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飞
这里首先要澄清,这里的创造价值,是指商品价值,而不是指社会价值,社会价值自然是要创造的,但商品价值与社会价值不是一回事。
管理劳动和科技创新劳动在资本主义发展的现阶段越来越重要,为什么重要?因为资本主义已经进入了垄断发展时代,小生产者的自由竞争早已被垄断竞争所取代,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已经被个体劳动和对其管理组织能力所取代。管理劳动本身作为组织力,也是生产力。垄断越发展,管理越重要,而资本主义越危机,科技创新能力就越重要。国际垄断资本主义时代,市场需求已经为商品价值的增长设定了界限——即商品价值总量的增长,最终要以市场需求为限。
管理劳动,并不直接创造物质产品,科技创新劳动同样如此。它的劳动耗费是与其他普通劳动耗费一样的,即作为社会生产的一个普通工种存在。但它对于资本主义的市场竞争却尤为重要,重要之处就是以优秀的管理组织和卓越的科技创新来实现自身的超额利润,获得竞争优势,从而获得资本的青睐,使资本的价值流向它——根本上说,管理劳动与创新劳动本身的劳动耗费的价值相比于普通劳动者是寥寥的,但这两种劳动在资本主义下,起到的主要是促进资本价值转移的作用。
乔布斯的管理和科技创新创造价值吗?总体上来说,并不创造价值,苹果公司之所以市值这么高,不是真的因为它的员工加乔布斯创造了这么多价值,而是在其他领域的剩余劳动形成的资本全都流向了它。这就如同乔布斯在化缘,水平比较高超,化来了很多资本,但这资本本身并不是他创造的价值。他的劳动再复杂,这也不是他创造的价值。价值创造本身只与劳动的耗费有关。
而在价值总量的意义上说,管理劳动和科技创新劳动也并不占据特殊地位,因为价值本身是什么?就是劳动耗费的直接转换。即一定强度的劳动在一定时间内进行了同样的劳动耗费,那么无论科技本身怎样变化,都不会影响该价值量本身。科技对价值量的作用,只在间接的层面上起作用,且是起到的并不一定是正面的作用,当市场需求扩张到最大,科技再发展就是节约总劳动时间,那么科技发展本身就是要毁灭价值总量,使其不断萎缩了。
价值总量是个什么东西?就是全世界十亿人,每人工作八小时,价值总量就是八十亿,而全世界七十亿人,媒体工作八小时,价值总量就是五百六十亿。价值总量只与劳动总时间有关,而与科技发展和管理劳动本身无关。商品价值总量之所以有了巨大增长,一方面是劳动人口增多了,另一方面则是货币越来越膨胀了。货币总量只要与生产总量保持同步增长,那么所谓价值总量就有了同步增长,但这实际是没有的。
在垄断资本主义时代,商品价值总量在工业化完成的国家已经达到了巅峰,且随着工作时间的减少而开始减少。科技发展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矛盾尖锐起来。这个意义上说,乔布斯等的管理劳动和创新劳动,对社会的总商品价值来说,是起到的促进毁灭的作用,他的管理劳动和创新劳动,使苹果公司独大了起来,资本流向了它,而抽走了其他领域的资本,甚至可以说其造成的工作机会比起毁掉的工作机会更多。总体意义上,是毁灭价值,而非创造价值。就其直接意义来说,是转移价值。
由此,科技进步促使价值转移,价值转移促使资本运动,而资本运动促使生产力发展。而生产力发展在垄断资本主义时代则越来越与其市场需求的基础产生尖锐矛盾,形成长久的危机。乔布斯没有起到创造所谓巨大商品价值的作用,而是起到的是反作用。这是总体意义上说,而对于个体的企业来说,他当然是备受好评的,个体的利益最大化不代表带来整体利益的最大化。科技和管理劳动在资本主义下越创新,越精致,就越对资本主义的整体利益造成巨大危害,这如同是止渴的毒酒,最终将毁灭了资本主义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