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念我的书《罗马尼亚:风俗与文化基本导游》(Debbie Stowe 著,2010),从华盛顿的国际机场达勒斯起飞,先到法兰克福,再转机来到布加列斯特,参加一个会议。 书中讨论共产主义给罗马尼亚留下的遗产。
第一,是贫穷。共产主义夺走了私有财产,农业集体化,导致的就是穷。罗马尼亚如此之穷,这本书写道,每个来罗马尼亚的人的第一印象都会是这里的贫穷。我读着书,念着,却不明白。罗马尼亚在东欧社会主义诸国中还算不错的吧,能穷到哪里去呢?九十年代末,这里到处都是孤儿,现在可能好了吧?书中说,贫穷的痕迹就是肮脏,大街小巷都脏,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狗。
第二,就是一些人非常爱国。他们通常哪里都没去过,却坚定地相信罗马尼亚是世界上最好的国家。他们觉得他们有幸生活在这个伟大的国家里,非常自豪。特别是老年人,觉得共产主义时代才是黄金时代,那时大家都穷,没有贫富差距,人人平等。与此相反,另外一些人觉得罗马尼亚太穷了,他们天天抱怨,好像罗马尼亚是世界上最穷的国家,就是家里有各种电器,他们还是觉得穷,他们觉得自己的国家落后得要命,说:罗马尼亚是个好地方,可惜就是有人住。另外一些人想方设法移民到西方去。罗马尼亚共有22百万人,在世界上其他国家居住的罗马尼亚人有8百万人。当然更多的人留在这里,建设这个国家。
第三,就是心理痕迹。诚实不是罗马尼亚人的信条。在共产主义下,人人被监督,被举报,人人都学会阳奉阴违,撒谎是在共产制度下活下去的基本方式。导致的结果是就是今天,罗马尼亚人也不认为欺骗、贿赂或考试作弊或彼此不信任有什么不正常。“suspicion” ——人们之间不信任彼此,虽然他们可能信任外来者,但是彼此不信任。共产主义时代,有40万到70万人是给党报信的人,占人口的百分之2-4之间。结果就是你的邻居、同事、朋友都有可能是内线,时刻向党汇报你的思想,举动的人。这种制度造成今日的罗马尼亚裙带之风。人们只能信任家里人。
第四,就是对物质的崇拜,对名牌的崇拜。一个过度贫穷的国家,当外来的世界刚刚打开,他们觉得拥有物质是最大的满足。在罗马尼亚,手机是显示你身份的机会。拥有一个昂贵手机,显示你的社会和经济地位,拥有名牌衣服,手表等等都是社会地位的晴雨表。所以有的年轻人为了有一个好手机,要攒好几个月的钱。物质主义是罗马尼亚今日的教条。追时髦的潮流是这个社会的一个重要特征。
第五,对公益事情不上心,习惯服从ZF,习惯不反抗,习惯逆来顺受。与此同时,自己的小家都弄得好好的,大街上的楼,那种共产主义式的楼房,各家各户小房间装饰得不错,外边看起来可是多年没粉刷了,破烂不堪,大家也都接受。人们对政治都不太感兴趣,因为觉得自己没有力量改变社会,没有参与的意识。相信ZF,相信广告,认为电视上说的,报纸上说的,一定是真的。不习惯独立思考,习惯接受上面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读着读着,真的不知道是说罗马尼亚还是中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