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政府官员几个月前还把1929年挂在嘴上。那一年,美国股灾引发了席卷全球的经济大萧条。随着部分经济数据在今年第二季度好转,决策者又开始担心,美国经济是否会像1937年那样在反弹后倒退。
上世纪30年代大萧条走的是W型双底复苏路线。美国经济1933年一度反弹,但一系列错误的货币和财政政策使美国经济于1937年底再陷衰退。
以史为鉴
美国经济学界眼下正在热议,联邦政府和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应以怎样的速度收回经济刺激政策。
政府方面的答案相当清楚,即倾向于持续宽松的货币政策。《华尔街日报》24日援引美国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克里斯蒂娜·罗默的话说:“1937年那段历史告诉我们,复苏并不够……在复苏开始时,你不想做任何将它立即掐灭的事情。”
对于保守财政政策的支持者而言,答案同样明确。政府应开始削减赤字并放缓货币供应增长,否则宽松政策将引发通货膨胀。
富兰克林·罗斯福第一个总统任期内,美国经济复苏强劲,失业率从1933年的25%下降至1937年的14%。然而,这一复苏势头在1937年戛然而止。出于对通货膨胀的担心,美联储自1936年开始连续3次提高银行准备金额度,致使原本就惜贷的银行业进一步削减放贷。
与此同时,联邦政府也收紧财政政策。国会1936年批准一项第一次世界大战老兵补贴政策,使国内消费一度回暖。然而,这项政策次年即失效。联邦政府还在1934年至1935年增收所得税和资本收益税基础上新添一项社会安全税。
货币和财政政策收紧致使美国经济走势再次恢复自由落体,坠向W的第二个底。
担心倒退
《华尔街日报》本月调查的大多数经济分析师认为,美国经济衰退已经结束。单套新建住房开工量和汽车销量等经济数据似乎也在好转。
不过,美国政府担心,如果政府立即收回经济刺激政策,或美联储太快收紧货币政策,都将导致美国经济再次下行。
罗默说,“主张我们应该取消经济刺激的说法有些偏激”,经济分析师预判美国经济向好基于财政刺激将贯穿2010年的假设。
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家、美联储前副主席艾伦·布林德说:“尽管美联储在谈论并内部计划收回经济刺激的步骤,但没有人认为这将马上发生……这不应马上发生,美联储还得努力一段时间才能泄劲。”
卡内基—梅隆大学政治经济学家艾伦·梅尔策则认为,风险并不在于收回经济刺激政策太快,而在于迟疑太久。他说,如果他是决策者,他将立即停止经济刺激,转而对个人和企业采取降低边际税率政策。
“取消并不奏效的政策不是坏主意,”他说,“这需要勇气,但我们养活这些人就为做这些事。”
双底重现?
美国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经济学教授努里尔·鲁比尼23日在英国《金融时报》上撰文说,尽管他本人倾向于全球经济将实现U型缓慢复苏的说法,但走出W型双底复苏路线的风险正在增加。
鲁比尼任RGE Monitor公司董事长,是准确预测到2008年美国金融和经济困境的少数“乌鸦嘴”之一。
他说,全球经济可能走W型双底复苏路线的原因之一是各国政府的取消经济刺激战略。如果政府采取增税、削减财政支出和减少过度流动性等政策,就可能削弱复苏,使经济陷入滞缩。
可如果决策者决定维持大规模赤字水平,通胀预期将会增加,长期国债收益将上涨,拆借利率将飙升,导致滞涨。
全球经济可能走W型双底复苏路线的另一原因是能源和粮食价格上涨的速度快于经济基本面,而且可能因流动性过剩和投机需求继续走高。国际原油期货价格去年上涨至每桶145美元,成为全球经济的引爆点,给国际贸易收支和石油进口国可支配收入造成冲击。
鲁比尼说,如果类似投机行为使油价再次飙升至每桶100美元上下,全球经济恐难承受另一次收缩性冲击。
(转自新华社供本报特稿 卜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