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大才教授文章的“密码”
唐世平教授号召,要与“标签式”文章决裂,举的是徐勇的《农民理性的扩张:“中国奇迹”的创造主体分析》的例子。读邓大才的文章,“标签式”文章,通病是,判断极宏大,而论证极粗糙,说白了,是功夫全用在造词上。
邓教授在《中国社会科学》发表的《通向权利的阶梯:产权过程与国家治理——中西方比较视角下的中国经验》,在贴标签方面,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细观如下:
一、滥造概念。邓教授炮制了“产权过程”这个闻所未闻的概念。“产权”应当是个名词吧,“名词+过程”,不知是否符合语法规范。“苹果过程”、“米饭过程”、“高铁过程”、“政治学系过程”……如果不是出现在学术论文中,这样的说法,让人觉得很是奇怪。
仅看文章的摘要,“国家治理产权”、“产权现代化”、“产权纵向、横向过程”、“民主限权型”(民主难道不就是限权?非要对仗出“强制专权型”、“温和集权型”?)、“横向产权体系”、“纵向产权体系”、“横向产权”、“纵向产权”、“纵—横分析框架”、“温和集权型治理”……这样新造概念似乎是多了点。
二、论证粗疏。邓教授提出的一个观点是,比较中国与英国和俄罗斯,说中国的“横向产权”清晰、“纵向产权”不清晰,英国是纵向与横向都清晰,俄罗斯是纵向与横向都不清晰,因此,三个国家就发展出完全不同的政治形态。将三个完全不同国家的数千年历史高度抽象,观点够大胆!问题是,论证观点时,邓教授运用的英国史与俄国史教材上的二手资料,加起来不过2.5页,大约3000字。材料十分薄弱。关于中国,则用了学生们收集的几个口述的案例材料,就得出关于中国“战国末期”以来的产权变化形态。这是严肃的论证?
三、论断大而无当。邓教授得到的最后结论是,中国与英国、俄罗斯存在差别,是因为“产权过程”不一样。其论证逻辑可分为三步:第一步是:中国与英国、俄罗斯的“产权过程”不一样;第二步:中国与英国、俄罗斯的政治形态不一样;第三步:英国是先进的、俄罗斯是落后的,中国是中间形态的,所以中国要学习英国,不要学习俄罗斯,一个是榜样,一个是反例。真可谓是永不会错的“真理”。问题是,所谓的“产权过程”与国家治理形态,到底是如果是体现为“两者互为条件、互为因果”(邓文摘要)?邓教授没有论述。在千年的数量级上,比较中国、英国、俄罗斯,像是站在月球看地球——作为社会科学研究,犯了“层次谬误”。
要想发现中国社会的“密码”,还是要多一些细致论证,少一些滥造概念和“标签式”的文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