的主权债券收益率也大幅上升，欧洲债务危机全面爆发。政府失职、过度举债、制度缺陷等问题的累积效应最终导致了这场危机的爆发。在欧元区17国中，以葡萄牙、爱尔兰、意大利、希腊与西班牙等五个国家的债务问题最为严重，被戏称为“欧猪五国”。2011年6月，意大利政府债务问题使危机再度升级。

希腊与葡萄牙两国实体经济缺乏增长动力，但工资水平、社会福利、公共事业等方面支出巨大，政府对债务高度依赖，且在借新还旧的过程中，不断净增新的债务，利息支出已超出国家财政的支付能力。20世纪80年代，希腊公共负债相对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仅为41.6%，而2000年之后，这一比值在超过100%后仍不断攀升，当时预计2011年将达到152%。2012～2014年，希腊有1920亿欧元的到期债务需要展期，另需发行450亿欧元新债以应对财政赤字。事实上，2015年负债已达到GDP的174.2%。

希腊国家银行是希腊国内最大的银行，在希腊债务危机爆发前，该银行一级资本充足率达到了11%的高水平，但该行持有180亿欧元的希腊国债，一旦希腊政府进行债务重组，这些债券将大幅贬值，该银行也必将遭受重创。希腊国外的一些大型金融机构也持有大量希腊国债，例如，巴黎百富勤集团和德国商业银行分别持有50亿欧元和30亿欧元的希腊国债。

葡萄牙的境遇与希腊类似，虽然程度稍轻，但对外界的影响却更加令人猝不及防。2011年7月6日，信用评级机构穆迪突然将葡萄牙的长期主权债务评级从Baa1下调至属于垃圾级的Ba2，并将评级展望定为“负面”，此次下调对投资者的信心造成了很大打击。

2011 年步上希腊、爱尔兰的后尘，要求欧盟给予援助，在 2 年前终于告别国际纾困计划，重拾经济自主权。但葡萄牙并没有因此摆脱阴霾，随着欧元区经济成长放缓，葡萄牙的债务危机也蠢蠢欲动。德国财长 Wolfgang Schaeuble 日前还撂重话，抨击葡萄牙如果违背先前求援时许下的承诺，坚守当前的路线，使风险节节攀升，恐催生新一轮的危机，最终酿成大错。葡萄牙2016年第二季 GDP较 2015 年同期成长 0.8%，略低于外界预期的 1%，经济成长欲振乏力，债务规模又逼近 GDP 的 130%，使长期监控各国财政况况的国际货币基金（IMF）9 月时也警告。

三、受累房地产“泡沫破灭”

政府控制银行与银行持有政府债券，剪不断、理还乱。爱尔兰与西班牙两国政府偿付能力问题并不突出，但国内银行业自次贷危机以来，饱受坏账困扰。在救助银行业的过程中，政府付出了巨大成本。以爱尔兰为例，该国在1995～2007年维持了5%以上的高速增长，随后，受美国次贷危机的影响，国内房地产业景气度急速回落，最终在银行体系内形成了大量坏账。截至2011年5月，爱尔兰政府至少向金融机构注入了700亿欧元，这一数值已经超过了该国国内生产总值的一半。据估计，继续注入300亿～500亿欧元资金后，可基本完成对该国银行业的救助。

目前，由英国政府控股的苏格兰皇家银行处境更糟。该行持有高达640亿欧元的爱尔兰债务，其中120亿欧元的债务已经违约。该行总资本在2010年末为580亿欧元，虽已得到英国政府的救助，但如果爱尔兰债务问题继续恶化甚至全面违约，则该行必将面临破产的窘境。苏格兰皇家银行或就各项指控在未来几年内罚款高达270亿美元，甚至已超过该行当前市值。此金额覆盖了苏格兰皇家银行因金融危机时期的“不当行为”而引发的一系列指控，其中也包括美国政府部门就不当销售抵押贷款证券（MBS）而提出的诉讼。

西班牙2010年预算赤字占GDP的比例高达9.2%，其债务问题同样源于国内的房地产业，且饱受高失业率的困扰。2011年一季度，西班牙失业率为21.29%，而青年失业率更是高达40%。由于资不抵债无法继续运营，在达沃斯论坛期间，2012年1月，西班牙航空公司27日夜突然在官网上宣布终止一切飞行。所在的加泰罗尼亚自治区政府最近3年共向该航空公司提供了1.5亿欧元的资助。自治区政府28日宣布无力继续给予财政支持。西班牙航空公司有2000多名员工面临失业。

