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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金融市场】银联打网联 支付三国杀 [推广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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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iam9225 学生认证  发表于 2017-8-15 17:16:57 |显示全部楼层 |坛友微信交流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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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联打网联 支付三国杀
来源于 《财新周刊》 2017年第32期 出版日期 2017年08月14日
银联的绝地反击,会否给第三方支付机构攻破网联一统网络支付的防线制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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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新周刊》 文 | 财新记者 张宇哲 图 | 财新记者 陈玮曦
  崛起中的第三方支付,犹如奔跑中长大的巨兽,在为丛林带来生机的同时,也给商业银行、银联,以及建设中的网联,带来无穷无尽的漩涡。
  “说白了,市场先于监管发展了,再拿旧模式和旧概念去规制,必将带来困惑和纠结。”一位市场人士这样说。
  近期,银联北京分公司(下称北京银联)和京东金融推出的NFC(近场支付)新产品——京东闪付,对接了银行、银联、京东旗下第三方支付公司网银在线。北京银联帮助京东闪付从线上走到线下,接入银联众多线下商户——目前银联境内外拥有众多支持NFC手机支付的线下商户和银联“云闪付”线上商户(相关报道详见本刊2017年第29期“银联京东联手突围”)。这一合作模式对银联而言,是一次重大创新,也是第一次将第三方支付机构的支付账户直接纳入银联转接清算网络。
  然而,此举是否意味着只要符合四方模式,第三方支付机构就可随意在银联或网联中选择,或是同时接入二者?如此一来,正紧锣密鼓地要求第三方支付将业务切量过来的网联平台,是不是尴尬了?
  8月4日,央行支付司发布红头文件,对第三方支付机构切断直连银行给出大限:一是,2018年6月30日起,支付机构受理的涉及银行账户的网络支付业务全部通过网联平台处理;二是,各银行和支付机构将于2017年10月15日前完成接入网联平台和业务迁移的相关准备工作。该通知要求各银行和支付机构应高度重视,加强组织协调。
  过去十几年来,银联和第三方支付之间始终未达成任何合作协议;但同时,第三方支付从无到有,野蛮生长,将中国迅速推进到互联网支付的新时代,再以二维码支付席卷神州大地,从个人到企业、从线上到线下,规模之大、影响之深,其交易规模使两家巨头可以跻身系统性重要机构。
  面对现实,央行溯本清源,决定成立网联,切断第三方支付机构直连银行,改变第三方机构集支付、清算为一体的混乱现状。
  2017年3月31日,网联平台启动试运行,正式接入央行支付清算系统,首批接入四家商业银行,以及腾讯旗下财付通和京东旗下的网银在线。三个月后,网联切量提速:财付通领跑,率先正式向网联启动业务切量;按照计划,网银在线、快钱、百付宝、支付宝、平安付、翼支付等支付机构紧跟其后。
  直到此时,银联才如梦初醒:不仅支付业的江山已被互联网巨头切掉了大半,现在就连清算转接支付的职能也有了竞争对手——一个技术架构完全不同于银联、更可能满足第三方支付机构现实要求的网联。
  与此同时,清算业的对外开放也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候——近期,国际卡组织机构Visa已向中国人民银行递交了在中国境内建立银行卡清算机构的资质申请。近年来,Visa一直在研究和践行互联网支付的特点和规则。7月19日,Visa和在线支付的首创者美国PayPal公司宣布合作,给予PayPal在欧洲地区享有与其他金融机构发行Visa卡的同等资质。
  今天,银联与京东金融合作推出的京东闪付,选择了和二维码不同的另一种支付技术(步骤更少、信息更安全,但应用不多),则是银联的一次反击。
  按照央行定义,网联平台处理的业务是支付机构涉及银行账户的网络支付业务。然而,如何界定银行账户和网络支付业务?利益各方的解读都不一样。
  来自银行业的质疑是,在京东开辟了这一模式后,相当于银联给予网银在线这家第三方支付机构变相发行虚拟卡的地位。那么银行是否也可比照拓展无卡业务?规则又怎么定?银行同时担心,京东白条和京东小金库很容易通过这个项目走到线下,即支付账户很容易和消费信贷业务、在线理财业务彻底打通。
  对此,银联方面表示,现在和未来都没有打通的计划。但这不能打消银行的疑虑:“很显然,路,已经通了。”
再探“四方模式”
  此次京东闪付和银联的合作选择了“四方模式”,即连接发卡行、收单方(网银在线)、银联转接、商户,承诺将把所有银联卡交易信息“透传”至银联系统,银联再把交易信息传给银行——这是监管力推的模式,是与此前第三方支付机构直连银行,绕开银联、截断客户信息、沉淀客户资金的“三方模式”的最大不同。
  但这一创新是否真的能做到四方模式?
