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最伟大的发现:人要吃饭!
——电视剧《最美的青春》风雪中断粮的人性拷问
可能看此文的绝大多数网友都没有饿过饭。不是说动物都有的饥饿感,而是说断粮饿死人,如三年自然灾害。在电视剧《大江大河》中就看到了改革开放前挣扎在饥饿线上的农民,求生的欲望迫使他们“冒天下之大不韪”分田到户……。饿死人,不啻是人类最大的耻辱,对人性最严厉的拷问。
一、剧情简述。
星期天晚上看央8播出《最美的青春》16-17集,10多个男女大学生和糙汉子,在承德围场坝上的荒漠大风雪中断粮半月,其间尝试自救的队长、壮汉到冰天雪地寻找送给养的车,由于茫茫风雪中看不到山形地势而迷路、冻伤,最终被担心他们的先遣队员们沿足迹寻到救回……。前两天每餐一个土豆、然后是令女生们呕吐不已的地鼠,最后是因为家里饿死过人的厨子魏师傅,将大学生们每餐丢弃的剩饭风干保存起来,准备带回受灾的老家救命的半小袋“猪食”都熬稀粥喝光了……。
执行军事任务路过的空军直升机组,看到“我们断粮了,请求援救”的SOS信息,便通知承德林业局。已调任的于局长因为不放心大学生们刚赶回来,正好听到满口革命大道理的曲副局长接听空军电话,追查原因是送给养的司机因老婆早产去了外地,忘记给大风雪中的造林先遣队送给养,而曲副局长居然漠不关心、浑然不知。于局长雷霆震怒,赶紧组织紧急救援。于是有了前面描述的断粮半月快要饿死人的人祸。
不知道剧中只会说大话的曲副局长和不负责任的给养车司机那样的人,在社会主义革命60多年后,现在是越来越多还是越来越少?如今职场有句名言警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果您有大话连篇的上司,或有不负责任的同事,劝您还是趁早跳槽吧!
当前99.99%的电视剧都不堪卒睹,而植树造林题材的电视剧却能让人“追剧”,实属难得。故事发生在建国伊始,几个男女大学生被分配到承德坝上荒漠(现为塞罕坝国家森林公园),加上几个生活所迫干林业的糙爷们组成的先遣队,在一退伍军人带领下为机械化植树造林打前站。这两集就是他们在坝上度过第一个零下35度的冬季(男主角说拍戏时查了一下北极才零下28度,真心为摄制组点个赞)。
说马克思最伟大的发现:人要吃饭!还真不是贬低马克思。因为我们这些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具有红色基因的革命后代,在改革开放前听过古今中外最多的假话、大话、空话……,因此听到、看到假大空就产生强烈的retch反应,这才有了标题对马克思唯物主义最简洁的4字概括。30年前本博教书时曾对学生说,“马克思最伟大的发现是人要吃饭”!(请见人大经济论坛《大江大河》评论),那是被逼出来的。因为传统的政治课、教师的政治学习严重脱离实际,越是不食人间烟火就越革命。有句口号“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据说《人民日报》在1977年以后近20年间,有367篇文章涉及“割资本主义尾巴”。记得改革开放前刚参加工作时,在一公社小学教书,农民不准卖菜、学校不敢买菜,食堂把萝卜缨子与辣椒剁碎炒一下下饭。还看到公社门口大黄角树下绑着一个农民,罪名是“破坏农业学大寨”,他把生产队地里的豌豆尖掐来自己吃和喂猪。政治学习时校长夸赞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先进”,我怼了句“可能是两口子关系不好吧”,被校长上纲上线训了一通。
对假大空,动辄扣政治帽子反感正是本文的主旨,因为今天仗势欺人、被军报称为“两面人”的大有人在。上周还有两外地警察千里迢迢到成都,非法插手经济纠纷,威胁我一合伙人。违法调查的警察想把我排斥在外,我则坚持以该企业顾问的身份,用《公安机关人民警察纪律条令》指出他们插手经济纠纷违法,用《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告知他们如一意孤行将对其提起行政诉讼。并且以“公司有我的利益”绝不会任其胡作非为,暗示他们不要为了别人给他们好处而脱掉警服。合伙人也坚持调查必须有成都当地派出所的警察在场、公司的人在场。在此给成都的警察点个赞,所长拒绝派警员参与他们的违法调查行为,两个违法违纪的外地警察知难而退,这才为合伙人解了围。
二、坏人是怎样炼成的?
