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歌
我是个热爱江南的人,苏南浙北的风光,我总是看不够。虽然出生在江南,虽然也跑过很多地方,但我还是觉得江南最好。
我一直觉得浙北的一些小县城,具有莫名其妙的吸引力。干净、整洁不去说它,又具有深厚的历史人文底蕴。古典的诗人、学者不去说它,近、现代文学和文化史上,浙江籍鸟人就占据了很大的一个部分。
虽然吴江与浙江接壤,但是我每去一次浙江,就觉得它的气质,跟吴江截然不同。有回春天去海宁玩,一路上我连连赞叹浙江的好风景,同行的朋友直斥我神经病。为什么?因为如果从自然风貌上看,实际上吴江与浙北差距不大,甚至是基本同构。我的赞叹,完全是出于某种偏爱。
今天下午,单位车正好送一个人去嘉善,于是搭车回家。正好又有点事要办,便跟着一起去了嘉善。驾驶员的姐姐又正好在嘉善魏塘乡下,于是便一起到乡下去看他姐姐。到了乡村里,随手拍了些照片。很久没看到这么大片的稻谷了,还有自己家池塘里的鱼。
乡村很宁静,一声狗吠都能传出很远。我的脚有伤,不能多走路,但在乡村宁静的乡道上,也走了几圈。最新一期的《天涯》头条,是钱理群先生谈乡村文化的。钱先生认为,乡村文化曾是知识分子的庇护所,在体制的逻辑之外,还有一个民间伦理逻辑:镇压一切阶级敌人,到了乡村就变为“善待一切落难之人”。当然,现在的乡村文化和教育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乡村早已沦为空壳,既不具备自我更新的能力,也丧失了作为精神庇护所的地位。
乡村,正在变为一种被看的对象。到处掀起的“乡村游”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居住在城市里的人们,闲着没事干,或者
顺便又想起了李少君最近在博客上写的关于印度知识分子的文章。这些苦行僧一般的知识分子,提着一个大提箱,行走在印度广袤的乡村和贫民间,流泪流汗地工作,毫无怨言。对于作为中国知识分子的李少君来说,这是很强烈的震撼。张者的《桃李》,写尽了眼下中国知识分子的骄傲、自私、冷漠、追名逐利。中国当代文学里的知识分子群像,已经很少能够找到真正干实事的人,好一点的,也不过是坐而论道,更多的是沉沦。文学提供不出优秀的知识分子形象,原因自然很多,作家本身的精神资源、性格气质是一大因素,现实生活的苍白和消费主义化、享乐主义化是更大的原因。
当然,如今的乡村也不是简单地视之为“被启蒙”对象就可以了。由于工作的关系,我看到的是中国的部分乡村,而且是比较富裕的苏南和浙北的乡村,这些当然不是乡村的全部,甚至只是一个很小的部分。即使是这很小的部分,很多问题也是存在的。可能既有整体的共性,也有它的特殊的问题。
苏南浙北乡村的城市化(城镇化)进程很快,与中西部地区巨大的城乡差异显然有区别。即使如此,乡村文化的沉沦依然是一个问题。新农村建设,更多的涉及其表,诸如环境整治、乡村卫生等状况,而对村民的法治意识、民主观念等的培育,显然少之又少。对乡村自治等问题,也没有持续的深入。
钱理群先生说得好,乡村的问题,其实也是知识分子自身的问题。
走在嘉善乡下的村道上,想到的就是这些,不深入。
2007/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