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finance.ifeng.com/opinion/zjgc/20101022/2756124.shtml
本报记者 商灏 北京报道
中--共--十--七--届--五--中--全--会集中讨论审议通过的“十二五”规划建议,勾勒出未来5年国家经济、社会、民生等方面的发展路径和图景,但“十二五”时期中国经济增长却面临较大的压力,面临一系列考验。
而央行时隔33个月首次加息意味着什么?会影响经济发展的趋势吗?面对目前较高的通胀率,尽管**有意收缩流动性,缓解通胀压力,但相对宽松的货币政策基调会发生改变吗?
政策调整已经开始,当前最重要的问题是,今年依然可以完成全年物价控制目标吗?真的能抑制住通胀预期吗?
或许,这次加息更多的是从民生角度考虑。如果物价还没有得到抑制,那么央行会否更多依靠数量手段,比如存款准备金率的手段?
10月20日,《华夏时报》记者特别专访中国宏观经济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王建先生,请他深入分析五--中--全---会之后的宏观政策走向。
输入型通胀源头
是量化宽松
《华夏时报》:面对目前的所谓输入型通胀,您认为首要的问题是什么?
王建:首要的问题是弄清输入型通胀的源头在哪儿。
观察当前再度的量化宽松,我们可以发现,美国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国内的问题了。如果美国能够通过再工业化,使得经济取得新平衡也可以,但是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的。如果继续走原来的路,那就要保持住美元的强势地位,就得维持住美元对其他货币相对均衡的趋势,然后各国的资本才能流入美国,才能维持住美国贸易逆差的支付。这样美国必须重建金融市场,但现在看来,美国做不到这一点。美国庞大的坏账至今仍未解决,现在我们看到的是更加恶化的状况。
最近有人和我讨论说,美国是否正在考虑把自己的麻烦转嫁给别人,是否想把美元贬值以后将祸水外流?我认为,实际恐怕并非如此。
美国如果要向全球转嫁危机,只有通过战争途径,把世界很多地方都搅得不能安宁,那样国际资本只有流向美国。
而用美元贬值的办法,是不可能转嫁危机的。美国走到现在这一步,可以说,已经山穷水尽了。而且将会像吸毒一样难以自我控制,或者将像处在斜坡轨道上那样只能顺着向下滑去,根本不知道究竟要投放多少货币。
应该说,货币如果有管制,应和经济增长同步。经济增长多少,货币就放出多少来。如果本国货币增长与经济增长不对称,货币大大超前,那就是货币泛滥。现在美国不想打仗,美国经济恐怕就只能走这条路。
现在人们又在铺天盖地地讨论所谓的货币战争,如同巴西财长不久前所讲的那样。但怎么会是货币战争呢?就是因为美元在国际货币结算体系中处于主体地位,美元对所有货币一贬,大家就都慌了神了,都在想如何保住自己相对的汇率水平,都得开始跟着美国量化宽松,这如同多米诺骨牌,前面牌一倒,后面牌都跟着倒一样。
此外,美国的这场危机还在深化,即使美国采取了新的所谓宽松的货币政策,也不顶事,也救不了美国经济的命,也只能是暂缓病情而不是治病根的药。
这样的话,美国经济还要往下滑落,全球经济也将随之下滑。过去美国是一个大的需求因素,现在这个需求如果想用更多美元来支撑,那么可能人们并不愿意要那些贬值的美元,美国出口可能随之减少,这样谁的日子也好不了。
最后,各国经济离开了美国就都上不去,未来世界经济将是一个长期低迷的景象。
《华夏时报》:您怎样看量化宽松的长期影响?
王建:我过去就曾说过,世界经济未来将是两低一高——低增长带来低利率,然后是高通胀。因为要刺激增长就不敢加息,所以利率就长期低水平。这一点,伯南克也讲得很清楚:低利率是长期的,不会轻易改变。那么,量化宽松就导致高通胀。前者是因,后者是果。这是一个必然趋势。目前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出路,被逼着不断降低利率。比如日本在发达国家中,最先实行量化宽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经济本来已经那样地不好,怎么敢加息?只有不断地放松。这样一个过程将长期化。
面对这种情况,中国又是一个需要大量进口,对国际贸易依赖度很高的国家,所受到的影响将非常深刻。
这个源头在外的影响,并非中国所能想控制就控制的,除非中国能不让美联储,不让日本和欧洲央行放松货币。既然中国管不住人家,结果人家大量货币投放到国际大宗产品市场,投到黄金上,促使石油、铁矿石、农产品等实物价格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不断被推高向上,这种情形之下,中国怎么办呢?中国国内输入产品价格上升之后,导致PPI价格上涨,然后一条线是推动产品成本上涨,并向最终消费物价传达;另一条线也是我以前就说过的,还是一个结构性通胀。食品价格、农产品价格在人口增长而土地资源稀缺,农业生产成本不断递增的背景下,也在不断上升。我们现在的确看到有些炒家进入农产品领域,但如果没有农产品短缺的背景,炒家还会去炒吗?所以,农产品推高CPI价格,大宗产品进口价格上升推高PPI价格,两条线一齐推,往后看,其劲头不是在削减,而是在加强。长期看,中国经济将面临通胀水平不断上升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