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世纪中叶之前的历朝历代,各国人民创造财富的能力,基本没有什么不同,直到1765年,瓦特发明了人类历史上第一台蒸汽机。由此,人类创造财富的能力骤然增长,并催生出经济学这门学科。不同的经济学理论,试图从劳动、技术、制度等诸多角度,解读这种增长,却忽视了造成这种变化的关键因素-设备,也就是那些和蒸汽机一样,不必借助人力就可以工作的机器。事实上,设备有什么规律,经济学就会有什么规律。
设备的“繁殖”周期
生命的意义,在于繁殖。设备也有自己的寿命周期,在它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用设备生产设备。能生产设备的设备,我们称之为工业母机。在设备的“繁殖”期内(生产周期),我们要为它盖好可供“居住”的房子(厂房),所以设备的生产周期就是工业建筑的建设周期。用设备“繁殖”出来的设备,有一半用来“继承”家业,承担传宗接代的任务,这就是重工业;有一半用来生产消费产品,这就是轻工业。
早期,设备比较简单,工业建筑的建设周期相应较短,大约只有2年。也就是说,只要两年时间,设备的数量就可以翻一番。因为要留一半给轻工业,设备的数量需要四年翻一番。这里的设备数量,仅指设备折旧之外,依然能剩下的设备。后期,设备比较复杂,工业建筑的建设周期相应较长,大约要3年时间,而设备的数量需要六年才能翻一番。我们现在企业的静态投资回收期6年,就是这么来的。
至于说设备为什么能用6年的时间“繁殖”或“复制”自身,这个和机械装备的自身性质有关。复杂设备不过是简单设备的叠加,机械原理其实是一样的。我们说复杂设备的生产效率高,其实不过是复杂设备的部件集成度更高,相当于把多台设备集成为一台设备,但是只用一人进行操作。虽然生产效率提高了,但是机械运行的规律没有本质变化。简单一点也好,复杂一点也好,它们的“繁殖”能力都差不多。
设备6年翻一番,国民生产总值必然6年也翻一番,理论上经济增长的最大速度约是12%。现实中,人类的繁殖率没有这么高,农业也没有那么多的闲置劳动力,所以几乎不会有哪个国家达到这个最大速度。总之,由于设备具有这种性质,一个存在大量人口红利的国家,经济增长是十分快的。之所以没有达到这么高的速度,要么就是该国没有制造设备的技术,要么就是该国的设备更新换代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有很大比例的设备被技术性淘汰。
设备的更新换代
更新换代的主要目的是提高效率。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反正6年的时间,设备总量都要翻一番。此时,如果你没有人口红利,多出来的设备将毫无意义。为此,我们只有从旧设备中,淘汰那些生产效率较低的设备,才能释放出足够多的劳动力去操作那些新设备。这样,我们每年生产出来的新设备就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用来扩大再生产,它不能提高生产效率;一部分用来更新换代,它可以提高生产的效率。
当我们选择更新换代,淘汰的设备一定是最落后的设备,更新的设备一定是最先进的设备。这种先进的设备,对于扩大再生产来说,由于包含大量的研发成本,成本过高,不一定值得投资;但是对于更新换代来说,由于不用再建设新厂房,成本更低,所以可能值得投资。不管是哪种投资,我们都要用6年的时间收回全部的投资,只不过属于更新换代的投资,它的利润其实是相对剩余价值。
在没有人口红利的情况下,经济的发展必须同时存在剩余价值和相对剩余价值,但是牺牲6份剩余价值才能收获1份相对剩余价值。这说明经济的发展,数量比质量更重要。投资人是无所谓的,他不管拿到的是剩余价值还是相对剩余价值,只要投资能满足静态投资回收期的要求,结果都一样;但是对于国家来说,相对剩余价值只是用来为那些扩大再生产的设备补充劳动力的,就算多出一点,都是浪费。
为了追求最大的经济增长,我们应该优先选择能扩大再生产的设备,慎重选择更新换代的设备。随着技术的进步,我们会发现,扩大再生产的设备所占权重越来越少,更新换代的设备所占权重越来越多,它预示着我们获取相对剩余价值的难度将越来越大。最终,不管这个社会的设备如何更新换代,都不会获得任何相对剩余价值。
关于的高速经济增长时代的畅想
没有相对剩余价值,剩余价值也就失去意义了,经济也不会有任何增长。这种情况下,即使人类不断的进行创新、文明不断的进步,但是经济规模将始终停止在一个原点上。人类将处于1765年之前同样的经济停顿状态,直到一种革命性的设备的出现-全自动设备。全自动设备将完全取代人力,不再需要人的操作;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不仅工人不被需要了,技术人员也不被需要了。
上述场景符合马克思预言的共产主义社会。这个时候的设备,已经完全和劳动脱钩了,不再追求相对剩余价值。设备的数量能做到6年翻一番,年经济增长率至少是12%。想一想我们所处的这个巨变的时代,在这种技术突变的背景下,这一切都不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