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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周军民 曾筱杰 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产业经济研究中心
据CB insighs数据，2019年全球327家独角兽在地域上呈现出明显的集聚效应，有188家独角兽分布在全球六个主要湾区内，占到全球独角兽约58%，其中旧金山湾区就拥有93家，占比28.4%。
表：六大湾区范围及独角兽分布
数据来源：根据CB insighs数据整理。
旧金山湾区一枝独秀，不愧为世界硅谷，保持绝对的领先地位。杭州湾领先亚洲，与纽约湾区独角兽企业数量相当。粤港澳大湾区地域明显大过伦敦湾区，其独角兽数量也多于伦敦湾区一半。东京湾区则很意外，仅有1家独角兽企业，与其38家世界500强企业显得极不相称。值得一提的是，北京市共有42家独角兽，是仅次于旧金山湾区的城市，领先于杭州湾和粤港澳大湾区。
图：2015-2019年六大湾区独角兽企业数量变化
六大湾区对应着世界范围内六个一流的城市群，产业与人口高度聚集、对外开放程度高是它们共同的特点。这些地区都是全球最具经济活力和资本吸引力的热点地区，成为了独角兽企业的热门栖息地。在各个湾区之间，独角兽的分布与发展态势也出现了一定的分化，旧金山遥遥领先，东京湾则寥寥无几。
表：六大湾区独角兽发展特点
（1）旧金山湾区：科教之城有许多，但世界硅谷只有一个
旧金山湾区的创新能力在很大程度上来源于这一地区是美国硅谷乃至世界硅谷。加州极强的教育优势和人才储备，湾区内共有83所高校，5个国家级研究实验室，受过高等教育的居民比例达到42%，远远高于全美平均水平，是名副其实的科教创新重镇。
纵观全球，还有许多高校、科研机构云集的“科教之城”，但是没有哪个城市或者城市群在创新创业上可以与旧金山匹敌。实际上，更重要的是旧金山湾区内的科教与产业的密切联系。以斯坦福为代表的湾区高校与企业建立了紧密的合作研发关系，同时这些高校会鼓励师生进行创业，这些创业成功者往往又会回过头来“反哺”高校，形成一个良性循环的创新创业系统。除此以外，湾区对创新企业的政策支持、发达的风险投资、完善的产业布局也是旧金山湾区引领世界独角兽格局的重要原因。
（2）伦敦湾区：缔造出科研金三角，与美国硅谷竞争
伦敦和纽约的是世界两大顶尖级城市和金融中心，但伦敦与牛津剑桥共筑的独角兽的发展态势更加明显。截至2018年，伦敦共有187427家科技企业，数字经济领域共有210万从业人员，而欧洲最大的10家风险投资基金中也有7家总部位于英国，伦敦已经成为了英国乃至整个欧洲的创新中心。
大伦敦地区，北至剑桥及牛津，汇集英国顶级高校，构筑成为一个科研金三角。剑桥大学对于高校孵化创新企业情有独钟，出现了著名的“剑桥现象”。这一地区密集的教育研究资源和深厚底蕴，加上最近20多年来的创新创业教育的深入和基础设施的完善，科研金三角正在源源不断地为英国乃至欧洲输送技术成果与创新人才，结出丰硕的科技创新成果。
图：伦敦科研金三角
除了良好的科研基础以外，伦敦的商业环境对创新型企业也非常友好。在投资上，英国政府2016年宣布将在2020年年前每年投资200亿英镑用于科技研发和科技创业，尤其是中小企业的发展，寻求该类企业的科技转化突破。在监管上，英国金融行为监管局在2015年就提出了监管沙箱计划，创新者可以测试在其他情况下难以推向市场的新产品、服务和商业模式，4年以来已经测试了超过60家金融科技企业的创新产品和服务，这也是英国诞生了如此多金融科技独角兽企业的重要原因。
（3）东京湾区：社会文化对创新创业的影响
日本一直以来都被认为具备极强的创新能力，诺贝尔奖获得数、研发支出占GDP比重等指标均具备领先地位，但在新一轮独角兽企业竞争中却处于一个非常不利的地位。产生这一现象的原因有许多，其中最重要的有两点。第一，受制于老龄化严重、终身雇佣制、创业教育缺乏等因素，日本创新创业氛围较稀缺。根据日本中小企业厅发布的《中小企业白皮书》，日本新创企业比率4%～5%区间徘徊，实际创业人数维持20万至30万人，呈现双降的趋势。第二，日本传统企业的垄断水平高，许多潜在的独角兽很容易在发展早期受到传统巨头的打压或者收购，很难最终成长为真正的独角兽。
需要指出的是，日本政府近十几年来推行了一系列政策鼓励科技研发和中小企业创新创业，包括孵化器建设、加大技术研发投入、加强创新教育等。但仅从独角兽企业数量这一指标来看，这些政策并未取得太大成效。可见，科研实力与政策扶持并非创新的充分条件，文化环境与创新氛围也非常重要。
（4）中国两大湾区：大湾区硬件技术驱动，杭州湾响应市场需求拉动
杭州湾独角兽企业集中在上海和杭州，周边仅有昆山有1家，其他城市并无独角兽，其分布与粤港澳大湾区相比更具集中性。这也反过来说明杭州湾其他城市的人才和资本聚集度较低，技术创新水平和营商环境还较弱。粤港澳大湾区独角兽以深圳领先，香港和广州亦有一定数量，形成了独角兽聚集走廊。
杭州湾和粤港澳大湾区独角兽的行业领域有较大差别。从细分行业看，杭州湾的独角兽大多专注于某一垂直细分能力。这主要是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长三角地区居民消费升级的需求带来了巨大的市场，阿里巴巴和网易等互联网企业的拉动作用较明显，互联网企业占比极高和平均估值较低（17.7亿美元）。粤港澳大湾区独角兽集中于硬件技术驱动创新，大湾区在诸多制造业方面的积累为独角兽的创新和成长创造了有利的产业环境。
根据2019年CB insghts独角兽企业榜单对比之前年份榜单，六大湾区共有64家曾经上榜独角兽企业没有再次入选，这可视为2019年有64家独角兽企业退出。其中，34家完成上市，16家被收购，另有10家企业因为经营状况恶化等原因导致估值下降，4家企业破产倒闭。
图：独角兽企业退出原因
对于绝大部分经营状况良好的独角兽来说，通过上市兑现企业经营成果和早期风险投资收益是最好的选择。从上市地点看，香港、美国这样实行注册制度的股票市场更受独角兽们青睐。从上市以后的结果来看，包括美团点评、51信用卡、雷蛇在内的许多独角兽企业都有不同程度的破发。
在收购的企独角兽中，5家公布价格的被收购企业平均收购价格约为31.2亿美元，估值最高的是被阿里以95亿美元收购的饿了么，估值最低的则是被哈德逊湾以2.25亿美元收购的美国电商品牌Gilt Groupe，有超过3家企业被以低于10亿美元的价格被收购。整体来看，被收购独角兽企业的估值都不算高。这也从侧面印证市场对独角兽企业的估值还是有充分理性的时候。
在聚焦全球独角兽的这一光环之时，我们更应致力关注独角兽诞生的种种机制、栖息地的营商环境和独角兽引领的行业技术创新风向标意义，追踪独角兽带给全球产业创新和国家技术竞争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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