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孤独》,七年过往,大一的时候读的这本书,其思想的主线—“孤独”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但其复杂的人物关系与具体情节,早已忘了很多,也正因与此,这篇随笔的目的并不在于就小说论小说,而仅仅属于专业之外杂七杂八的随笔,致加西亚·马尔克斯。
人情之所忽,存乎孤独。在我意识中,始终将孤独与幸福、自由诸如此类的词汇相关联。有关幸福、自由的追问与思考其实在我本科时代就已隐约开始(以前的随笔都有涉及),一次游泳差点溺亡,一次亲历交通事故,看着眼前十字路口的血肉模糊,至今都让我记忆犹新,或许各种生命体验中生死的体验才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也最能揭示人性。根据怀海特的论证,部分经历之和的改变可以导致对自身整体的怀疑,我喜欢在闲暇之际琢磨那些如此且永远无解的基本命题,或许与我对孤独的信仰有关。
川端康成的《雨伞》、筱原哲雄的《山樱》开启了我对日本传统文化喜爱与痴迷之路,对于此我从不掩饰(也不怕被骂),之后自己对岛国传统文化物哀式的理解,总能和我对生活林林总总的感受产生共鸣。“世の中に绝えて桜のなかりせば、春の心はのどけからまし”我将这个古和歌译为“この世の中にもしまったく桜がなかったとしたら、春の心はのんびりしたものであろうに(世间少却樱花,春心何处而放)”,樱花没开的时候,急切的盼望她开放,开放之后又害怕她逝去,孤独一个关键之处就是随处迸发的不安,而恰恰正是些许不安,方才使得更加珍惜短暂与易逝的东西。
如果将幸福分为简单的幸福与深刻的幸福,前者或许并不能算作真正的幸福,因为吃喝玩乐之类的东西来的太过容易,逝去相对的也太快,很容易落入欲望的魔匛,深刻的幸福才能让众多的欲望显得多余,继而如果将幸福实现的条件定义为个体所在群体在多大程度上允许我们实现追求的幸福的话,这必然要牵扯出自由的思考。从语义上考查,自由可以分为希腊的自由(liberty)和古罗马的自由(autonomy),前者是康德“为自然立法”的个体自由,后者为群体(整体)的自由,没有个体的自由我是无法想象群体的自由的,而个体心灵的自由一定来源于个体在孤独的环绕中对自己的叩问,“为什么很多人视感情玩物?为什么我的选择看似如此自由,却又时常难过?为什么这个社会如此浮躁,都没有了信仰?为什么如此悲观又如此乐观?为什么……?为什么……”,对这些古怪问题的探寻,或许已经注定了我的孤独吧。
我要说我读博士的目的之一就是希望能更接近上述种种问题的答案,很多人会嘲笑我,无所谓,生活本身就是荒诞的,我也时常嘲笑自己,由荒诞的出发点,萨特了走向焦虑和不安,但也有人走向了幸福,比如加缪。邓晓芒老师说“自由知识分子就是以个人自由为自己一切知识的安身立命之根基的知识分子,也是以知识的目标为自己自由追求的终极目标的知识分子”(不展开了,因为无力展开)。
孤独的本质是关于自身的启蒙与追问。随笔的好处之一就是随性之笔,不用像我写土地制度论文一样,需要明确的观点和围绕其展开的具体论述,好比这篇长而乱的杂文,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希望并祝福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人,能在“孤独”这条回家的路上,找寻到各自的自由与幸福,如此而已。
土鳖博士
2014.4.26致“读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