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需要清算,没有清算就没有宽恕,没有清算就会沉渣泛起。□温州晚报评论员 瞿炜
秦桧为什么必须下跪,这本来不是问题,因为历史早已盖棺论定。
但是现在出现了不同的声音,有人让秦桧“站”了起来,也有人让秦桧威严地“坐着”。正如近日有视频交友媒体报道,秦桧在家乡南京江宁有了博物馆,其中还有一尊坐着的雕像(12月12日《都市时报》)。而据说早在2005年,还有所谓的艺术家在上海一家艺术馆展出秦桧站像,引来观众哗然(2005年10月24日《南京晨报》)。
我并不反对人们发出不同的声音,因为任何一个历史事件、历史人物,都应该允许人们表达不同意见,都应该允许人们从各种不同的角度进行反思。
于是,当有人认为,秦桧可以站着或坐着的时候,也引起了我的注意与反思。我在想的是,现今的人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出现?
让秦桧下跪,在古人看来,不是秦桧的耻辱,而是国人的耻辱;让秦桧在岳飞的墓前下跪,是为了让国人记住这一耻辱。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英雄岳飞将军的“罪行”,是必须要得到清算的。人们在下跪的秦桧铁像面前,可以反省,可以警醒,并且永远记住曾经发生的一切。
有人认为,杀岳飞的,远非秦桧所能,若非皇帝赵构的授意,赐他尚方宝剑,秦桧如何能够以如此荒谬的罪名将一个统率千军万马的将领轻易陷害杀戮?这是对的。但是,我换一个角度,若没有秦桧,皇帝一人又如何杀得了岳飞?可见他们是一个鼻孔出气。
岳飞之被杀,可以说他是因为不懂政治,你直捣黄龙,若真地迎来被俘的宋徽宗父子,你让如今坐在大宋宝座上的赵构坐到哪里去?若宋徽宗父子回来,恐怕站在刑场之上的,就是他秦桧了。
但是,你不能因为一个政治的阴谋,而构陷荒谬的罪名,置一个磊落清白的人、一个为国奋战的英雄于死地。岳飞父子为大宋江山而战,精忠报国,至死不渝;岳家军出生入死,屡战屡胜,那是何等英雄的气概;他们的业绩与精神,是足以彪炳史册的。而秦桧们却以肮脏的政治交易,为一己私利而置大宋江山于不顾,使民坠涂炭,国土沦亡。
由此让我想到,如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翻案思想。那些建造“秦桧博物馆”者,首先是出于利益的考量,希望以此赚取钱财,所谓的发展当地旅游资源云云,就像黑龙江某地为侵华日军建碑一样,以“卖国”求“发展”,只能让人齿冷。这些事实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如今那些携款外逃的贪官污吏,以及不负责任的尸位素餐者流。其次,在我看来,也是最重要的,是今人挣扎在信念动摇的现状下,出现价值观泯灭,道德沦丧,是非不分的集中表现。历史需要清算,没有清算就没有宽恕,没有清算就会沉渣泛起。否认历史的清算,必定是心存猥琐的侥幸,粉饰邪恶者总是为了更方便行恶。就像汪精卫之流,以及后来的“文革”,虽过去不远,却往往有些人迫不及待地企图为之翻案一样。
让秦桧站起来,难道要让忠良跪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