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语言的象意性质；95 ： 同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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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象是符号物象意指的实体物象的同构体

我们在上一节的讨论，基本回答了语词是怎样产生的，即语词是由人的意识能力实现对事物信息——物象转换而来的。本节要讨论的是，语词（符号）承载着“言语社团”意愿意志赋予的事物信息后，即当语词具有了指称和含义的状态时，它的具有什么样的性质。比如说，当我们对儿童说“爸爸”这个词时，孩子的思维意识中无疑能够激起与他关系密切的一个男子模样即爸爸的人体物象，这说明“爸爸”这个词具有一种功效，它能够与“妈妈”等所有其它的语词相区别。但是，人们原本在初创 “爸爸”这个词时，也可以用别的发音音节即语词如 “fù”、“父”，或是“diē”“爹”。事实上，“爸”、“父”和“爹”都是同义词，所指的对象是同一个关系的人，这三个语词是不同地区的方言。这就表明一个语词如发音音节或字形，是由“言语社团”的约定即人们的意思、意志、意愿决定的，而语词又能够在人们的思维意识中激起它指的事物物象，这就体现了语言具有一种性质，它就是意象。意象只发生在人的思维意识之中，而不是在人脑之外。

根据物象理论，物象具有与实体事物同一性原理，语言的意指必定是而且也应当是指向（现实的、历史的、虚构的）实体本身，如果现实世界中不存在语言所意指的实体，那么，这个句子、文章的意指就是虚指，它的含义就是一种虚构物象的情形。当然意指本身并不能解决其实指或虚指的问题，但是并不能影响、排除或否定意指的功能。并且恰恰证明了意象与物象的本质区别，同时也表明意象的性质即它是由主体意图借助语言可变样的含义而指向的事物并形成的随意虚构的物象。语言意指的这种实指与虚指的不确定特性，一方面给认知活动检验知识真理性提供了前提性条件，或者说是认知活动的重要性和必然性的基础，另一方面给予人类表达对未来的愿景、幻想、预设理想的生活模型提共了非常重要的机会和可能性。不过，在事实上，人们区分语言含义的虚指并不一定依靠实践才能做到，很多语言意指的虚指通过常识就能够区分。虚构的物象也是有含义的，它之所有含义仍是借助了物象与事物的同一性原理。正是由于这种借助，神话故事和文学作品才能被人们所鉴赏。

我们不论是从语词意指看，还是从命题表达式或语句看，都表明语言文字形式的知识是一种意象知识。语音文本既不是事物本身，也不是从感官知觉中直接产生的形式，而是通过记忆思维中物象知识转换而来的。因为只有记忆思维中物象知识，才是通过“五官” 直接感知事物以及理智和直觉认知事物而产生的。对于这方面的具体内容，我们将在第五章中讨论。语言文字的表述形式如书籍、磁盘等，它们之所以具有知识的属性，就在于语言的意象功能，即语言意指信息能够使听者、读者在记忆思维中形成事物物象，通过反思、联想和体验来实现自我与事物的认知和联络、沟通。

但是，意象既不等同于事物，也不等同于物象。我们知道，事物是存在于感官知觉和思维之外的“客观世界”，事物的本体既不能存在于头脑之中，也不能存在于语词之中。意象也不是物象，物象是感官、理智和直觉获得的事物信息在头脑中形成的“图像”和体验，它们可以独立贮存在记忆思维之中，而不与语词发生任何的联系，如我记忆着母亲的形象和个性及慈善的心灵。意象是不能脱离语词（符号）而存在的，它是以音节（符号）为依据的东西。意象是音节指称和意义信息形成的事物的物象，它是记忆思维中的物象与人们创制和约定的音节相结合的产物。但是，意象是由物象转换而来的，没有无物象的意象形式即语词；正因为如此，意象可以转换成为物象，因为任何语词的指称和意义信息都代表着事物物象。事物信息形成的物象在头脑中贮存、在回忆中再现、在思索、反思中分解、组合。换句话说，意象是用语词（音节或文字）对物象的描写和表达。意象是语词所描述和表达的物象，这就意味着，凡是用语言文字所能够描写和表述的对象都是物象，而不是事物本身即不是直接对事物的描述。即使是那些对自己的纯粹的身心体验如饥饿、口渴、牙痛、烦脑、性恋感受等的语言表达，仍然有一个由物象向语词的转换。因此，事物是在语词表达形式中的物象，意象也可以说是语词表达形式中的物象。

