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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财新专栏作家 李拉亚）我们常说“卖的总比买的精”。这句话精辟地反映了信息不对称和道德风险理论的要点。信息不对称指交易双方信息占有不对等，一方知道的信息多些，另一方知道的信息少些。信息不对称导致道德风险产生。道德风险的简单易懂解释是，占有信息多的一方在交易时欺骗占有信息少的一方，如旧车的卖主会欺骗购买者，说自己的车如何好，而不介绍车存在的问题。故买旧车的人一不小心就会上当。所以买的不如卖的明。 信息不对称和道德风险是解释这次美国金融危机的理论之一，可以在一个方面解释危机发生的原因。无论新凯恩斯经济学派还是新古典经济学派都承认经济系统中信息不对称客观存在，并影响到经济人的经济行为，如产生道德风险。研究信息不对称和道德风险产生了委托管理人理论。委托管理人理论是当代微观经济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
委托管理人中的委托者是企业的所有人（是占有信息少的一方），管理人是企业的经营者（是占有信息多的一方）。委托者委托管理人经营企业。在现实中委托者和管理者之间存在信息不对称，也存在利益不一致的地方，因此会产生道德风险。委托管理人理论认为可以通过机制设计的方式，解决道德风险问题，让管理人按照委托者的利益行事，并披露自己的真实信息。如果机制设计中有什么让委托人不满意的地方，那也只不过是若管理人是风险规避者的话，委托人要向管理人多支付一部分工资，以弥补管理人的风险。而这次危机表明，这一委托管理人理论彻底失败。
这次危机中，管理人为了追求自己的短期利益，弃企业的长期利益而不顾，甘冒风险，铤而走险，成为了推动这次大危机的主要力量。可见委托管理人制度并没有解决好道德风险问题。因此，宏观审慎管理也关注大金融机构高管们的薪酬就不足为奇了。我们在期待新的委托管理人理论能解决管理者急功近利的行为。
这次危机的另一个道德风险是低收入者为了购房，承担了超过他们经济能力的风险，而美国的一些政策（如美国国会通过的《社区再投资法》（Community Reinvestment Act）和自克林顿ZF开始推行的“居者有其屋”政策）又为这一行为开了绿灯。这其实也可以看作为委托管理人问题。
当购房贷款没有付清之前，房子其实属于贷款人的资产，购房人只是管理者。在贷款人和购房人的契约中，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较为一致，贷款人希望购房者最终能够付清贷款成为房子的真正主人，而购房者也是这样认为。问题是，购房者会甘冒风险，去买超过自己经济能力的房子。他们认为，房子价格不断上升，即使自己不能偿付贷款时，可以把房子卖掉，其收入除去银行贷款和利息外，还能赚一笔，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在贷款人和购房人中存在信息不对称。购房人知道自己的真实信息，即自己的实际购买能力。贷款人只知道购房人提供的信息和其它一些信息（如查阅购房人的历史记录信誉），故容易被购房人欺骗。贷款人也知道道德风险存在，但认为房价只要不断上升，购房者就不存在不能偿还贷款的问题。如是次贷风险产生了，震撼全球的美国金融危机就这样不经意地走出了第一步。北美洲许多蝴蝶扇动翅膀，造就了一场席卷全球的风暴。
富人们的道德风险和穷人们的道德风险结合一起，几乎颠覆了美国的金融系统，也颠覆了委托管理人理论。宏观审慎管理需要一种能解释这次美国金融危机的新的委托管理人理论作为自己的理论基石之一。■
作者为华侨大学数量经济研究院教授，本文为其《中国经济宏观审慎管理问题》系列文章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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