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散文鉴赏（1）——特邀点评：张三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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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熊秉元的《经济新观察·熊秉元系列·大家都站着》，觉得有负盛名，值得一读的，只保留了两篇，不能算作经典，拿出来鉴赏，只是图个方便。

俺未经本人同意，就邀张兄进行主点评，请不要见怪，因为张兄在卫生经济学上的造诣有目共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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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8-31 20:20:1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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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经济散文 张三李四 卫生经济学 卫生经济 值得一读 经济 点评 散文 鉴赏 张三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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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8-31 20:22:00 上传

经济散文鉴赏（1）——特邀点评：张三李四

“点评“万不敢当，“造诣“云云，更是骂人了。不过一刹春兄点名让我发言，却之不恭，就胡乱说点看法吧！好在“该不该禁烟“是个规范命题，没有标准答案，怎么胡说也不能算错，稍稍可以壮一下我的胆，呵呵。

“规范性命题”，以我比较弱智的理解，就是说看你站在什么立场说话，态度问题很重要。作为一个有九年烟龄的医生，我的态度有些骑墙。一方面，我是医生，宣传“吸烟有害健康”是我的工作，往大了说，是社会义务。但另一方面，我又是烟民，打心眼里不愿政府采取太多的不利于烟民的举措，从而有损于我的自由和效用。

无奈这年头舆论比较一边倒，即使在伊壁鸠鲁的空隙里也很难找出一篇说反对禁烟的文章。承一刹春兄介绍，今天终于在这里看到这么一篇，心中不禁暗自窃喜。好，终于有为我们烟民说话的了。

但站在稍稍严肃一点的角度来看问题，我不得不遗憾地指出，本文所介绍的两位美国经济学家的论据，似乎不太容易站得住脚。

首先，公平问题，大概一万个人会有超过一万种看法，不过估计这其中任何一种看法都不会赞成公共开支用于帮助烟民的医疗开支会对公平是一个促进。

而总体上烟民的医疗开支较多，不仅经济学研究，而且医学的实证性调查也反复支持这一事实。可以检验，可以重复，看来是否定不了的。

作者说商业性保险公司对吸烟人群和非吸烟人通常不做区分，这是事实，但支持不了他的论点。我的看法，并不是因为两个人群的风险差异没有显著性，而是因为一般的保险公司要有效区分这两群人比较困难，成本太大了。另一个不太重要的原因是，吸烟增加医疗支出，比较明显的是在几十年后，贴成现值，两个人群的差异会缩小。

文章的第二点，我有时候觉得“统计学“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同一个问题，同样的资料，变换一下方法常常可以给人完全不同的直观印象。当然，我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实证，也没有看到作者的具体数据和方法，所以没有发言权。不过我倒是可以提一个建议，仅对在职的人群中作吸烟和“缺席“的统计分析可能并不完全可靠，吸烟对生产力的影响恐怕主要在于吸烟导致某些重大疾病后的劳动能力完全丧失，比方说肺癌术后或者化疗，慢性支气管炎病人，肺气肿和肺心病人，这些人通常是不会“在职”的。此外，“烟龄”也会有重要影响，应该区分。

作者说吸烟与生产力发展有正相关联，我不知道从何而来。就算有，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以生产力发展来解释吸烟增加，远比以吸烟解释生产力增长更为合理。

如果要我来为不禁烟作辩解，我觉得最好的方式还是莫过于基于个人理性的帕雷托框架。“理性”是什么？效用最大。效用是什么？除了我自己，别人不知道。那么政府还有什么理由干预？吸烟对我来说有眼前的效用，效用大了福利大，我宁愿为了当期的“效用”放弃自己的长远的利益，说明我的“自然利率“高，你政府管得着吗？

当然，这里还有一个影响别人的外部性问题。这个问题，科斯和皮古答案不一样，关键在交易成本。“交易成本”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还真不好说。凭我的经验，一般来说，一个场合，没有政府限制，如果多数人吸烟，不吸烟的会避开；如果多数人不吸烟，吸烟的会避开。这说明了“自发性制度形成本着节约交易成本的经济原则“这样一个真理，看来交易成本问题并没有我们想象的严重，作者的说法，还是有些道理，呵呵。

