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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鲁曼专栏／施政误判
欧巴马惹麻烦
【经济日报╱陈世钦译】
2010.01.19 03:52 am
许多人最近相继评论欧巴马政府的政治策略。一般认为，欧巴马总统试图着力的重点太多。特别是，他应该暂时搁置医疗健保改革，全力处理经济问题。
我不同意这种见解。欧巴马政府的麻烦并不是肇因于企图心太强烈，而是政策与政治上的误判。经济振兴方案的规模太小；针对银行业制订的政策不够强硬；欧巴马并未效法里根总统。主政之初的里根同样面临美国经济疲弱的问题，然而他却有办法使自己不至于罪过加身，他把问题归咎于前任政府。
关于经济振兴方案。它确实有用。如无振兴方案，美国的失业率必将远高于当前。然而欧巴马团队制订的规模显然不足以在去年创造就业机会。
为什么振兴方案力道不足？包括我在内的许多经济学者认为，振兴方案的规模宜大于最后敲定的方案。纽约客杂志的莱恩‧里萨指出，欧巴马的高阶经济及政治幕僚早在2008年12月即已认为，规模更大的振兴方案不仅在经济上没必要，政治上更是不可行。
他们的政治判断可能正确，也可能不正确，经济上的判断却显然谬误。无论导致他们误判局势的原因是什么，可以确定的是，欧巴马团队并未疏于注意这个问题。2008年底至翌年初，欧巴马团队并未太注意其它问题。欧巴马政府并未分心，却判断错误。
针对银行制订的政策也是如此。部分经济学者为欧巴马政府不对银行采取更强硬态度的决定辩解。他们指出，银行业者已经逐渐恢复健全。殊不知，即使这些金融机构并未恢复贷出，轻放它们适足以使这些危机的始作俑者更加巩固权势。事实上，这些获得纾困的银行减少而不是提高它们的贷出。这产生严重的政治后果：欧巴马政府在舆论对纾困及银行高层享有优渥红利的愤怒谴责声浪中站错边。
最后是叙述的问题。我们可以比较欧巴马与里根关于经济问题的修辞。许多人可能已经忘记，里根1981年减税后，美国的失业率大幅提高。不过他早就针对批评者备妥解释：一切错误都是因为前任政府失策而铸下。主政之初的里根一直在对抗卡特总统。
欧巴马大可如法炮制，而且更加有凭有据。他可以一再强调，美国的经济沉疴肇因于布什政府不肯妥善管理银行所形成的金融危机。
然而他并未这么做。也许他还梦想收拾两大政党壁垒分明的局面。也许他担心，部分专家学者可能认为，将当前的问题归咎于前任政府有失教养─如果你是民主党人。（如果你是共和党人，没问题。）无论原因是什么，欧巴马任由社会大众很快就忘记，经济沉疴并非始于他就职之后。
如此说来，施政重点太多的指摘与这一切有什么关系？如未全力推动医疗健保改革，欧巴马政府能否针对经济采取中道的针砭之方？也许办不到。主张扩大振兴方案规模的人士所持关键论点之一是，机会只有一次。他们指出，如果失业率持续居高不下，美国人民一定会认为，振兴方案并未奏效，药方应该下得更重些。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我们必须牢记，医疗健保改革对民主党的基本盘何其重要。部分人士对于法案为获得联邦参议院通过而必须接受妥协感到失望，可是如果民主党人针对这个议题打高空，他们一定会更失望。
政治不只是有关打赢选战而已。即使医疗健保改革会失去部分民主党人的支持，它仍然是应为之事。
接下来是什么？在这个时候，欧巴马可能无法针对创造就业机会的问题着力太多。然而他可以强力推动金融改革，并将共和党人打成改革的敌人，藉此回到公愤的正确阵营。
在此同时，民主党人必须竭尽所能确保医疗健保法案得以正式成立。通过这项法案不会是他们的政治救赎，然而如果未能通过这项法案，则民主党人在政治上将注定大势已去。
（作者Paul Krugman是纽约时报专栏作家）
【2010/01/19 经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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