  目前,开通京东闪付后,用户可选择已绑定在京东钱包中的任意一张或多张银行卡到京东闪付账户,同时支持线下POS机消费和线上云闪付。对此,有分析认为,京东闪付目前仅支持绑定与网银在线有直连关系的银行卡,京东闪付账户一端连接京东原有直连渠道,另一端连接银联。这意味着,京东相当于做了发卡行的聚合,银联做了收单机构的聚合;如此,固化了网银在线与银行的直连关系。
  对此,京东金融副总裁许凌向财新记者表示,京东闪付的产品设计目标就是不绕开银联,将京东支付绑定的银行卡连接到银联受理商户,并支持所有银行绑卡。“大部分银行均可开通;个别银行存在一些技术问题,正在加紧改造。”对于有银行抱怨并未收到通过银联透传的交易信息,许凌表示,“目前有些银行已收到并展现了完整的二级商户信息,我们也希望加速各方技术结构的改造,尽快改造完。”
  此次京东闪付被定位为穿透式钱包(Passthrough Wallet)。由于穿透式钱包属于过渡性质的渠道钱包,业内有意见认为,这相当于银联承认自己是通道,没有起到清算的职能,仍是机构、商户、银行三方模式,并非四方模式中的清算角色。
  对此,北京银联人士向财新记者表示,“这一产品设计初衷就是,把京东闪付的无卡扣款,切换至银联的无卡通道。现在只是技术排期问题还没解决,解决后,两端的交易就都由银联清算。”
  这一点对银联意义重大,相当于银联把卡基支付跃升到账户支付:从过去十几年基于银行卡的受理网络,升级为也能接受基于电子账户为介质的支付网络。如果银联把该模式复制到其他支付机构,有望在移动支付领域突出重围。
  对京东而言,与银联的合作将获得线下商户资源,打通了银联1000万线下B端商户(需支持银联云闪付)和京东2.4亿活跃C端用户。通过京东闪付将支付业务拓展到线下,这在当前已由支付宝和微信占据绝对市场份额的情况下,京东的网银在线将有弯道超车的可能。
  根据艾瑞咨询于今年6月底发布的数据,京东网银在线在第三方支付机构里排名第六,约占移动支付市场份额的1%。
  虽然网银在线的业务规模在业内还不值一提,但有银行人士认为,“京东商城是阿里巴巴的最大劲敌。京东的流量和品牌,加上银联的网络,养大了就会转型成助贷平台,直连京东账户,资金由银行出。到时候,京东完全可以扔下银联。银联现在也可能走了一步错棋。”
  许凌则表示,“转接交易方面,京东本就一直在和银联合作;在网联这边,京东坚决执行监管切断直连银行的要求,并已开始按照网联的计划向网联切量。这两家都是央行旗下的转接清算机构,都是四方模式。”
  但这带来一个问题:是否只要符合四方模式,第三方支付机构就可以随意选择银联或网联,或是同时接入银联和网联?如此一来,会否造成新的混乱甚至套利?
