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烦扰,乱花渐欲迷人眼。其实,也不过是心中装了太多不该装的东西。
该舍不愿舍,该放不肯放,最终都成了对凡尘的羁绊,平添三千烦恼,万斛忧思。
实则快乐并不难。不过是,不念过往,安住当下,守心即可坦然。
过去的,让它过去
听过一个故事。
有人遭遇人生创痛,决心寻佛问道,想让自己早日脱离苦海。
他走山过水,遍访高人。每到名刹古寺,必拜谒烧香、盘桓数日不去。
然而,他却觉得烦恼更盛、忧思更浓,心情也日益沉重。
某天,他又对花流泪、照水悲情。却见一个素衣道人,缓步走来,拿起他的手,握成拳状。告诉他,这拳头,就是他的心。
他愕然。却听道人说:人心就这么大,能装的东西有限;若想装的更多,只有清除过往。不纠缠于往昔,才能安住于当下;安住于当下,才能连接未来。
此人如被当头棒喝,抬眼间,早已不见道人。不由一身惊汗,顿觉心下一片澄明,豁然开朗。
过往种种,就像是一个个有形的格子,我们困于其中,不知不觉间消磨掉自己。
把陈年旧事,塞满胸臆,美其名曰是恋旧,实则,是缺乏向前看的智慧和勇气。
若心中装满昨日尘土,那么,即便面对梅竹清幽、菖蒲秀雅,也一样无法感知;更无法体味那明月松山照、花间对蝉鸣的美好意境。
放不下过去,就装不下现在,更无法遇见未来的美好;不如让过去的过去,与往日挥别,让前尘随风。
不痴迷于已逝的过去,才能舒怀抬眼,方可发现时时是良辰、处处有美景。
知足,则万事安好
《列子 · 天瑞》记载,孔子游泰山,遇年高的荣启期,虽衣不蔽体,却弹琴唱歌,怡然自得。
孔子便问他:“为何如此快乐呢 ”?
荣启期答:“天生万物,却以人为尊,而我幸而为人;今男尊女卑,而我却生为男人;有很多人死于襁褓,而我却能活到90岁,这些都值得我快乐呀。”
孔子听得连连点头,并惋惜地说 :“以先生的见地和才干,原本可以飞黄腾达,现在看来是遗珠蒙尘,难免让人觉得遗憾。”
荣启期却笑答:“古今读书人多如牛毛,能飞黄腾达者,却少得可怜。我不过是众多读书人中,最常见的一种;
而从生到死,又是所有人的归宿。我既能跟大多数人一样,身处常态,又能安心走向归宿,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孔子听完,大加赞赏他的自足和心宽。
荣启期的快乐幸福无他,不过就是“知足”二字。
知足让他安贫乐道,对生活随遇而安;知足让他粗衣粝食,同样可以甘之如饴、抚琴高歌。
生活中的我们,其实人人都有“荣启期”之幸,然而,却大多是身在福中不自知,手捧金碗讨饭吃。白白错失了很多美好。
不如,让我们坐下来,试试盘点自己所有。譬如健康的体魄、温暖的亲情、稳定的工作、和平的国家……
忽然发现,原来,我们竟然拥有这么多!原来,我们是如此的富足!
能够看到自己的富足与和平,才会明白,只要知足,便能万事安好。
守心,方得大自在
佛说:“心动万物生 ”。
心为天下本,是为缘起;所谓修行,不过就是修心。
北宋词人晏几道,年少时生活顺遂。父亲晏殊,是当时的首相,几位兄弟也都在朝为官。他生在富贵名利堆里,却不爱功名利禄,唯独醉心于诗词歌赋。
家人、朋友多次劝说,让他趁着父兄的大好资源,好好为自己谋一个好差事,他却从来不以为意,只专注读书、写诗词。在当时,被世人看作是不务正业,而遭到众多的非议和诟病。
他却始终不爱功利,任人评说。直到父亲死后,家道中落,迫于生计,晏几道也曾选择出仕,但最终还是选择远离官场。
所幸,他对诗词的热爱和坚守,以卓然的才华,为后世留下文采风流。繁华似锦中,畅想“何时一枕逍遥夜。细话初心”。
从晏几道的诗词中,随处可见他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和憧憬。这正是他对初心的坚守,保有一双澄澈的眼睛,发现生命中更多的和平与美好。
古训曰:无事定心,临事守心!
人若在外物上过于留意,难免会费心伤神。
求名求利,人之常情。然而,过于痴迷与执着,常会乱人心智,最后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人前显贵、表面荣光,其实不过是一件件华丽的外衣,也只能暂时掩饰内在的混乱与苍白;
凡事守心,时时自省内观,常能去伪存真,拨开凡俗云雾,于纷扰中遇见真我,跟自己的灵魂进行深层对话。
迷惑于外物、追名逐利,只会让人越走越偏,终究会与初衷背道而驰;只有找到那个本我,照见那颗本心,才能静守一轮明月,心如大江宁静深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