希腊作为欧元区的小型经济体，其国债的减值对债券持有人已经具备了相当大的杀伤力。意大利、西班牙等大型经济体一旦发生国债减值，势必再度引发全球性金融危机。英国巴克莱银行在西班牙拥有约439亿欧元的债权性资产，规模仅次于该行在英国、美国的资产数量。这些资产有一半以上与房地产业相关。

以爱尔兰、西班牙为代表的“泡沫破灭”国家的债务问题始于银行业，通过政府的救助开始由银行体系向本国政府传导。而银行由于持有大量的政府债券，再度面临潜在资本损失。很多银行由政府持股或控制，政府在危机时刻对一些具有系统重要性的金融机构也肯定会伸出援手。在此情形下，这种债务危机不断在政府与银行之间传导的模式一旦形成，必将对全球经济造成致命打击。在欧洲，银行持有政府债券的现象十分普遍。

四、从意大利银行到德意志银行。

意大利经济总量欧元区第三大，全球第三大国债发行人危机美国。意大利是“欧猪五国”中经济总量最大的国家，在欧元区17国中仅次于德国和法国而位列第三，经济总量在区域内的占比约17%。意大利国债余额高居欧元区榜首，占GDP的比例则仅次于希腊，排名欧元区第二。该国不但债务总量巨大，且到期偿还问题突出。根据穆迪评级公司的统计，2011年，意大利的利息支出将超过政府财政收入的10%，其中大部分债务将在未来五年内到期，相比之下，债务缠身的西班牙的利息支出也不过只占到本国财政收入的6%。

意大利作为全球第三大国债发行人，其债权人遍及世界各地。欧洲银行业直接或间接持有的意大利债务高达9987亿欧元。美国金融业在欧元区也拥有巨大的风险敞口。根据巴克莱银行的统计，美国银行业持有的意大利和西班牙债务分别高达2690亿美元和1790亿美元。一旦这些债务出现违约，处于温和复苏过程中的美国金融业必将再次遭受重创。

不仅是希腊银行，“欧洲银行业惨兮兮，多家市值几乎砍半”的新闻标题，足见麻烦之大、之广。2016年以来，欧洲银行业不断出现负面新闻。此前，坏账高企的意大利银行业已危如累卵，但意大利和欧盟围绕银行债务重组的谈判却僵持不下。在欧洲银行的问题中，不良资产大幅度上升是欧洲银行业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根据世界银行的统计，欧洲银行业不良资产在金融危机之后大幅上升。

2008年，欧盟银行业不良率为2.71%，随后大幅攀升到2012年的6.72%。虽然其后欧债危机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但欧洲银行业不良率仍然保持在5.63%的高位水平。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吉曾指出，欧洲银行业当前面临的首要问题是盈利能力不足。一些银行需要调整经营模式来适应当前的低利率环境，还需要处理自身的结构性问题以应对技术创新的挑战。

德国最大的银行德意志银行近一年来危机四伏，让海外金融市场特别是银行股剧烈震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德银还在苦苦挣扎，英国第二大银行苏格兰皇家银行也“有点烦”。

2016年9月，德意志银行美股又因媒体爆出客户撤资消息市场盘中跌逾9%，创历史新低；而自2015年7月以来，德意志股价已经下跌超过65%，而这几乎已抹去了超过一半的市场价值。市场对于德银的担忧甚嚣尘上。对于德意志银行来说，该月底是处境艰难的两周(9月末德银市值已从近500亿美元跌至160亿美元)：尽管大多数市场观察人士预计将削减罚金总额，德意志银行已经接受来自美国司法部数十亿美元的罚款，同时也有报道表示德国政府将不会救援陷入困境的德银。

据南方财富网2016年9月文章，以下是过去18个月德银危机加剧的要点：

2015年6月，瑞银原首席财务官克莱恩(John Cryan)任命为德银联席首席执行官。

2015年10月，克莱恩宣布一项名为“2020战略”的资产重组计划，其中包括暂停普通股息分红和10个国家的裁员和退出。该战略将调整投资银行和零售业务，优化全球业务布局，并全面建设数字化，以提高公司盈利、提振股价。

