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着眼镜,
我有一条丑陋的狗;
但我不会唱歌,
也没有欣赏艺术的天赋;
我只会囫囵地听着摇滚,
让那声音刺激迟钝的耳膜,
似乎那重金属相互碰撞的锵铿声
能够消减我行走在这座城市里
不安烦燥的心情。
那一天黄昏,
我牵着我的丑陋的狗
到处闲逛,准备发泄掉城市生活
积郁在我们身上的灰尘。
不知不觉,我们
走到那有着一棵奇异的树的附近;
我和我饥肠漉漉的狗
站在街边,等待,
等待天边那块云飘过又飘散,
我们不喜欢这一刻的感觉,
就象不喜欢那唯美的死亡
撒下一道彩虹然后塞给我们
迷茫。
但我们依然在观看;
因为除此之外
我们也不知该干些什么。
我们没有理想,
我们只有生存在此刻的记忆,
我们在城市里奔波,
我们却没有固定的住所,
我们甚至没有固定的一日三餐;
我们在这里彷徨,
似乎在守候某种不可能的相逢;
虽然我们明知道
我们只是在无厘头地进行
一场没人观看的游戏;
而游戏的内容
就连我们自己也不清楚。
远处一个穿着旧牛仔裤的女人,
她也牵着一条丑陋的狗。
这时她发现了我,
我也发现了她。
我的狗在冲她的狗使劲叫唤,
说她抢了我们的地盘;
她的狗也冲他叫唤,
说要阉割了他的下体。
狗打了起来。
我想不到一条狗居然会这样恶劣,
只好冲她吐了口痰,
骂她太流氓,
然后胆怯而无聊地离开。
整晚我都伤痛无言,
我想不到一条狗还会欺负我们。
我看了眼空荡荡的餐盘,
我发誓今后不会再到那条街去。
我的狗呜咽地爬在我身边,
沉默地眨着眼,
和我一起忍受着饥饿。
这时一条狗她的狗撞碎玻璃
闯了进来,
她凶猛地上前撕咬住我的喉咙。
我失去了知觉。
黑暗中我听到一串女人凄厉的笑。
树影在斑驳沙沙的声响;
我想那该是月光在倾泻。
这时我想起我的狗,
不知他是不是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