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不足还是别有用心——评陈志武教授的《我们的政府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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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不足还是别有用心

——评陈志武教授的《我们的政府有多大》

德斯蒙

陈志武教授2008年2月23日在《经济观察报》上发表了《我们的政府有多大》一文，在通过将现今的中国政府开支与帝制时代、改革开放前和当今的美国比较之后，得出了“中国太多的收入和资产财富掌握在国家手中，而不是将更多收入、更多资产由私人去消费、去投资，使跟民生贴近的服务业难以发展，老百姓享受到的收入和资产财富份额极低”的结论。此文一出，网上立刻广泛转载，声讨中国政府不顾民生敛财自富之声不绝于耳。然而笔者细读此文，并和最近到手的《2007年全国财政决算》及《2008：美国总统经济报告》比较之后，却发现陈教授文中无论是数据还是逻辑，均有极大的谬误，今试分析如下：
　　
　　1． 中美财政收入比较
　　陈教授文中称，2007年美国联邦政府的财税收入为2.4万亿美元，占GDP的18%。嗯，基本差不多，2007年美国联邦政府的收入为2.57万亿美元，占GDP的18.8%①，但是需要澄清的是，这个数据仅仅是美国联邦政府的收入，并不包括州和地方政府的收入。而陈教授拿来比较的数据是中国全国财政收入，是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的收入总和。2007年美国联邦政府、州和地方政府的收入总和是4.2万亿美元，占GDP的30%①。相比之下，中国全国财政收入是5.13万亿人民币，占GDP的20%。也就是说，陈教授用美国的中央政府收入和中国的全国财政收入来比较，得出美国政府收入和中国政府收入差不多的结论，实际上是不正确的。
　　
　　2． 中美财政收入占民间可支配收入的对比
　　在这里，陈教授又犯了一个错误，他给出美国2007年民间可支配收入为8.4万亿美元，实际上的数字是11.75万亿美元①。这样，美国政府收入占民间可支配收入的比例为35.7%，大约为1.07亿美国人的可支配收入，而不是陈教授所言的8400万。相对的，中国的财政收入占居民可支配收入的比例，按照陈教授给出的数据为48%（因为我没找到2007年的官方数据，如果按照2006年的数据计算，会低很多）。
　　
　　3． 中美政府福利开支的比较
　　陈教授给出了中美政府分别在福利上的开支和比例。这里，错误又发生了。2007年中国政府在社会福利（社会保障和就业+医疗卫生）经费是7437亿元②，而不是传闻中谢旭人部长所言的6000亿元。当然了，据说谢部长说的是直接用来老百姓身上的钱，不过鉴于美国并没有这样一个数据，所以我也只能采用《2007年全国财政决算》中相关方面数字的总和来比较了。此外，美国的社保制度和中国并不相同，美国政府将中国强制征收的社会保障金作为一种税收直接统计到政府的财政收入中去，而中国，则将其设置为独立于财政收支以外的账户。也就是说，如果要比较中美两国政府在福利方面的开支，必须将中国的社会保障金收支纳入到政府财政收支之后再进行。根据新华社的报道，2007年各项社保收入10770亿元，支出7879亿元，节余2891亿元。而美国联邦政府在福利上的开支为1.59万亿美元，地方政府在福利上的开支约为0.30万亿美金③，总计约1.89万亿美金①。考虑到中国目前劳动力的平均年龄较轻，社保节余是为了将来支出作储备。那么中国政府在福利上的开支占全国财政收入和社保收入之和的比例为35.6%，占GDP的7.3%，人均1403元（相当于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9.1%）。美国政府在福利上的开支占全国财政收入的45.0%，为美国GDP的13.5%，人均6300美元（相当于美国人均可支配收入的17.9%）。
　　
　　4． 和历史上中国政府财政收入与居民可支配收入的比较
