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 读 张五常著《经济解释》——关于利息与利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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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利息？通常的说法是，利息是资金的回报。也就是说，利息是到期时除了本金之外另获的一笔资金。显然，这是是用货币来衡量利息了。但在阅读张五常著的《经济解释》的过程中，我发现费沙可不是这样看的。“他认为一个没有货币的社会，物品换物品，利息还是存在的。”[1] 当然，必须找到一个一般等价物，其余物品的价格都用这一物品来表示。假如这种一般等价物是苹果，一只苹果可以换三个梨，那么如果今年我借给你6个梨，来年你还我9只梨，利息就是一只苹果，利率是50%。张五常认为，费沙的利息概念不仅不管通胀，不管风险，不管交易费用，而更主要的是不管货币。这种概念必定是不全面的，但在分析为何利息大于零上却是经典之作，影响深远。在市场化程度很高的今天，货币成为一般等价物，利息自然的用货币来表示。

为何利息高于零？费沙在没有考虑通货膨胀，风险，交易费用的前提下给出解释。张五常把费沙的看法如此概括：其一，是消费者的不耐烦，急于享受，急于消费；其二，投资有回报。[2]这样一来，利息高于零的原因就是延迟消费和放弃现期的投资机会了。从消费和投资的角度入手，剥离了干扰因素，直达问题的本质。费沙的解释简约而有力。但如果进一步问：不同利率的差别的原因何在？时间长短，通货膨胀是其中的两种影响因素，众所周知，按下不提。出于简化，我们假设时间长短一致，物价稳定。张五常认为，“利息率多地五花八门，花多眼乱，有两个原因。其一是通货膨胀，其二是交易费用。”[3]由于假设物价稳定，我们把焦点集中到交易费用。需要注意的是，张五常没有提风险这个概念。不是他没有考虑，而是他觉得交易费用胜于风险。用他的话来说，“数之不尽的‘风险’问题都是交易费用的问题，而在解释行为上，后者远胜。”[4] 张五常举了“收烂帐”的例子：可说收烂帐的风险大，也可以说交易费用高，但风险不易度量，也无法观察其变，而交易费用在原则上上可以客观衡量其变化。

张五常对利率存在差别的解释是值得反思的。张老的意思是，风险和交易费用是可在一定程度上替代的。要理解这一点，必须对风险和交易费用这两个概念进行把握。就风险这个概念，我在学习范里安著《微观经济学：现代观点》时有些体会。在消费者理论部分，我最初接触预期收入模型。在该模型中，风险表现在未来的收入存在不确定性，但每种收入实现的概率是给出的。后来又学习了资本资产定价模型。在该模型中，各种收入实现的概率仍是给出的，但为了简化，风险用各种可能收入的方差来表示。同时，一般情况下，经济主体对风险不是中性的，而是厌恶的。那种解释消费者的行为时，把预期收入和风险都作为变量纳入了效用函数。至于交易费用，我开始以为指的是围绕交易发生的费用。一些经济学家从合约的角度理解，把它定义为在达成和约以及执行和悦过程中发生的费用。用风险，最后肯定是要建立效用函数，但效用是难以衡量的，这正是张五常反对效用这个概念的原因。总之，如何理解风险与交易费用的联系？这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注：[1][2][3][4] 张五常著《经济解释》（PDF格式）卷二 《利息理论》P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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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经济解释 张五常 资本资产定价模型 资本资产定价 一般等价物 经济 利率 解释 五常 利息

题名应该是“交易费用和风险吧”

