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说经济学完全不是科学,这指责未免过厚了;说经济学是科学,它在现象解释和预测方面的众说纷纭以及糟糕表现,令经济学家们也感到脸红。游走于科学与非科学之间,或许是很多人对经济学的观感,关于经济理论性质的问题,今后文章内会谈及,是后话,按下不表。而本文的写作,是尝试着用经济学的方法,对生活中的一些现象,做点简单剖析。
便宜的北京公交
北京公交便宜是暑期北京之行的一个重要感受:普通人办理公交卡,乘车享受四折优惠;学生更优,两折。如此一来,原先计划的交通费用的开支顿减大半。这里要分析的,是下面一个现象:
在北京西站下火车后,哥哥赶来接我回他的住处,上公交时,哥哥为我刷了卡,是学生卡,因此原本一元的乘车费用成了两毛。也就是此时,司机看出了我哥的卡是学生卡,就在和我哥协商:给你五元,用这卡刷二十五下。再接下来,就是连续刷卡时发出的嘀嘀声了。
行为是局限条件的结果,行为转变也必定是由于局限条件发生了变化。也就是司机仍在刷卡的时候,司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在我的脑中很快就有了解释:司机在钻政策的空子。解释很简单:刷学生卡,每人两毛,转而再收现金,每人一元,有个重要的提醒,集中于火车站的很多是外来人口,他们大多是没有公交卡的,只能支付现金。就这样,二十五下,司机多赚了二十元。
简单的现象可以有不简单的含义:首先,司机钻政策的空子而多得的二十元,事实上,我哥可以要求分享,例如,让司机刷二十五下,但要给我哥十元,至于其他,大家可以自由想象;其次,这样的行为是可以杜绝的,但却出现了,由此我们可以推知公交政策的部分,通过观察行为推出规则,也是经济学的功用之一了。
“年底清零”的农村医保卡
农村医保是民生方面的大议题,身在农村,自己对它有着较为直观的感受。
从母亲口中得知,村里的医保是每人上缴十元,国家补助二十,存于卡中,不可以兑现。前年在家,母亲有次从外面拎了好多药回来,我问:“咱家又没人生病,买这么多药干嘛!”母亲说,是医保卡里的钱,不花白不花。我很诧异:“那不能留到以后用吗?”“医保卡里的钱年底是要清零的。”当时只是觉得这个政策混账,但没有深究。
又到暑假,要写实践论文,想到了这个曾经令自己疑惑的“年底清零”问题,觉着值得一写。一经决定,即投入思考,也是很快吧,自己对这一现象有了初步的解释。又去问母亲,想多知一些细节,而此时母亲的回应是:医保卡里的钱已经可以结转了!为什么之前会有“年底清零”的说法,解释如下。
首先,有一点需要明确:农村医保的推出是要使农民受益的。而“年底清零”的做法,和它的目的却有着较大的偏离,直观上看,医药部门才是最大的受益者。由此,我想出以下三种情形,这三种情形无一例外的指向一个事实:有些人想从国家对农民的这一政策优惠中分杯羹。情形一:根本没这项政策规定,是医药部门自己在捣鬼;情形二:有这项规定,但该政策的制定者与医药部门的利益联系紧密;情形三:有其他人想分食利益,欲将农民未消费完的款项纳入自己腰包,于是制定了政策,指明医保卡内的钱年底要清零,但医药部门通过对这一政策大力宣传,流产了他们的意图,而使医药部门自身得益,这可以作为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案例。这三种情形,人们都可以通过简单的调查而加以验证,如果情形不是上面所说,我的解释则被推翻,我不希望被推翻,但倒着实想看看大千世界还有着怎样想不到的精彩现象。
“同学的话”延申而出的
这是上一年的事了。不晓得是什么原因,一个同学在空间上发了一个状态,大意是:如果爱情不需要用言语表达,那么,我们和哑巴有什么区别。
在此处谈的不是上面那句话,而是由那句话所联想到的。看到那句话后我当即的反应是:经济学说,局限条件发生变化,人的行为会跟着改变,而从健康人到哑巴,这是一个明显的局限条件的改变,那么这一局限条件的变化会对于健康人和哑巴的爱情产生怎样的影响呢?想出的一个答案是,如果哑巴和哑巴恋爱,在距离上他们会非常接近。当代社会,电话等通信工具的普及使得人们联系极为方便,即使异地恋的情侣之间也可以通过电话的联系,而使得感情得以维持、加深,而这对于哑巴而言则是困难的,所以会有上述的结论。当然,在古代社会,即使健康人在通信方面相对于哑巴而言或许也没有什么优胜之处,在当代社会,视频通信技术的发展对于消除哑巴之间的交流障碍也有着巨大的作用,而这就关乎理论的时代性问题了,对于当下,我认为上述的分析仍然适用,尽管还有着诸多因素的存在可能使得这一分析失效。
小结
张五常说:经济学来来去去,重要的,只有一条需求定律。将整个经济学都囊括到需求定律中,要讲求功力,这是后辈们需要努力的地方,要知道,复杂的世界,不用上简单的理论,解释成功的机会不大,这我是认同的。从张五常的那句话中,我们也可看到,需求定律在经济学中的重要性,本文的分析,需求定律是基础,不敢违逆,但并不能保证,没有做到违逆,学识尚浅。
最后,我想对理论和现实的关系问题谈一点看法。首先,我坚信,世界的运行是有规律的。其次,我们人类,只是“规律”的发现者,而不是规律的创制者。如果是创制者,规律由自己创制,我们可以容易知道,并且不可能错,但由于我们的角色只是个发现者,“规律”的发现还需要通过观察,但当我们观察纷繁复杂的现实,并试图构造理论来揭示世界运行的规律时,我们不能保证,我们观察到的就是现实的全部,它可能只是一部分,只是一个侧面,就如同你观察天空时,不可能将其穷尽一样,而现实的其他部分、其他侧面,却可能否定我们的理论,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现存的理论,以及将来的理论都不可能是完全正确的,它们都是有限的。当年把马克思从自己的意识中拉下神坛,这种看法曾起了作用。我谈到这个问题,主要还是想强调,学习理论,可以避免我们少走很多弯路,避免很多重复性的思考,但真正重要并且精彩的,仍然是活生生的现实,对于社会科学而言,这尤为重要。
附注
个人认为我们发现的并不是规律,此处用了“规律”的发现者这一说法,规律是加了引号的,这是后话,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