说回电视剧,剧中有个开口“国家利益”、闭口“社会主义”,却没有人性的反派角色武延生,正是面对饿死人这两集人性拷问的对象。他为了追求漂亮女生来到坝上,他的一切错误说法、做法,都在他的大道理中被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变成了别人的错误。例如在这块抗战中父亲用生命保护并埋葬于斯的土地上的男主角大学教师冯程,为了恢复曾是皇家猎场的植被,护卫首都北京,他一人上坝三年植树仅存活的几棵树苗,被武延生打着社会主义建设需要参天大树,不需要这些歪歪扭扭树苗的幌子,拔掉,刨出,从队长到队员都觉得毁苗不对,却被“豪言壮语”震得噤若寒蝉……。
林场此前7年也没有种活过一棵树,冯程三年第一次栽活的树苗,具有上级在此机械化植树可行的决策实证作用,却被武延生为了在女友面前打击别人抬高自己的猥琐心理,堂而皇之地毁掉了——邪恶战胜了正义。而可能饿死前对武延生、也是对每个队员的人性拷问——人性战胜兽性,正是这两集的看点,是这部片子的第一个高潮。
在先遣队分两组勘察土地,武延生及女友与大队分开遇到狼王攻击,覃雪梅逃命中摔倒撞晕,武延生被狼王扑倒,千钧一发之际寻找他俩的冯程骑马赶到,用两把铲子救下2人,并让他们骑马先逃命,自己一人与狼王对峙——这是和其父当年一样以命救战友(包括于局长)呀!武延生脱险后认为冯程必死,于是颠倒黑白说冯程见到狼丢下他们先跑了,他自己与狼搏斗救下覃雪梅——在先遣队英雄成了狗熊,而不是人的东西却成了英雄。
电视剧在这里有个漏洞,否则就是所有先遣队员都是白痴:冯程骑马见到狼围攻武延生、覃雪梅,先跑了必然也是骑着马跑呀!或者抱上覃雪梅一起先跑,怎么会把马留给“斗狼英雄”,自己徒步“跑”。即使真是他“先跑”让狼去追他,那也是舍命救同事,让武延生有机会把晕厥的覃雪梅抱上马背得以脱身。先前队员们信了,我笑了。
好人有好报。冯程收养的流浪狗“星期六”,找到开小差偷走先遣队唯一猎枪的老张并硬将其拽来。危机关头老张开枪从狼嘴下救下冯程,冯程“死而复生”让武延生惊恐万分,用为冯程包扎伤口为由支走所有人,然后扑通跪倒在奄奄一息的冯程面前,坦白了他的谎言,以女朋友知道了会和他分手的自私理由,求其不要说出真相。
这里对冯程答应“背黑锅”的所谓境界多说一句,不少电视剧写正面人物的胸怀、大度、宽容被拔高到“不食人间烟火”的程度,这不是“高尚”而是纵容、客观上就是姑息养奸!坏人是怎样炼成的?就是那些所谓高尚的人纵容的!如果知道先秦·左丘明《左传·隐公元年》:“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就明白这个道理。或许,这就是民族的另类智慧——让你充分表演,证据充分了一招置于死地。
拷问人性!
厨师拿出大学生们浪费的粮食,居然被武延生污蔑为偷窃大家的口粮,于是在风干的“粮食”面前,厨师宣称有权不给武延生吃。为了并教育大学生们不要浪费粮食,为剧情的高潮做足了铺垫,
于是有了“水落石出”的一幕,冰天雪地中唯一能吃的只有那条昵称“小六子”,冯程视为兄弟的狗。武延生要杀救过自己命的“救命狗”,触及到老张的底线。老张放走了小六子,被武延生抓住衣领“问罪”。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你们都有理由吃小六子,但是武延生、覃雪梅没有权利。”
被激怒的老张不顾冯程的阻止,当众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武延生,你就是个伪君子!你为了讨好覃雪梅和你好,让冯程为你背黑锅。”
“我呸,你是真不要脸啊!”
“今天,你竟然打小六子的主意。小六子是谁呀?小六子是你的救命恩人!就凭这一点,你就是个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东西。”
“就是一条狗,也比某些虚伪的人要强得多得多。你不饿吗?有本事你吃我呀!”
如果仅仅是说出了真相,还不足以说是拷问。因为武延生猪狗不如显而易见,但,是谁让他成了畜生一样的“非人”?才真正涉及到人性的本质。
队长说此事到此为止,覃雪梅当时被撞晕了,听了老张的一番话,坚持要武延生回答是不是事实。冯程劝阻覃雪梅,说答应了为武延生保密,继续追问:“要不然,我很为难。”请听听丑恶败露后武延生的愤怒:
“你有什么好为难?你才是伪君子!表面答应我,为我保守秘密,给我面子,实际上你鼓捣这个老农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话说出来,存心羞臊我呢。” 导演和演员很好地把握了武延生强词夺理时,覃雪梅圆睁杏眼很吃惊的表情——你怎么会这样无耻。
“是,是我先走的,但是是你让我先走的。我不是一个人走,我还带着摔伤的雪梅一起走的。生死关头我没有丢下雪梅。”而此时,覃雪梅的出离愤怒转变为低头沉思,因为武延生没有丢下她的话触及了正常女人内心最难以抵挡的柔软——男人以命相搏保护自己,其他的正义还是邪恶都不重要了。这可能是覃雪梅能够和一个不是人的东西继续维持恋爱关系的主要原因——爱情至上的女人没有是非观念,尽管她还知道向冯程道歉。希望导演和演员能看到这一评论。
对于武延生最后还要厚颜无耻地指责冯程“是你自己逞强,说自己一个人能对付狼”。无须再说什么。善良,是邪恶的催化剂——这可能就是我们民族的软肋。
顺便说一句,饰演武延生的演员选得很好,整体看起来长得高大帅气,但是那双眼睛无须表演,本身就充满了邪恶!
最后说一句,央8的《剧说很好看》编剧、导演、主持人缺乏媒体人的使命感,不去剖析本文所说的这些电视剧表现的人性考量、弘扬正能量,却和剧组演员聊无关痛痒的八卦。综艺节目娱乐为主这没错,但是江苏卫视的“最强大脑”缺乏娱乐性吗?即使不像本文拉上马克思、上纲上线到唯物主义,但是,媒体永远不要忘记“寓教于乐”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