意象是离不开符号而独立存在的。我们所说的意象具有复杂的结构，它包括语言符号的音响形象和文字的形体图像以及产生它们的条件，还包括语词信息所代表的实体物象等。意象是符号物象与指称和含义信息形成的事物物象的同构体。由此，我们可以这样定义意象概念：意象是符号物象及其意指事物物象的同构体。这个同构体存在于心灵意识中，它区别于事物物象，也区别于符号物象，所以，称之为意象。

根据物象理论，语言文字表述形式的知识是一种意象性质的知识形态。并且，它们是人类知识的基本贮存方式，如书籍、报纸、期刊等。但是，事实上也是很明显而确切无疑的是，它们不是事物本身。语言文字为什么能够达成和实现这种效果呢？这是因为语言文字具有一种性质，它就是意象。意象并不是语言文字本身，但意象的构成要素包括语言文字，而且语言文字是意象发生和继存的基本依据。换句话说，没有语言文字符号就没有意象可言。然而，有了语言文字符号也不一定就能形成意象，语言符号还须经某个“言语社团”成员的约定，形成符号系统的指称和意义信息系统，并被这个“言语社团”成员继承适用于社会生活信息交流的活动。如果语言文字符号系统存在，而该“言语社团”成员消失，或没有继承适用，这个语言文字系统的意象也就消亡了。例如中国的甲骨文字、古埃及的象形文字和阿拉伯地区的楔形文字，就是如此。还有历史上的《康熙字典》收入汉字48000余，而其中的大部分已被淘汰，不具有意象功能作用。而现实中新的语词又在不断地形成产生。语言文字的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形说明了什么呢？它们确切地证明意象与物象的关系和联系。社会发展前进了，旧的事物消亡了，人们头脑中没有了它们的物象意识，因此指称代表它们的语言文字没有适用的机会和需要，相应地意象也随之消失了。与此同时相反地，社会在发展前进过程中新生事物不断涌现，人们头脑中形成了它们的物象及其知识需要表达；由此出现了新的意象及其形式——诞生新的语词。所以，我们说，意象是符号物象意指及所代表的事物物象的同构体。

通过上述讨论表明，语音文本的词汇和句子能够提供给人们的信息应当包括意指对象，也不仅仅是语义。不论是语词意指的信息，还是语言含义的信息，都是能够使听者和读者获得事物的物象。人们从语言指称信息获得其代表事物的、在头脑中形成的物象，这是一种理（智）性认识途径，它有别于通过感官直接感知事物信息形成物象的感性认识途径。我们在第1节列举了历代名家关于对感性认识获得事物信息的表述，在第4节考察了理智主义者关于理性获得必然的普遍性知识的能力。但是，还没有人讨论通过语言信息获得对于世界事物认识的这种理性认识方式的意义和地位。应该说，这种理性认识途径获得知识的效率是很高的，例如学生在校读书学习，是一种超越时空界限的认识世界事物的方式。这种理性认识事物方式得以实行并卓有成效，其基础性条件就是语言文字的意象功能。意象功能就是语言指称和含义信息能够使学生在记忆思维中形成事物的物象，而不只是由感官信息形成的影像、图像、印象。

因此，意象就是语词信息形成的事物物象。

意象与物象的区别在于：物象是贮存于心灵意识之中的，意象是心灵意识将物象赋予符号呈现于视觉、听觉、触觉（盲文）的感知。心灵意识的意向性即意指把符号物象与代表的事物物象，这两项联结起来。所体现的结果，产生了一个新的事物、一种新的心灵意识的状态、样态，它就是意象。

意象是由人的意识、意志、心智所创造的语言（符号）意指事物，体现着创造者的意念、意图。同时，意象又是不同社区一种对于语词（符号）的“约定”，是“语言社团”成员的观念、意识、意志外在的表现形式。语音文字本身就是人工物，它们具有物理性质，产生物理信号刺激人的感觉系统，在头脑中形成它们的物象即“符号物象”。但是，如果语言仅仅符号自身，而没有表征另一事物的作用 ，就不成其为语言了。然而，语言意指着的并不是事物本身，语言只是能够激起它意指的事物在记忆思维中形成物象。这就是语言意象。在第14章将专门讨论意指论相关理论。

我们所说的意象，并不是仅仅指语言指称和含义而言的。意象具有复杂的结构（将在下一章讨论），它包括语言符号的音响形象和文字的形体图像以及产生它们的条件，还包括语词信息所代表的事物物象等。意象是符号物象与指称和意义信息形成的事物物象的同构体。由此，我们可以这样定义意象概念：意象是符号物象及其意指事物物象的同构体。

人们对话交流，或是阅读都是感受和体验实体物象的认知活动，这个问题将在102节专门讨论。如果要与实体接触，那么，就需要实践经验活动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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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语言文字 理性认识 感性认识 信息交流 信息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