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警惕计划经济思想的回潮》的批判
今日浏览中国改革论坛，读到了《李佐军：警惕计划经济思想的回潮》一文。文章谈到：
“2004年以来,随着‘渐进改革’和‘双轨制改革’一些‘后遗症’的出现,特别是随着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计划经济的思想开始回潮。有的人将资源紧张、环境破坏、贫富差距扩大、地区发展不平衡、贪污腐败严重、国有资产流失、‘民生三难’(“上学难”、“看病难”和“买房难”)、内外经济失衡(中国为国外打工、资源流失)等问题都归因于‘市场化改革’,希望再回到从前,用计划经济思想和体制来消除这些新问题。这股思潮由于得到了民意特别是弱势群体的广泛支持和响应,来势汹涌。这应引起我们的高度警惕。”
那么，为什么要警惕市场经济思想的回潮呢？
李佐军认为“计划经济思想回潮将对中国的改革和现代化事业带来巨大危害。理论和实践都已反复证明,计划经济具有如下一些致命弱点:一是权力集中于中央ZF,地方、企业和民众缺乏自主决策权、自主经营权和自由选择权,不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不能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因而效率低下;二是公有制虽所有权清晰但产权不清晰,而且轻视民众的产权,因此不利于调动民众积累财产的积极性,不利于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三是计划经济不以市场需求为导向,而以计划当局的计划为导向,计划又因为信息不完全、信息不对称、信息传递链条过长等原因而难以反映现实需求,因此造成经济结构扭曲、“短缺”、“隐性失业”和资源浪费等问题。如果我们不警惕计划经济思想的回潮,以致自觉不自觉地回到了计划经济的体制、机制、政策和做法,将不可避免地产生上述恶果。”
然而，我们如果就作者自己前后的、列举的事实作一简单的对比，就会发现作者的观点是站不住脚的。
改革之前的30年，虽然实行了计划经济，但是却没有存在诸如资源紧张、环境破坏、贫富差距扩大、地区发展不平衡、贪污腐败严重、国有资产流失、‘民生三难’(“上学难”、“看病难”和“买房难”)、内外经济失衡(中国为国外打工、资源流失)，没有发生一次又一次的经济危机（改革30年来已经发生数次经济危机）；反而是改革后出现了诸如资源紧张、环境破坏、贫富差距扩大、地区发展不平衡、贪污腐败严重、国有资产流失、‘民生三难’(“上学难”、“看病难”和“买房难”)、内外经济失衡(中国为国外打工、资源流失)，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这60年的实践恰恰说明，计划经济虽然也存在着一些弊病，但却能从根本上克服市场经济的病根。只要不是聋子、瞎子或白痴的人都知道，中国崛起及至有今天的发展，恰恰是由于二十多年计划经济的发展。也就是说，我国二十多年计划经济的发展正是现代化事业的基础所在！
在过去计划经济时代，确实存在着“企业和民众缺乏自主决策权、自主经营权和自由选择权”的弊病。但是，这种弊病恰恰是由产权制度、而不是计划造成的。如果我们不是建立“谁所有谁管理”“或“谁所有谁经营”的产权体制，而是建立“谁劳动谁经营”或“谁劳动谁管理”的劳权制度，又怎么会存在“企业和民众缺乏自主决策权、自主经营权和自由选择权,不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和创造性”的问题呢？看来李先生对计划经济时代存在的问题并没有作具体分析，闭着眼睛想当然地把产权制度造成的病害算到了计划经济的头上。
至于说到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那么，改革30年来的实践并没有证明市场经济比计划经济更优。诸如资源紧张、环境破坏、贫富差距扩大、地区发展不平衡、贪污腐败严重、国有资产流失、‘民生三难’(“上学难”、“看病难”和“买房难”)、内外经济失衡(中国为国外打工、资源流失)不是恰好说明市场经济由于其不能在宏观上保证供需平衡，从总体而言它必然会造成资源的极大浪费。再作一个对比吧：改革前的市场经济也有重复建设，但是，由于其社会生产始终限定在消费需要之内，并没有造成浪费，而改革后由于两极分化导致有效需求的相对萎缩，从而经常使社会资源和生产能力处于浪费状态。
有必要指出的是，李先生显然不懂社会主义公有制。因为他居然批评“公有制虽所有权清晰但产权不清晰,而且轻视民众的产权,因此不利于调动民众积累财产的积极性,不利于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社会主义所以要建立公有制，正是为了消灭人格化的资产所有者，正是为了消除人们在产权上的差别，从而使人们的利益要求表现为劳权的差别；社会主义不是一般地调动民众的积极性，而是要调动占人口绝对优势的劳动者的积极性；而且是调动劳动者满足消费需要而进行生产和管理的积极性，而不是什么“积累财产的积极性”。李先生由于不懂得社会主义的生产主体是劳动所有者，公有制就是满足劳动者利益要求所有制形式，因此，它不懂得消除产权，从而消灭产权制度赖以生存的基础，这不是公有制的缺点，恰恰相反，是公有制的优点或特点所在；把公有制的优点说成是缺点或把公有制的优点当作缺点对待，恰恰说明李先生和其它产权派学者一样，还没有进入公有制的大门。
李佐军先生认为“公有制”“不利于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那简直就是闭着眼睛说瞎话了。难道是改革的公有制与今天的私有制相比“不利于老百姓生活水平提高”？那“民生三难”为什么出现在改革后的今天而不是改革之前呢？难道是现在的公有制与现在的私有制相比“不利于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难道老百姓在血汗工厂比在公有制企业更有积极性呢？他们更喜欢没有劳保、没有医保、工资更低、被老板象奴隶一样使用的企业？
计划经济有其不足，所以要改革。但是，这需要我们正确认识其不足所在的基础上才能真正取得改革的成功；市场经济有其优点的一方面，但是，它也有明显的缺陷。60年来的实践，特别是当前的金融危机，已经清晰地告诉我们，任何迷信市场经济否定计划经济或对计划经济一概肯定对市场经济一概排斥的做法，都极其错误的。问题的关键是要能够取长补短，形成新的计划经济或改进的市场经济模式，否则，无论如何，改革都是失败的。
改革应该是创新，而不是用一种病态模式取代另一种病态模式。盲目搬用苏联模式固然不对，但是盲目套用西方模式也绝对不能成功。中国的经济学家关键是要有自己的头脑！
钟建民 2009-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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