网联怎么办
  今年3月31日,网联平台启动试运行,成功完成首笔资金交易验证,正式接入央行支付清算系统。财付通和网银在线都是首批接入的机构。据网联高层人士介绍,这两家机构在支持网联建设方面不遗余力。
  网联注册资金20亿元,首期出资10亿元已到位。央行下属及相关的7家股东共计占股37%,蚂蚁金服和腾讯各占不到10%,其余股份由36家第三方支付机构持有,比例不等(相关报道详见本刊2017年第26期“网联:‘不可能’的任务”)。
  按照央行要求,只要是支付机构发起涉及银行账户的网络支付,都应走网联。然而,网联和银联的定位是不是这样分呢?
  业界的疑问也接踵而来:网银在线是网联的创始股东之一,为什么会有部分业务仍和银联连接?
  北京银联人士和京东人士的解释有点云淡风轻:网联和银联的定位分别是线上转接和线下转接,因此银联和京东的线下合作模式并不会对网联造成冲击。
  然而,何为网络支付?仅指线上转接吗?是指支付技术还是支付场景?如果按银联只能走专线,网联走互联网支付,那对银联的发展也无疑是画地为牢。从支付技术看,银联一直在推动互联网支付技术,只是进展较慢,又没有把第三方支付机构统一到银联的平台上来,因此才有了今天的网联。
  从支付场景看,目前线上和线下不断交叉,边界已经很模糊。过去几年,支付宝和微信支付主导的二维码支付从线上打通到线下,成为所谓的O2O(Online to Offline,线上到线下)。银联于2015年推出的“云闪付”系列产品包括银联版的二维码支付,也打通了线上和线下的边界,只是无论是银行App还是银联App,打开频率远不及微信支付和支付宝;“云闪付”面临着产品黏性不高、客户不活跃、场景构建能力不足等问题,一直无法取得市场突破。因此,按支付场景分配银联和网联的势力范围,也不尽合理。
  按照央行前述通知,网联平台处理的是支付机构涉及银行账户的网络支付业务。据此,银联方面提出一个新命题,要区分银行账户和银行卡账户。例如,支付宝或微信用户发起一笔交易,用的都是绑定银行的银联卡扣款。按照卡组织的转接清算规则,转接银联标识的卡,应向银联支付品牌费,但大量支付机构通过直连银行,从未支付银联卡的品牌费。银联对此一直抱怨权益受到了侵害,至今无法解决。
  网联有关人士表示,每张银行卡都与银行账户相对应;网联转接的支付机构业务,在转接清算过程中用的是银行行号,没有触碰银行卡卡号,就是为了规避银联品牌问题——这是系统设计之初,央行和支付协会就充分考量过的命题。
  央行支付司人士介绍,银行卡和银行账户可以是两个概念,但很难绝对分离。消费者一般都是先有户后有卡;有些银行成立的晚,或想省事,就没有单独给账户分配账号,直接用卡号,可谓卡、户合一。“比如个人银行存折,有一张对应的银行卡,如果银行卡一旦挂失,卡号就变了,但背后对应的结算账户还是同一个银行账户。”
  此次京东和银联的合作,相当于直接把网联和银联未来的竞合关系提前摆到桌面上。有业内人士称,以后哪个通道费便宜、可以提供的资源多,机构就选哪个。
  网联内部人士透露,网联的费率价格(线上支付的费率价格)希望能按市场化定价,原则是不能比以往支付机构直连银行的费率高,也不会影响消费者的体验。
  从现在看,让所有支付机构向网联切量是比较紧迫的任务。比如,支付宝一直未向网联切量,据称是技术原因。财新记者获知,经央行有关高层找蚂蚁金服相关部门沟通后,支付宝承诺最迟于8月15日开始按计划切量;8月4日,也就是央行支付司前述文件下发的同日,启动了压力测试,此后逐步开始切量。支付宝和财付通是目前移动支付领域所占市场规模最大的两大巨头,市场份额合计超过80%。
纠结中的银行
  在北京银联和京东闪付合作宣布后,银行态度不一;不同的银行业务条线,也对此有不同的利益考量。
