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封建社会”的论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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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这里转了一些贴子说过了很多封建社会概念的各种定义特征，现在觉得论证方式也有必要说一说。我现在还是觉得，杜车别的那个经济史长贴《资本主义萌芽问题的再探讨和对中国历史的重新认识》最有价值的还不是结论，而是他的论证过程是体现的思辨方法，这个不通读是很难体会到的。

郭沫若在1930年在《中国古代社会研究》里提出战国以后开始“封建社会”说法后，别人觉得非常离奇，在一路质疑下，郭沫若直到1945年的《十批判书》里才提出了他认为的“封建社会”的定义。郭沫若还是不敢推翻以前的定义，只是说那是“古代的”，把他的定义称为“现代的”，看看郭沫若是比较早用在一种事物面前加上“现代”两个字忽悠人的人了。照抄一下他的定义：

现代的封建社会是由奴隶社会蜕化出来的阶段。生产者已经不再是奴隶，而是被解放了的农工，重要生产工具，以农业而言，但是土地已正式分割，归为私有，而有剥削者的地主阶层出现，在工商方面则是脱离了官家的豢养，而成立了行帮企业。建立在这阶层上面的国家是靠着地主和工商业者所献纳着的税收维持着的。这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封建社会。

杜车别对这种论证方式有评价：


       许多人都指出过了，郭沫若给封建社会下的这个定义，和“封建”在中国古代的本义不符合，和欧洲中世纪的封建社会的含义不符合，甚至和马克思主义的经典作家，从马克思、恩格斯一直到列宁、斯大林给封建社会下的定义都是不符合的！前面说过，学究式的考证一个概念和其本意如何不符合，并不能作为否定这个概念的理由。但另一方面我也还说了，概念可以脱离本意，但它和本意之间不会完全没有联系。尤其对封建这个概念来说，从马克思到斯大林，这个概念本身就是已经学术化的有明确定义的概念，而并非是从非学术名词中借用过来，才需要另外给出定义。显然如果不是原来的定义有严重不合理的地方，就没有必要再另外下新的定义。而作为自命马克思主义者的郭沫若，却似乎完全不理解不接受这些已经存在的有明确内容的定义和概念。他给封建社会下的定义，就是完全另起炉灶！他把战国以后的中国社会的特征做了一些概括，然后就把这些概括直接当成封建社会的定义本身，再根据这样的定义去考察战国以后的战国社会，那自然是不可能得出任何其他的结论。

我们先不说他谬误，也不说他是循环论证，毕竟他就算直接把中国战国以后的社会定义成为封建社会，那又怎么样？从理论上说，他完全有这个权利，毕竟没有哪个天条规定不能这么做！
但这种完全另起炉灶的做法，确实有些奇怪和令人费解！也许目的仅仅是为了显示反教条主义的精神，独立思考的伟大精神吧。难怪郭沫若的追随者田昌五不无骄傲和夸耀的说
“有人可能会问我，象战国封建论那样区分奴隶制社会和封建制社会，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中到底有多少根据？我可以明确回答∶根据很少，甚至可以说没有。” （转引自[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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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最关键的是杜车别揭示的郭沫若的论证方式，把战国以后的社会特征进行概括，直接说这些概括的内容是封建社会的定义，再用这个定义考察战国以后的社会，按这种循环论证的当然只能提出他想要的战国以后是封建社会的结论。

前几天在网上看到江晓原谈古代科学问题的文章，里面有一句话“只要在合适的定义之下，结论当然可以要什么有什么”，郭沫若的这种论证方式，就是这句话最好的例子。按他的这种论证方法，可以随心所欲地把任何东西论证成“封建社会”，比如想论证鸟是封建社会，只要说“天上飞的长翅膀的动物是封建社会”就行了，想把牛论证成封建社会，只要说“长两只角的会耕田的动物是封建社会”就行了，就是像江晓原说的，结论可以要什么有什么。

对于郭沫若另起炉灶定义的动机，杜车别先是讥讽其“也许目的仅仅是为了显示反教条主义的精神，独立思考的伟大精神吧”，后面指出他是“真实的原因恰恰就是他们极端僵化的思维方式，极端顽固的教条主义在作怪！！他们为了教条主义而修改他们的教条主义所效忠的理论中的观点，这也算是教条主义登峰造极的表现了”。

