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政府刚刚通过一项大规模减税法案。法案通过的背景,是美国已拥有巨额财政赤字,同时,国家债务已升至“二战”以来的最高水平。美联储不久前又再次强调,要将第二轮量化宽松政策进行到底。其意图十分明了:只要失业率高、通胀率低,它将继续量化宽松政策。以前,我曾数次阐明,为什么美国的刺激政策无法带来持久增长。
我不敢肯定,美国经济刺激的支持者是不是相信自己说的话。奥巴马实行新减税政策,其真正意图是促成他在2012年再次当选。今年的中期选举表明,除非美国失业率显著下降,否则,届时,他竞选连任必将失败。我认为,美联储的意图是靠通胀解决美国债务问题。
美国的家庭部门需要将其杠杆化措施削减一半,使其恢复正常。如果美国的家庭部门增加储蓄,美国经济将长期疲软,财政收入将持续低迷,政府赤字将失控。美国可能陷入恶性循环。如果美联储通过通胀减少杠杆化,美国经济则能摆脱这种命运。
通胀对美国来说是好事,因为外国债权人持有的金融资产相当于美国GDP的近100%。对于外国债权人则正相反。由于持有庞大的美国国债,中国将遭受更加严重的损失。事实上,如果外汇储备价值蒸发,中国将变得非常脆弱,除非其结构性问题得到解决。不论人们如何看待美国政策的意图和有效性,这些政策将在2011年为中国解决其通胀问题创造良好环境,而不必担心增长放缓。
2010年,中国的名义GDP可能将达到6万亿美元。如果今后10年每年以5%的幅度递增,即保持前10年增幅的一半,2020年,中国的名义GDP将达到15.6万亿美元,足以媲美美国目前的GDP。稳定增长,而非冒险获取最大增长值,符合现在中国的最佳利益。
一些分析家认为,发展中国家必须经过极其危险和不平衡的增长期,方能摆脱贫穷。我同意这一观点。对于大多数发展中国家来说,他们需要在基础设施和提高制造力方面尽可能大力投入。投资效率的传统观点并不适用于发展中国家。但是,中国已实现跨越式增长。如果中国“照直走”,就可以在可预见的未来跻身发达国家的行列。
但是,现在还不是中国冒风险保增长的时候。对中国来说,就算增幅为5%也够了。在增长和稳定之间,中国宁可侧重于保守。大规模金融危机绝不是无心的小错酿成的,往往是由于采取延长经济周期的政策,而又想避免必要的结构改革。
发达国家的根本问题是其“二战”后建立的高成本社会在全球化时代无法持续,因为全球化拉低其劳动收入,使得用于支持福利社会的财政收入也因而下降。格林斯潘采取易于产生泡沫的流动性政策,诱使美国的家庭部门增加债务,维持已有的生活方式,从而将潜在的结构性问题掩盖了十年。欧洲主权债务危机也由同样的力量引发。
美国正在靠政府发债应对金融危机的后果。一些欧洲国家这么干也有一阵了。当然,美联储能将政府债务货币化,即美国未来不必乞求外界援助来处理其公共债务。但如此大规模地增印钞票,很可能导致美元币值全盘崩溃,步1998年俄罗斯卢布之后尘,因此造成恶性通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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