2016年7月，标普全球评级下调德意志银行的评级至“负面”，援引德银实施重组战略所面临的挑战，确认其信用评级从“BBB+”下调至“A-2”。

2016年6月至7月，德意志银行美国分公司再次未能通过美联储的压力测试，但勉强通过了欧洲央行的压力测试。

然而，瑞士信贷分析师皮斯(Jon Peace)在9月16日的报告中表示，德意志银行普通股权一级资本比率(衡量一家银行的财务实力的指标)低于欧洲央行的最低要求12.25%和管理目标至少12.5%。

2016年8月，由于德意志银行和瑞士信贷的市场价值大幅下跌，欧洲蓝筹股斯托克50指数将其除名。

在业内人士看来，在不寻求政府救助与市场融资的情况下，摆在德银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低价出售资产筹集资金，用于缴纳罚款并确保资本充足率达到10%监管底线，二是通过资产证券化间接融资解决巨额的资本缺口。

这个世界从来不乏“趁火打劫”之徒，据中财网2017年5月3日消息，海航集团通过C-Quadrat Investment AG增持的股票令其成为德银最大股东，所持股份将超过持股6.1%的贝莱德集团和持股近10%的卡塔尔政要。再次印证了066中提到的中国崛起。

五、资本主义国家学者的批判。

在“029康德、汉娜和奥巴马论资本主义”中引用了他们的一些观点，本节再引用几位资本主义国家学者对造成金融危机的资本经营的批判作为小结。

道格拉斯·多德认为：“今天，经济危机在美国爆发。国会的腐败令其更加肆虐：因为规则已经取消，而面向疯狂投机的大门已经开启——以“衍生品”、“信贷违约掉期”为代表，其金融骗术玄之又玄。金融玩家们赢得了数以十亿美元计的利润，而我们要用几十年的时间来偿还其债务。他们的贪婪还让几百万人失去家园或工作，并且这个数字还在增加。”

针对奥巴马延续的布什政府的“紧急救援”计划，道格拉斯·多德还说：“现在，这些‘疗方’已经成为一份厚礼，送给了那些制造麻烦、同时还拿着高额收入的人。目前，我们迫切需要一场重大的、受到大众关注的运动，其主要的政策诉求是满足人们的‘基本需求’，而不是去实现那些衣冠禽兽的欲望——后者正是这些实施贿赂、威胁的罪犯和政治家所想要达到的。虽然奥巴马的当选令人高兴，但他对大型财团的卑躬却让人感到失望和担忧，而那些涉及中东和中亚地区事务的政策则还会让人觉得害怕。”

为何说资本主义终究会被社会主义取代，道理很简单，私有制只会拉大贫富悬殊，并且是富人极少穷人极多，大多数人过不上好日子社会就不会稳定，一旦遇到天灾人祸穷人生存都难以维系，他们就会爆发出巨大的反抗能量——横竖都是死时必然会拉把她们逼入绝境的富人垫背，古今中外无数反统治者的暴动一再证明了，这是谁也阻挡不了的历史必然。现在世界上5%的富人占有75%的财富，正是世界动荡不安的主要原因。

资本主义是比封建主义更先进的生产关系，更能适应一切向钱看的工业化生产力。工业化大生产用技术和资本打破了封建贵族、世袭的统治和垄断，马克思的资本论对此进行了全面的论述。但是，认为“资本是第一生产力”，“资本主义优于社会主义”，即使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治经济学家也并不完全认同，且不说在《不平等与全球经济危机》大骂实施贿赂、威胁的罪犯和政治家为“衣冠禽兽”的美国学者多德，英籍韩裔学者张夏准也认为，“资本主义是所有经济制度中最糟糕的一种经济制度”。

道格拉斯·多德说：“资本主义青年时期的金融世界是由国际贸易所主导的，后来则变为工业。20世纪80年代以后，金融主导了工业和整个商业世界，同时负担着债台高筑的家庭。”结合相关的背景资料，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资本主义初期是金融服务于商业革命，资本主义成熟期是金融服务于工业革命，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债权国；但是从1981年里根上台8年和克林顿执政8年一直到现在，金融反过来主导工业和商业，美国反而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债务国，失业率高达20%，金融主导的结果是祸害全世界的有史以来最大的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无论认不认同这一分析，无论是不是资本主义麻烦的主要原因，但整个资本主义国家的政府都在借钱度日，却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政治是经济的集中体现，所以接下来就必然集中在政治上出问题了。可以参见“066经济影响社会政权”所罗列的世界乱象之一瞥。但愿我们不会被资本的世界灾难这一巨大的黑洞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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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现代资本主义 资本主义 欧债危机 Investment investmen 马克思主义 金融主导 ZF失职、过度举债、制度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