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教育部:什么不过关是可以毕业的?
萧 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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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报道,教育部日前要求高校面向全体大学生开设中国语文课,以后汉语不过关,大学生毕业生将不能毕业。而今天的各大网站也将这一新闻作为头条推出,毫不吝啬的给予积极回应。
对于语文教育,哪怕仅从民族情感的立场来说,笔者亦对教育部门的这一举措持欢迎态度。长期以来,我们的语文,我们的文化,在泛功利主义的日趋边缘化过程中被遗忘被淡化,甚至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中国的学生要花费人生中最宝贵的十几年光阴,抛却掉更多更应该学习的知识而奋战在不得不学的英语上,效果如何,谁都可以看到。是该回到对母语的重视中来了! 但是,究竟应该怎样体现我们的重视?“汉语不过关将不能毕业”?难道这就是我们的重视方式吗?什么不过关就不能毕业,照此说法,那么我们确实是存在不过关但也可以毕业的课程喽?英语不过关是不能毕业的,政治公共课不过关照例也是不能毕业的,现在又加上语文,那么剩下的还有什么?已经在四年大学里被挤占的几乎无处容身的专业课吗?什么不过关就不能毕业,这样的政策逻辑,笔者实在无法认同。
我们先来看看这种“什么不过关就不能毕业”的教育管理逻辑之下,到底能孕育怎样的现实效果。“英语不过不能毕业,现在汉语不过也不能毕业!”北京大学教务部负责人不无兴奋地这样告诉记者。笔者忍不住要问:难道非要让汉语学习重走英语的老路不成?稍微了解一点实际情况的人都不会不知道,我们十几年来“英语不过不能毕业”的模式到底效果如何?这样的规定又到底真正难倒了几个打心眼里不想学英语的学生?又有多少四年几乎不学英语但经过“种种途径”努力而顺利毕业的学生?恐怕这样的政策出台最高兴的也就是各大高校的教务人员:有加了一门不过关就不能毕业的课程,每学期又会有一笔不小的进项了!
什么不过关就不能毕业,这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手忙脚乱背后,隐藏的是教育管理部门对于“要怎样办一所大学,要办一所怎样的大学”意识的缺乏,是长期以来高校行政化领导,排斥大学传统精神的集中体现。什么不过关就不能毕业,这样的急功近利思维所带来的恐怕也只能是事与愿违的结果!在“什么不过关就不能毕业”模式的管理之下,大学自主管理精神的回归,尚且还只能是一场集体梦游般的追忆!
大学生的课程安排到底应该如何进行?运行了几十年的靠行政命令来操刀的大学课程表究竟要延续到什么时候?在我们的大学里,学生自主选择和学习的机会为什么总是如此至少?一再高呼提高学生自主创新能力的口号,但是口号之下的具体举措却是对学生独立主体的体制性不信任!试图要为学生包办一切的结果只能是事与愿违:要为学生包办服装,我们看到的是学生的怨声载道;要为学生包办选课,我们也只可能看到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现实应对!
最后,再次重申笔者对于汉语言的热爱以及对于大学人文教育的赞同,但对于“什么不过关就不能毕业”的政策逻辑,我们要问:让我们的学生自己去选择不好吗?何必要把学生当作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教育管理部门认为可以代天下人做决定,天下人都需要教育部告诉说你不学英语不能跟国际接轨,不学语文就不会说话,不学政治就会走邪路,这是国人的荣光还是悲哀?
2007年5月10日于并南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