　　陈教授又将2007年中国财政收入、居民可支配收入、农民人均纯收入与历史上数据比较，得出了中国财政收入的增幅远高于后两者的结论。但这个结论中并未考虑到政府在教育、福利、支农等相关方面开支的巨大增长。以1995年的数据为基准，按照陈教授的计算，去掉通胀成分后，2007年政府财政收入增加5.7倍，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加1.6倍，农民人均纯收入增加1.2倍。但2007年政府在各项支出上比1995年增加的倍数分别为：教育支出约5.1倍④，社会福利支出约为9.2倍④，支农支出约为3.1倍⑤。也就是说政府收入的增加，直接体现在相关人民生活的各种福利开支的增加上。此外，陈教授认为中国政府在1978年用现在比例相当的财政收入负责了城市人从摇篮到坟墓的方方面面生活开支，这实在是对30年前中国的一种无知。实际上，当年的政府除了负责财政供养人员的各项费用外，国有企业职工的福利——从房子到退休工资，是由国有企业自己负责的，此项费用并未列入政府财政开支。
　　
　　5． 所谓政府的“可支配收入”
　　陈教授计算了2007年国有企业的盈利、国有资产和土地的增值，然后宣布2007年中国政府作为“资本家”和土地所有者的“可支配收入”为10.6万亿元，加上财政收入5.1万亿元，一共是15.7万亿元。然而，在计算个人可支配收入时，难道能将持有股票的未分配利润和房地产增值算作可支配收入么？难道因为我的房子今年增值了10万元，就说我今年的可支配收入是10万以上么？那么明年房子跌价了20万元，难道可支配收入就变成负值了？这逻辑也太荒谬了吧。
　　
　　除了上述错误。通过比较2007年和2006年的各项开支，还可以得到的信息是：2007年的教育经费（7122亿元）比上年（4780亿元）增长了49%；社会福利（社会保障和就业+医疗卫生）经费（7437亿元）比上年（医疗卫生+抚恤和社会福利救济+社会保障补助+粮棉油价格补贴）的开支（5121亿元）增加了45%。这两个比例都比财政收入31%的增幅要高得多⑥。另外，美国政府2007年共征收了社会保障税0.98万亿美元①，占GDP的7%；中国的社保收入仅占GDP的4%。如果将中国的社保收入提高到美国同等程度，那么中国的社会福利开支就会占到全国财政收入和社保收入之和的37.0%，GDP的10.3%，人均1977元（相当于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12.8%）。亦即，美国政府提供的社会福利更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政府征收的更多。
　　
　　由此可见，中国政府的财政收入虽然比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增加得要快，但各种福利开支增加的速度也不慢，最近一年来甚至要快的多；中国政府提供的福利虽然比起美国还相距较远，但也没有到天差地别的程度。而陈教授通过运用错误的数据，错误的定义和错误的逻辑，得出了中国政府不仅规模比美国政府大，而且提供的各种福利远远及不上美国政府这样一个错误的结论。极度得扭曲了中国政府的形象，并为我们营造了一个天堂般的美国。我不知道身为耶鲁大学管理学院金融学终身教授、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特聘教授的陈志武先生为什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如果说是能力问题，那难道我要怀疑耶鲁大学和北京大学的学术水平？或者，陈先生在其文末尾的一句话，能够稍解我的疑惑——“当然，最好是把许多国有企业资产民营化、把土地还给农民，因为这些本来就是国民自己的”。
　　http://www.ccthere.com/article/1765360
　　
　　
　　注释：
　　①：《2008：美国总统经济报告》http://www.ccthere.com/article/1765360
　　②：《2007年全国财政决算》
　　③：《2008：美国总统经济报告》，根据2005年数据推算，扣除相应比例的联邦政府转移支付
　　④：《2007年全国财政决算》及《2007年中国统计年鉴》，因财政支出统计口径的变化，部分数据按比例估算
　　⑤：《2007年中国统计年鉴》，因财政支出统计口径改变，采用2006年的数据http://www.ccthere.com/article/1765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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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别有用心 陈志武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 美国总统经济报告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 能力 政府 教授 陈志武 别有用心