关于利息理论，纵观经济学说史，觉得前人的观点已比较透彻了，后人亦无出其右。只是张添加了交易费用的概念，将前人的理论进行了一定的变通。

关于风险和交易费用

奈特区分了风险和不确定性，你对风险的理解，基本遵从了他的界定。

至于交易费用，这是NIE一个很核心的概念，你的理解也符合其常规解释。

“用他的话来说，“数之不尽的‘风险’问题都是交易费用的问题，而在解释行为上，后者远胜。”[4] 张五常举了“收烂帐”的例子：可说收烂帐的风险大，也可以说交易费用高，但风险不易度量，也无法观察其变，而交易费用在原则上上可以客观衡量其变化。”提一个问题，风险是否不易度量？证券投资学及一些金融理论的发展，已对其提出了挑战，风险的可度量性应该并亚于交易费用。

至于两者是否等同，抑或完全不同，期待大家的讨论。

楼主，给点现金吧！

张五常年轻时在alchain的课堂上花过好几个星期“量度”石头的重量（http://blog.sina.com.cn/u/47841af701000795）。而他不满意佃农理论的风险解释，也主要是因为量度问题。显然，在张那里，量度这概念极为重要。

按他的解释，一个东西只要能被排列大小，就是被量度了，而量度的精度不是以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多少位为准的，是以大家的认同为准。也就是说，风险难以量度，是指很难获得一个共同认可的大小排列。另外也要注意到：他一直坚持“if a,then b”里的a、b都要observable，否则就没法验证一个理论（http://blog.sina.com.cn/u/47841af701000bae）。observable侧重于“人人可见，没有争议”的含义，就是《经济解释》开头说的，“我的书桌在窗旁...我见到海，知道海水是咸的...”

如果以未来收入的均值、方差为“风险”的代理，量度的问题似乎就解决了。因为均值、方差是能被排列大小的。可逻辑上又会有困难：如果各方不认同这个排列，不同的合约就没法被选择出来；如果各方认同这个排列，则因为风险预知，不论是采用固定工资、分成等等，都不会有差别。

good

讨论两个问题，

第一， 为何有利息，费沙认为原因之二是因为投资有回报，但是这是把利息问题推脱给投资了。因为投资为什么有回报，这并不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反而是需要回答的问题。比如说马克思的回答就是，投资能够通过建立资本主义企业榨取工人的剩余价值从而得到回报。而斯密与杨小凯的回答可能是，投资能够促进分工与专业化发展，从而能够提高劳动生产率，进而增加社会财富，这就是投资产生回报的原因。

第二，风险与交易费用。现在我们都知道，交易费用其实也是难以精确度量的。但是张五常把风险归为交易费用却是一种很有见地的理论策略。因为风险本质上涉及到所知信息的多少程度。我们用数学分类来说明这一点，确定性数学是研究对一个问题有完全充分信息的分支；随机数学是研究这样的对象，我们知道一个事物可能发生的结果，而且各种结果的可能性大小都知道，因而可以计算期望。不确知数学（一个中国人首先提出的，我本科时候看的，时间已经久远，记不清楚谁提出来的了）研究的信息状况比随机数学还有差，只知道有哪些可能结果，但是不知道各种结果的可能性大小，因此概率分析不能运用。当然，还有一种状况，是事物将发生什么可能结果都不知道，这种信息状态最差。从所知信息多少排序我们知道，实际上目前的数学与经济学的研究的对象都是信息状况较为多的情况，对于信息状态较差的情况，其实还根本没有找到合理的分析框架来处理。

因为，从统计数据中的比例来估计概率，从而运用概率论的作法，实际上暗含一个前提，那就是未来的数据生成过程或者说信息状态与过去是一样的。但是实际上在社会经济迅速变化的信息社会，未来发生的可能结果根本就无法预测，也就说，经常出现一些过去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的新变量，新现象，那么统计数据所描述的过去的比例结构怎么可能运用于未来呢，因此从这一点讲，概率论不适用于迅速变化的信息社会。因此，西方经济学特别是计量经济学是典型的静态社会——物质社会经济学，不是信息社会经济学。

四川大学的袁葵荪老师所创立的信息社会经济学对于风险与交易费用有不同于主流经济学的解释，有兴趣者请到CNKI上搜索“袁葵荪”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