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林毅夫日前表示,人民币升值可能会扼杀全球复苏。林博士给出的理由是否充分暂且不管,首先要搞清楚的是人民币未来一段时间是否有显著升值的必要。
由于人民币自去年年中以来便开始重新盯住美元,因此所谓人民币升值应该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美元汇率显著上扬,从而带动人民币一道升值;另一种是人民币与美元脱钩,兑美元升值。但后一种情况存在一种特例,就是美元兑世界其他主要货币大幅贬值,这样即使人民币兑美元升值,但兑欧元等货币却未必升值,甚至可能有所贬值,因此是一种“假升值”。
第一种情况在去年金融危机爆发伊始表现得最为显著,当时投资者人心惶惶,被当做投资避风港的美元兑世界其他主要货币的汇率大幅上扬,与美元挂钩的人民币自然也水涨船高。鉴于衡量投资者恐慌程度的芝加哥期权交易所波动性指数(VIX)周二收报22.84,已降至2008年9月初那段黑暗时期以来的最低点,恐慌性因素推高美元的可能性大为降低,因此在美国经济形势真正好转、美国宽松的财政和货币政策得以收紧之前,人民币搭美元便车显著升值的可能性已经不大。
至于人民币与美元脱钩、不仅兑美元也兑其他主要货币显著升值的局面,则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以及美国和欧盟所乐见的。IMF提交给二十国集团财长和央行行长的报告指出,美元和欧元均处于各自理想汇率区间的强端;欧元虽有升值,但仍处于平衡状态的强端;美元虽已进一步接近中期平衡点,但其也仍然处于强端。按照IMF的这一理解,美元和欧元目前的汇率水平都基本正常,大涨大跌的“必要性”不大。IMF这份报告同时认为,人民币汇率被严重低估,这话背后的意思是,人民币有必要显著升值,从而增加进口,为拉动世界经济增长贡献更大的力量。
然而据IMF自己测算,过去三年,中国已经是对世界经济增长贡献最大的国家。而这三年平均而言,中国的GDP应该不足美国的四分之一,不足欧盟的五分之一。中国之所以能以如此低的GDP对世界经济增长起到最大贡献作用,主要靠的是中国显著高于世界平均水平的经济增长率。如果人民币升值导致中国经济增长率显著下降,而美国和欧盟经济又不能因人民币升值得到立竿见影的提振,世界经济将面临推动力骤降的危险。在全球经济增长仍不稳固的当前,这很可能会重燃投资者的避险意识,推动美元乃至欧元汇率显著上扬。如果人民币升值并未导致中国经济增长率显著下降,那么中国将对世界经济增长产生比目前大得多的推动力,届时美国和欧盟的经济增长也会因中国的带动而显著提速,美元和欧元兑人民币汇率还是会步入上行通道。
折腾了半天,人民币、美元和欧元间的汇率关系还是会向目前的状态回归,而如果搞不好的话,人民币升值还有可能威胁世界经济增长的前景,这种升值有必要吗?
(《华尔街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