有道理。分析的非常不错。深入下去，是不错的论文

以1995年的数据为基准，按照陈教授的计算，去掉通胀成分后，2007年政府财政收入增加5.7倍，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加1.6倍，农民人均纯收入增加1.2倍。但2007年政府在各项支出上比1995年增加的倍数分别为：教育支出约5.1倍④，社会福利支出约为9.2倍④，支农支出约为3.1倍⑤

1: 财政收入增加5.7倍，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加1.6倍，农民人均纯收入增加1.2倍---这个说明了什么?

2:但2007年政府在各项支出上比1995年增加的倍数分别为：教育支出约5.1倍④，社会福利支出约为9.2倍④，支农支出约为3.1倍---去除了通胀了吗?

此外，陈教授认为中国政府在1978年用现在比例相当的财政收入负责了城市人从摇篮到坟墓的方方面面生活开支，这实在是对30年前中国的一种无知。实际上，当年的政府除了负责财政供养人员的各项费用外，国有企业职工的福利——从房子到退休工资，是由国有企业自己负责的，此项费用并未列入政府财政开支。

如果这样子,说明用在老百姓身上的钱是很多的,但是老百姓怎末收入没涨多少?难道都通过实物发掉了?

陈教授计算了2007年国有企业的盈利、国有资产和土地的增值，然后宣布2007年中国政府作为“资本家”和土地所有者的“可支配收入”为10.6万亿元，加上财政收入5.1万亿元，一共是15.7万亿元。然而，在计算个人可支配收入时，难道能将持有股票的未分配利润和房地产增值算作可支配收入么？难道因为我的房子今年增值了10万元，就说我今年的可支配收入是10万以上么？那么明年房子跌价了20万元，难道可支配收入就变成负值了？这逻辑也太荒谬了吧。

如果这样子算,老百姓存在银行里面的钱就不能算,因为没有在自己手里面, 国家外汇也不能算,因为很多投资了没有变现,股市一个都不能算,只要你没有兑现,房子只要没有卖出也不能算,因为没有变现,哪GDP统计是不是就有问题了?

winston1986  金钱 +50  好文章 2008-9-4 16:31:30

如果经济学是统计学的分支，或者说是统计比较学的分支的话，那简直是对拥有300年以上历史的经济学科的一种侮辱。显然，作者把经济学看成是统计分析学了。中国大政府小社会的格局应该说是不争的事实，国家拥有庞大的财政实力而百姓生活或是陷于困顿之中，或是并不富裕，总之是没有实现藏富于民！而美国政府不管收了多少税，又花了多少钱，但总之美国人民是富裕的！而造成这样的情况是因为我们的人民工作不努力？显然不是。那为什么美国的经济发达，人民生活富裕呢？解决的路径从数字中找不到。

解决的路径在哪里？只能从制度中找，只能从文化背景中找。由于中国政府不是民选政府，中国社会不是民主社会，中国的政治体制是延续几千年以来的中央集权制度，那中国的社会结构必然是金字塔式的结构，结果必然是少数人高高在上，大多数人沉沦在下层。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我的思考还在酝酿之中，但是觉得从制度的角度来看问题的话，或许更好些！

   讨论问题就讨论问题，别上来就怀疑动机。开列数据论述问题是很好的方式，但是有没有客观的开列，有意的忽略就是带有偏见的论述。（比如，有没有考虑到中国这样的国家数量巨大的政府各部门非税收入？）

   懒得说了，就说结论吧！“

   中国太多的收入和资产财富掌握在国家手中，而不是将更多收入、更多资产由私人去消费、去投资，使跟民生贴近的服务业难以发展，老百姓享受到的收入和资产财富份额极低”

   告诉我这个结论是错的吗？

我们的政府有多大？根据我的感觉——就是感觉，没有什么客观依据——大到不可想像

当然，美国政府也很大，同样大到不可想像

楼主用了较多的数据来说明陈教授的的数据有误差，切不说楼主的数据是否真实，就GDP的统计方法上中美两国就不同，即使说客观的数据的确如楼主所说，那能说明个什么？？

“中国太多的收入和资产财富掌握在国家手中，而不是将更多收入、更多资产由私人去消费、去投资，使跟民生贴近的服务业难以发展，老百姓享受到的收入和资产财富份额极低”

陈教授的结论错了吗？

而楼主却和陈教授的具体数据叫真儿，居心何在？你难道能反驳这个不争的事实吗？

而说到动机，陈教授是为广大老百姓着想，你尼？怎么没见你站出来为老百姓说话！

god damn it!!

