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洪智
一个世纪前,康有为声称:"中国国民不拜天,又不拜孔子,留此膝何用?”.被鲁迅等一干新文化干将讥讽。只不过现在看,拜就不必了。中国人得有自己的精神偶像。整个二十世纪,中国文化在发生巨变,但崇拜精神偶像的文明共性并没有改变。自认为先进的中国人确实不拜天也不拜孔子了。而是去拜蒋拜毛拜基督拜安拉去了。中国是需要有自己的精神偶像的。精神偶像,真的需要吗?很多人就开始反对个人崇拜了。个人崇拜错了吗?并没有错。虽然没有人真的是神,但人们却需要造神。比如毛泽东被造成了神。而历任哈里发,都自认为是第X代领导集体核心,安拉在人间的代表,实际也就是自我神化。所以,一面反对个人崇拜,一面建立个人崇拜。这就是当下中国的矛盾之处。
社会需要精神偶像,谁呢?一神论的各派宗教认为,是基督上帝,安拉穆罕默德等。而儒道等则是孔孟老庄。至于马列主义,就写在自己的旗子上——马克思,列宁。只不过在中国,毛泽东是比他们显著得多的存在。
现代哲学有场革命,就是尼采的“上帝死了”,超人诞生。所谓超人,希特勒斯大林之类的就算超人了吧。他们自立为精神偶像,自我崇拜。那么他们还是神。
有神是好的,有神就可以确立秩序,需要遵守什么需要反对什么都有个权威。无神呢?没有真正的无神。中国搞出套圣人体系来,马恩列斯毛,孔孟老庄,就是圣人了。现在谁该来当精神偶像?其实只能在毛泽东与孔子之间选择。
康有为的那段话——留此膝何用?被讥讽,因为那个时代需要革命。现在是否需要呢?如果不革命,那么就需要秩序。他的那段话就成了关键所在。你到底拜谁?谁也不拜?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是神了?不要标榜什么自由之类的高大上。倘若不信神,也不崇拜儒道马列,那么能得出的结论只是。这个所谓无神论者可能是自我崇拜,他以自己为中心,幻想自己是掌控一切的神。他自认为超人。
如果还不是呢?没有这样强大的精神力量。那么这个无神论者可能就只是个拜金主义者,各种肤浅的歌星影星的追随者,生活在空虚之中,沉迷于感官刺激。当然他也可能吸毒,可能是个吃货。这是个有待于被收割的灵魂。不客气地说,就是人类最低等的存在,类同禽兽了。当然他们可以自称自由主义,不过这不是文明的体现,而是率兽食人的野蛮的体现。人类社会是需要秩序的。
近代以来,启蒙思想传播。国家层面上人们不再信神,君权神授不再有效,倒是人民主权兴旺了起来。如果那个总统还算君,那么新的神已经创造出来了,就是“人民”。一切法令法令等都要以“人民授权”才算有效。然而政治家们并不在乎究竟谁是人民。它是个抽象的概念。抽出任何一个个人来,人民本身就不崇高了。所以人民是新的神。它一贯正确,千错万错,都不可能是人民的错。
这样,新的道德伦理的秩序,或许可以如法炮制。它的权威来源也是人民。孔孟老庄,马列儒道。我们可以提出精神偶像,是这些流派这些个人。说他们是人民的使者好了,毕竟历史选择了他们,当然可以认为是人民选择了他们。“人民”这个概念,如同“安拉”。它在借穆罕默德之口颁布戒律,然而它是独一的神。它是主,禁止有任何画像。就是它既人格化地颁布信条,却又非人格化地保持抽象。这就是它反对“以物配主”的要求。“人民”也是同样如此。不能给它个具体的画像。它的使者却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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