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哈佛经济系会见我的博士后导师Oliver Hart教授。Hart询问了我的研究计划、生活和工作的基本情况后,说我们和MIT联合举行的组织经济学workshop明天在MIT举行,那个地方比较远,要不要开车捎我过去。我本能地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了。临出门时,他坚持要知道我的中文名字怎么念,我告诉了他叫“HUIHUA”,意思是making China great。他让我叫他Oliver。我说这不符合中国传统,我应该称呼您Professor Hart或者Professor。他说我不在乎这个。
今天下午我步行去MIT斯隆管理学院参加组织经济学workshop,的确很远。我走路快,但是也花了整整半个小时,少说也有3公里。研讨会结束后,Hart夸我在研讨会上提的问题非常好,又说要开车捎我回去,这次我没有拒绝的力气了。一同回去的还有哈佛经济系Aghion教授以及一个博士后,Hart主动将我介绍给他们。我问Aghion怎么念?Hart说念[a:ging],翻译成中文我觉得应该是“阿庚”最接近,国内现在翻译成“阿吉翁”,这可能比早年翻译成“阿洪”要更接近一些。Aghion说叫他Philippe。我说我真羡慕美国师生之间的关系,可以随便叫名字。中国的师生关系是一种等级制度,从校长、院长、正教授、副教授、讲师一直到博士生、硕士生和本科生。在美国,所有教师都可以简称教授,不管是正教授、副教授还是助理教授(讲师),但是在中国大陆,这绝对是非常犯忌讳的事情。正教授可以叫教授,而副教授只能在非正式场合叫教授,但讲师在任何场合下都不能叫教授。聪明的中国大陆人一方面为了保持等级体系,另一方面为了避讳,于是凡是讲师一律改成“博士”!Aghion听了哈哈大笑,说他们法国就是这样子的。我很想说,其实某种程度上法国是成功的中国,中国是失败的法国。Hart提到他早年在别的学校的经历,说自己很憎恶叫他教授或者Hart教授。我暗暗吃惊,同时深感不安,因为我不知道万一他第三次去中国,中国师生该如何称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