胡扯一番，大家别骂。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9-1 18:16:15编辑过]

进一步讨论，如果一个单位里有20％吸烟，80％不吸烟，那么不吸烟的人如何保护自己呢？按照皮谷的办法，就是对吸烟的人征税，可是，没有政府的强制力，就无法实现征税，那么不吸烟的人就需要建立一个政府来实施征税，这就是民主制度，按照多数表决制，80％的人足以通过制度设计来制约20％的人，但是问题又来了。这种多数民主按照布坎南的说法，就是多数人的暴政，对少数人仍然是不公平的。于是，科斯说，还得通过市场来解决。两个群体谈判，如果吸烟者有权利，那么不吸烟者付费换取吸烟者的戒烟；如果不吸烟者有权利，那么吸烟者补偿不吸烟者换取吸烟机会。问题在于：1、集体行动的困境可能会阻碍科斯机制，因此，通常情况下不吸烟者都是忍受吸烟者；2、行为经济学说，吸烟者有瘾，这个瘾会导致人们决策上出现偏差，比如固执的认为吸烟是自己的生活方式，给再多的钱也不戒，此时，科斯机制就不可能；3、即使集体行动解决了，度量成本又出现了，福利损失如何度量？在交易成本的约束下，科斯机制再次不可能。

结果，除非劳动市场是完全无成本流动的，这样吸烟者和不吸烟者可以选择各自满意的工作环境，否则，不吸烟者就不得不忍受吸烟者。

因此，布坎南的看法再一次显示了高明，先制定一个宪政，就是在办公室上写明禁止吸烟，如果一个烟民看到这个规定仍然还来该单位上班，那么视为一致同意。也就是说，宪政规定了办公室的＝这种公共场所不许吸烟，但你自己的私人空间可以吸烟。这就达到了最大程度的公平。

同样，宪政也允许一个爱吸烟的老板在自己公司规定允许吸烟，这样不吸烟的人来这个公司就要接受这个规则。

以下是引用闲人在2004-9-1 15:36:17的发如果一个烟民看到这个规定仍然还来该单位上班，那么视为一致同意。

为什么呢？也许是其他呢，比如说，他觉得就算他吸烟也没人会主动跳出来反对，就当没有这个规定。

以下是引用VII在2004-9-1 17:36:47的发言： 。为什么呢？也许是其他呢，比如说，他觉得就算他吸烟也没人会主动跳出来反对，就当没有这个规定。

那当然会有一些制约机制，你以为“宪政“是吃素的啊？

我说2点：1）原文作者忽略了吸烟带来的其他潜在危害，比如导致吸毒，这一副产品是巨大的，它提高了禁毒的成本。政府之所以取消有偿献血，我以为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它痕可能导致艾滋病传染。

2）闲人的看法有一个问题，假如我喜欢一家公司，但是不喜欢公司规定的可以吸烟，怎么办？难道一个老板的偏好就要许多员工付出代价？闲人推理的前提是，人员完全流动，但是别忘了，企业是异质的，不可能完全同质。所以，事先声明的做法未必具有社会效率。

我觉得象吸烟这种具有外部性的行为，就得采取民主方式决策。如果一个社会中多数人不赞成吸烟，那么就应该在多数场合禁止吸烟。没有更好的办法。

闲人兄的见解很高明。

不过我想了一下，你说的“宪政“似乎意味着预先界定的权力。那么宪政又从哪里来？好像还是离不开公共选择，制度演进，离不开交易成本。

所以，我还是认为民主、公共选择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次优办法。

这是当然的啦，现实的制度演进是一种适应性，诺思隐含的就是类似达尔文主义的标准。如果不能适应，那么就是锁定，人们的理性选择导致了不好的制度。

布坎南的意思并不是预先设定一个宪政，而是给出宪政合理性和正义的标准必须从一致同意中寻找。也就是说，只有一项制度是一致同意的，才是宪政的。而一致同意就是最高的民主的体现。比如中国的人民民主和西方的全民民主。不过在具体的宪政运行上，一致同意实施的困难，才导致代议制民主，即次优选择。但正是布坎南指出这种次优选择的代价就是多数人的暴政。所以他老人家自己选择不参与来表达这种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