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资本的研究至今没有超越马克思者。“商品流通是资本的起点。商品生产和发达的商品流通,即贸易,是资本产生的历史前提。”(《资本论》第一卷第167页 人民出版社1975年6月第一版)“货币是资本的最初的表现形式”,资本就是“为了贵卖而买”的“货币”。资本的总公式是“G(‘原预付货币额’)—W(原预付货币额购买的商品)—G’(‘原预付货币额加上一个增殖额’)”,“我(马克思)把这个增殖额或超过原价值的余额叫做剩余价值。”(《资本论》第一卷第172-177页 )“作为资本家,他只是人格化的资本。”“而资本只有一种生活本能,这就是增殖自身,获取剩余价值”(同上第260页)。“剩余价值的生产是资本主义生产的决定性的目的”(同上第257页)。
从马克思的上述论述中,我们明显看到,资本不是资本主义独有的东西,早在资本主义之前的商品生产中就存在资本了。最早的商品生产者是个体的手工作坊的商品生产者,在他那里用于购买生产资料的货币就已经是以“获取超过原价值余额的剩余价值”为目的的资本了。假定他以10元购买皮革做成皮靴,他决不会再以10元卖出皮靴,而一定会以高于10元出售,以获取剩余价值。然而,马克思的研究对象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排除了这种从未占过主导地位的简单商品生产,所以他才认为资本是资本主义的产物。“只有当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所有者在市场上找到出卖自己劳动力的自由工人的时候,资本才产生,”“资本一出现,就标志着社会生产过程的一个新时代。”(同上第193页)
如果不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提出,至今也不能认为马克思关于资本就是剥削雇佣劳动者创造的剩余价值的工具和产物的论断,有什么不对之处。迄今为止,资本依然主要扮演着这一角色。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建立在生产资料公有制基础上的,完全不同于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上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市场经济的另一种存在形式。因为它依然是劳动产品主要表现为商品,市场对资源配置起决定作用的市场经济,所以它的商品生产就依然是以获取剩余价值为目的的资本生产。资本、剩余价值不是资本主义的特性,而是市场经济的共性。
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不同在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资本不再归少数私人资本家所有,而是归共同作为商品生产者的劳动者集体所有了。毫无疑问,资本归谁所有,剩余价值就归谁所有,剩余价值回归了它的创造者所有了。劳动者也不再是雇佣劳动者,而是成了“自己的资本家”的劳动者,他们在用“自己的生产资料让自己的劳动增殖”。
为什么一再强调必须把资本主义的资本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资本区分开来呢?因为这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必需。如果不理解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生产依然是资本生产,依然是剩余价值生产,就不可能理解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更谈不上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从我国目前以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目标的经济体制改革的现状来看,我国已经是劳动产品主要表现为商品,资源配置由市场决定的市场经济了,从我们一再强调的公有制占主体为主导来看,我们要建立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就是劳动产品依然表现为商品,资源配置依然由市场决定的市场经济,与资本主义的不同在于,我们要建立的是公有制占主体为主导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既然依然是市场经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也必然是资本生产、剩余价值生产,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资本同样,“只有一种生活本能,这就是增殖自身,获取剩余价值”。资本增殖就代表着生产力的发展,代表着市场经济的发展。
与资本主义的不同在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资本不再是剥削剩余价值的工具,不再是无偿占有雇佣劳动者剩余劳动的成果。这是因为,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资本不再归少数资本家所有,而是归企业全体劳动者所有了,劳动者也不再是资本家的雇佣劳动者了,而是成了“自己的资本家”,因此剩余价值也不再是少数资本家无偿占有的那部分价值,而是归企业劳动者所有的价值,也就是说,劳动者新创造的价值全部归劳动者所有了。剩余价值成为劳动者发展生产,实现自己的资本增殖,和满足劳动者不断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在生产力不断发展的基础上,实现共同富裕的源泉。
只要市场经济还存在,建立在市场经济基础上的市场经济社会主义就是唯一现实的社会主义。千万不要幻想这时也能够建立必须消灭市场经济的计划经济社会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