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典经济学的制度研究中,一个杰出成果是马克思经济学这个博大精深的理论体系。从现实经济运行机制到经济发展的历史与未来,从最为基本的物质生活到经济关系建立于其上的政治、法律、社会和文化制度,从静态的社会经济制度框架到动态的制度变迁机制,马克思的思想构成了一个蔚为大观的整体。熊彼特在感叹马克思的体系如此宏大,以致难以把它分解成某些部分来分析的同时,也由衷地指出:“因为他的看法的总和,作为一个总和是贯彻在每一个细节之中的,对于每一个研究他的人,不论是朋友还是敌人,这正是使之在心智上感到迷人的源泉。”
一个多世纪以来,马克思的理论在西方遭到许多批评与歪曲,即使在评价马克思的“最科学的”著作中,他的分析也不仅被实用目的的影响所歪曲,不仅被带着感情的价值判断的影响所歪曲,而且也被意识形态的幻想所歪曲。然而,马克思经济学即使在当代仍然以其严谨的逻辑性而呈现独到的分析性,在传统新古典分析框架与分析方法的缺陷已为人所认识后,马克思的制度思想与历史方法再度引起人们的关注。正如诺思所说:“马克思的分析框架是最有说服力的,这恰恰是因为它完全包含了新古典分析所遗漏的所有因素:制度、国家和意识形态。”
对马克思本人的经济思想的认识,不能符号化、标签化。像很多批马者认为的马克思经济学就是劳动价值论,马克思经济学就是资本家剥削工人,马克思经济学就是共产主义。
我们大部分人没有经济思想史学者的广阔视野,因而对马克思的认识往往受偏见所禁锢,惯于寻章摘句,深文周纳,忽略了对思想、分析框架的总体把握。诚然,马克思的经济分析有其缺陷、有其不完善甚至错误之处,但马克思与斯密一样,理论体系很博大精深,开创或发展了对社会、政治、法律和文化制度的研究传统。在现在回归斯密的经济学大潮中,我们必然能从马克思本人的经济理论中深受启发,获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