  最大的反对声音来自银行个金部和信用卡中心,尤其是工行和农行的信用卡中心。前述两家大行有关负责人前不久向央行直陈利弊。“这是变相发卡。为什么收单侧看到的是62开头的账号?银联是否给京东分配了62BIN?(银联的卡BIN号是62开头)。支付账户跟银行账户的区别到底是什么?是否涉及监管不公平?”工行有1亿多信用卡客户,是信用卡客户最大的银行,大行担心此举动摇银行发卡的江山之本。
  对此,银联方面解释称:银联总公司并未分配62 BIN号给京东;是北京分公司与京东在此次的合作方案中采用了2字头编码方式来生成京东电子账户。“银联没有也不允许京东基于卡号码配发实体卡。该编码仅是京东用户和其绑定的借记或贷记卡生成的签约协议号,用于在银联网络里识别交易受理方;实际的支付扣款主体还是该协议号对应的银行卡账户。”
  对于收单侧看到的62开头,银联方面称:据人民银行2016年170号文规定,移动支付业务应使用令牌技术(TOKEN);银联提供的TOKEN服务所生成的TOKEN号均以62开头;在移动支付场景下,收单侧在交易中看到的是TOKEN号,因此会看到62开头。
  对于是否涉及监管不公平的疑问,一位银联人士对此反问,多年来,中国的支付市场已经有各类账户主体,比如支付宝早已是不拿卡BIN号的发卡主体。“虚拟卡的规范到底是什么?监管对此如何作为?”
  多数银行的网络金融部或电子银行部则表示支持,并竞相争抢京东闪付的入口资源。银联数据显示,7月19日京东闪付开通绑卡用户4.38万户,领先于招行当日激活Apple Pay的3.4万用户数。就是说,京东闪付的引流能力强于银行。近年各家银行都在向互联网转型,网金部和电子银行部也开始在线获客和放贷,拓展消费金融业务。另外,京东支付这一模式对银行来说,可以起到帮助银行获客引流的作用。“现在线上流量那么贵,京东愿意给引流,银行为什么不要?”有业内人士称。不过,即使是前述反应最激烈的工行,在今年6月与京东集团签署协议,即将启动全面业务合作。
  “这个模式可以把银行网络金融条线的无卡通道份额做大,因为和银联谈合作,不像跟微信、支付宝谈判那么吃力。”一位股份制银行电子银行部负责人告诉财新记者,“这个模式类似于无卡的快捷支付,而信息和资金都在银行,银行能通过这一机制从银联获得透传的收付信息;而目前通过微信、支付宝的快捷支付,信息都不传给银行。”
  不过,无论是银行的信用卡中心,还是网络银行部,共同关心的一个重点是,京东白条、京东小金库能否通过这个项目走到线下,即支付账户会否与消费信贷业务、在线理财业务彻底打通。
  京东白条功能与花呗类似,京东小金库与余额宝类似。前不久,蚂蚁金服宣布开放花呗分期走到线下,扩大线上线下的商户覆盖范围。这被认为,继个人转账、支付业务之后,银行信用卡业务也要面临来自第三方支付机构的挑战。
  北京银联对此答复称,“我们现在做的是资金从银行进、从银行出。像京东白条、京东小金库这种资金和银行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业务模式,我们以后也不会给它打通。”
  对这一答复,业内并不相信。原因就如一位工行信用卡部人士也承认的“跨界合作、开放共享共赢已是大趋势”。近年机构拓展业务都拿支付入口来创新,带来的影响已经不是支付领域本身的事情了。
  一位大行人士的看法颇有高度:“关键是从业者——无论是银行还是互联网金融机构——只要从事相同性质的业务,监管标准就应趋于一致。这也是落实前不久金融工作会议提出的‘功能监管’的基本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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