历来流行郭沫若的封建社会定义是比附斯大林的说法，其实这不准确。中国战国以后的社会特征绝对不符合斯大林提出的封建社会的定义（在封建制度下，生产关系的基础是封建主占有生产资料和不完全地占有生产工作者——农奴，封建主已经不能屠杀农奴，但是可以买卖农奴）。

如果非要说比附，倒是比附毛泽东39年底《中国革命与中国共产党》的可能性更大，可以看看毛泽东这篇文章里的“封建社会”特征：

       一、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占主要地位。农民不但生产自己需要的农产品，而且生产自己需要的大部分手工业品。地主和贵族对于从农民剥削来的地租，也主要地是自己享用，而不是用于交换。那时虽有交换的发展，但是在整个经济中不起决定的作用。
　　 二、封建的统治阶级——地主、贵族和皇帝，拥有最大部分的土地，而农民则很少土地，或者完全没有土地。农民用自己的工具去耕种地主、贵族和皇室的土地，并将收获的四成、五成、六成、七成甚至八成以上，奉献给地主、贵族和皇室享用。这种农民，实际上还是农奴。
　　 三、不但地主、贵族和皇室依靠剥削农民的地租过活，而且地主阶级的国家又强迫农民缴纳贡税，并强迫农民从事无偿的劳役，去养活一大群的国家官吏和主要地是为了镇压农民之用的军队。
　　 四、保护这种封建剥削制度的权力机关，是地主阶级的封建国家。如果说，秦以前的一个时代是诸侯割据称雄的封建国家，那末，自秦始皇统一中国以后，就建立了专制主义的中央集权的封建国家；同时，在某种程度上仍旧保留着封建割据的状态。在封建国家中，皇帝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在各地方分设官职以掌兵、刑、钱、谷等事，并依靠地主绅士作为全部封建统治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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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除了第一条是照抄马克思主义理论里的封建社会经济定义以外，可以看出其他几条在农业特征的描述上和郭沫若的定义极为相似。

这里连不说史实，这个贴的已经够多的了，已经有大量经济史料说明战国以后绝不是自然经济为主了，还有一些政治制度贴子有涉及。理论分析可以参看我贴过的杜车别经济史长贴段落里的《对自然经济统治地位论的批判》和《领主制与地主制之间的区别》，这里只是贴出来比较一下斯大林的封建社会定义和毛泽东的归纳和郭沫若的定义的“封建社会”特征，这些足够说明战国以后“封建社会”说的屎盆子扣不到斯大林头上，而是应该由毛泽东和郭沫若负责。

只是因为直到现在很多都不敢指名道姓的正面批判“毛泽东思想”，只能借批斯大林有影射，结果不仅没有批到点上，没能破除战国以后“封建社会”的谬论，反倒是牵连五阶段论被人们严重怀疑了，进一步加重的观念的混乱。其实五阶段论五分之四都是对的，只要把“奴隶社会”去掉，就全对了。而且这些借批斯大林影射的人也低估了一些维护毛泽东结论的“决心”，周建明那篇指责冯天瑜“历史虚无主义”的文章提出的封建社会的特征也差不多就是照抄毛泽东的，不顾基本经济史常史胡扯“自然经济占主导地位”，杜车别分析同在有些人想扩大封建社会的定义，把地主制和领主制两种有根本不同性质的制度混淆起来统统归入“封建社会”的结果是“通过这样的做法，虽然马克思的五社会形态理论是保不住了，但至少还能最大限度的维持对中国古代社会封建性质的判断，也还能维持住教科书一直灌输的所谓中国战国以后的社会是封建社会的观点”，也就是说这些人是不惜丢帅保卒的，宁可彻底抛弃五阶段论也要保持出自毛泽东的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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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封建社会 马克思主义者 资本主义萌芽 马克思主义 中国共产党

所谓封建，有2种不同的定义，

一种是从政治上，所谓分封，等等，

一种是从经济上，看广义地主与广义农民这2大阶级的生产关系。



小胡你弱智，非得扯淡，扯啊扯，扯淡。

关公战秦琼，显摆胡马多聪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