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论》理论性质之争
近年来,哲学界普遍认为,作为政治经济学批判的《资本论》不仅是一部经济学著作,而且从根本上说是一部哲学著作。在如何体现其哲学性上,王南湜认为,不能把《资本论》作卢卡奇式的“社会本体论”解读,应在总体历史解释学与抽象的精确科学之间对其作近康德阐释(《“历史科学”的两种模式——〈资本论〉方法论问题的再思考》,《福建论坛》2017年第7期)。仰海峰认为,《资本论》既不是历史唯物主义的简单运用,也不是所谓的劳动辩证法,更不是结构主义的多元决定论,而是对资本主义社会构型的批判。资本逻辑导致现代社会形式化、结构化,社会意识表现为拜物教意识(《〈资本论〉与资本主义社会的哲学批判》,《哲学动态》2017年第8期)。郗戈从现代学科发展角度提出,马克思处于经济学与哲学在现代分化后重新趋于整合的发展阶段,《资本论》开创了一种综合经济学与哲学的“新哲学”形态(《〈资本论〉中经济学与哲学关系问题的思想史考察》,《哲学研究》2017年第3期)。同时,高超对当前《资本论》泛哲学化阐释提出不同看法,认为《资本论》无论在形式上还是实质上都是一部典型的科学作品,我们要在合理的界限内阐释《资本论》的哲学思想(《略论对〈资本论〉的越界阐释》,《哲学研究》2017年第8期)。
《资本论》思想渊源及与其他经典著作关系再审视
白刚认为,《资本论》及政治经济学批判作为合理形态的辩证法,通过汲取“概念辩证法”的“合理形式”和“实证辩证法”的“现实内容”,实现对德国观念论和古典经济学的双重批判和超越,揭示出构建“新社会”的可能性(《辩证法的历险——从“德国观念论”到〈资本论〉》,《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7年第5期)。孙乐强指出,作为意大利自治主义学派“圣经”的“机器论片断”只是马克思思想发展中一个过渡环节,只有在《资本论》中才能建立起科学的劳动二重性理论和相对剩余价值学说,准确揭示一般智力与剩余价值生产之间的内在关系,进而实现对资本主义内在矛盾的科学解剖(《超越“机器论片断”:〈资本论〉哲学意义的再审视》,《学术月刊》2017年第5期)。周嘉昕用“资产阶级生产方式”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概念演变说明《德意志意识形态》到《资本论》的差异性发展(《在〈德意志意识形态〉和〈资本论〉之间——重读19世纪50年代马克思的理论 “反思”》,《马克思主义哲学论丛》2017年第2期)。黄志军从“信用”视角考察《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和《资本论》关系,信用从人格的货币化发展到货币的人格化,使人陷入更深层次和更系统性的非人化(《论信用与人的存在方式:从马克思到希法亭》,《哲学动态》2017年第4期)。
《资本论》基本问题及意义探讨
王庆丰通过解读 《资本论》,提出“资本形而上学的三副面孔”。作为主体形而上学,个人受资本抽象的统治;作为欲望形而上学,人类的物质欲望放大到极致;作为权力形而上学,资本成为在资产阶级社会中支配一切的权力(《资本形而上学的三副面孔》,《哲学动态》2017年第8期)。孙亮引入开放马克思主义代表霍洛威的观点,认为《资本论》的起点不是商品,而是财富。无论对《资本论》第一句话的文法学分析,还是从形式批判中蕴含的“相反方向”,都应该以财富为起点(《形式批判”与“停止制造资本主义”——约翰·霍洛威对〈资本论〉起点的重构及其政治效应》,《华南师范大学学报》2017年第2期)。杨淑静认为斯密在《国富论》中以分工为出发点,李嘉图在《政治经济学及赋税原理》中以劳动价值论为出发点,他们没有窥见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异质性,只有马克思在《资本论》中通过商品逐步揭示出人的存在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