根据你提供的网路地址，我看到了如下的东西：陈志武教授本人对<能力不足还是别有用心>的回应 大家可以看看陈志武对此文的反驳（我不明确其真实性&如原文作者不愿转载，请删除）

地址：http://www.ccthere.com/article/1777087 原发帖者：pxpxpx

Sorry, I don't know your name or background.http://www.ccthere.com/article/1777087


       About the data, it is true that I made a mistake by not realizing that the US data I used is for the Federal government, whereas the China data is for all levels of government. But, the person who wrote the comment you forwarded did not want to pay attention to the fundamental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a and the US. When I wrote my article, I only used the officially published data on the Budgetary Revenue (Yu Suan Nei Shou Ru), as a point of discussion. I mentioned this in my article, because this officially known revenue number is really a small fraction of the Chinese government's total income. Note the following:
http://www.ccthere.com/article/1777087
       1. In the U.S., the governments at all levels do not own factories or assets (less than 1% of GDP), so the tax revenues are pretty much the only revenues for them. On the other hand, China's government has four sources of income: official Budgetary Revnue (taxes and fees), extra-budgetary revenues, profits of state-owned enterprises (such as PetroChina, Bank of China and so on), and value increases in state-owned enterprise shares and state-owned land and collectively-owned land. Therefore, the 5.1 trillion Yuan Budgetary Revenue in 2007 was only a fraction of the actual income total for the government of all levels. See for a summary of some of these aspects. You can also search on the internet for Yu Suan Wai Shou Ru.

       As an example, last year, the total profits of the 150 Central Government SOEs were about 1.5 trillion Yuan. No body knows exactly how much the governments of all levels received from selling state-owned land for real estate development and from selling state-owned enterprises. At one point when PetroChina's A-shares were listed on the Shanghai Stock Exchange, the total market value of PetroChina alone was more than US$1 trillion. Such wealth owned by the state and capital gains from such state asset ownership are all at the Chinese government's disposal. With such vast wealth owned by the state and not privatized or owned by the people, why should the government raise any taxes at all, in order to provide welfare benefits to the people?
http://www.ccthere.com/article/1777087
       Without any published data about such Yu Suan Wai income amounts, it is difficult to get any exact number for how much actual income the Chinese government really received in 2007. Therefore, I had to make assumptions about how much the productive assets owned by the state should have risen in value in relation to the GDP growth rate, which gave me a total of 15.7 trillion Yuan for China's governmenal income (including taxes, fees, SOE profits, SOE asset value gains, and state-owned land value gains). But, that is just a rough estimate. So, I chose to focus only on the published official number for the Budgetary Revenue (or, Yu Suan Nei Shou Ru, or revenues within the fiscal plan).

       2. The sad thing is that China started nationalization of land and enterprises in the 1950's, with the official goal of spreading and sharing wealth among the people and managing the economy for the people, but the reality is that the government in China has spent less as a percentage of government revenues (even when we use just the 5.1 trillion Yuan as the basis) on items related to people's lives, than in the U.S. All the state-owned assets have not done much to boost people's welfare., which is part of the reason why the SOEs should be privatized.
http://www.ccthere.com/article/1777087
       3. The person who wrote the comment below says in his Point 5 that asset value appreciation of state-owned enterprises and state-owned land is not spendable or disposable income. That is a lack of basic understanding of economics. He says ＂难道因为我的房子今年增值了10万元，就说我今年的可支配收入是10万以上么？＂（此处及下面中文在陈教授电子邮件里是乱码，现在的内容是根据乱码里的数字和上下文猜测的）.  Yes, of course, you can. You can either sell the house to realize the gain or borrow a home equity loan to cash out part of the gain and then spend, which means that you can spend the gain (but it does not mean you will need to spend it). The point is that you can spend it if you really want to. ＂那么明年房子跌价了20万元，难道可支配收入就变成负值了？＂. The same logic in the opposite direction. Yes. The fact that the Chinese government did not need to take in the 1.5 trillion Yuan of SOE profits last year and did not need to sell much of the SOE shares or state-owned land suggests that the government had too much tax income already, so it did not need to use the capital gains.

       The minor differences in other data points are due to different sources of data and to the fact that it usually takes several rounds of revision for government statistical bureaus (both in the US and China) to modify and finalize macro-economic numbers. So, depending on which version you use, you can get different numbers. Because of time shortage, I don't want to go through each of them here. But the basic conclusions are the same as in my article: that is, China's government has taken in much taxes and fees in addition to state-owned assets and other productive wealth, but has not done much for its people, not even as much as governments in totally privately-owned economies.
http://www.ccthere.com/article/1777087
       Thank you for your pointing out this comment. I had known about it before, but thought that readers could see what the basic picture and message is. As to the personal attacks on me, I don't really care.


       Chen Zhiwuhttp://www.ccthere.com/article/17770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