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天涯“我在北京做金融”作者裸体子

6、间谍是怎样炼成
饭后，对方老总邀请我们参观他的收藏室，打开一道暗门，只见屋子的四周挂满了字画，各个角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石头，装饰用的木柱上手工刻着版画，老总如数家珍式的给我们讲解每一副的来历和意境。
但他最喜欢的一幅是竟然是一位二流书法家沾着金粉写的字，听到这里，他在我心中建立起来的文艺形象顿时荡然无存，商人身上的金钱气息混合着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正当他以为在艺术方面的造诣可以狠狠的打击齐老大一把时，齐老大却很认真的盯着一幅画，跟他聊起来了小写意，评价的之专业让老总瞠目结舌。
最后齐老大扔下一句：“这幅画的作者是S老师（当地有名的画家）的关门弟子，我小时候曾有幸师从S老师一个月，后来我拿了全省青年画家比赛二等奖，还专门登门向老师道喜……”
“我操，老大真敢喷啊！！”我心里暗想
齐老大小时候确实是个绘画高手，我还在读一年级的时候，读五年级的齐老大的画就长期霸占着学校的宣传栏，当时觉得他是神一样的人物，既崇拜又恐惧，因为以他三道杠为首的检查组曾经没收过我的拍画。
来公司面试时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认出了他，虽然已经时隔20年。
只是，不知道小时候那段恩怨在未来是否会重演？小时候收藏拍画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利益，就是要完成的梦想。但，如果将来我们的利益跟梦想再次发生冲突时，我跟齐老大会怎样？是和平分手做合作伙伴？还是互相怨恨反目成仇？还是我一直甘心做他的小弟？
晚上在酒店，一边踢着实况，我一边问“老大，当时你还真敢说啊？”
“既然你问到这里，正好教你一招”齐老大按下暂停键，娓娓道来，
“说话时可以夸张一些，但这不是随心所欲的乱喷，这样只会让对方反感加鄙视，为什么有人向你吹牛你会佩服，而有人吹牛你会觉得他是SB，其中差的就是方法和经验！
首先，我一进去我就发现他根本不懂画，因为真正惜画的人是不会按照贴壁纸的密度挂画的，而且也不会把那些三流作者的作品挂上去。知道了这一点，我才敢自如的讲小写意，当我讲完小写意发现他被我镇住了之后，后边的夸张就水到渠成了，因为他还沉浸在小写意的诧异和认可之中，后边的话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深究了，所以只能再次震惊。
这样讲吧，你跟一个人单挑，首先得观察他会不会功夫，如果你发现他不会，果断的一闷棍敲上去，对方会晕吧，趁着对方晕着再一闷棍，接下来你想怎么处置他都行了……”
说到这里，齐老大迅速按了开始键，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的梅西打进一球，然后向我挑衅：“我刚才说的没错吧，你还在晕着吧”
“我日！”当时我一边集中精力准备扳回一球，一边思索着齐老大刚才的话，直到现在，那些话会经常在我脑海里浮现，后来发现齐老大经常用这招敲晕被投资方、谈判对手，敲晕ZF官员，也敲晕过老教授、研发人员，当然被敲晕次数最多的还是我、LL，因为HK会功夫，练武时间也不比他短。
“对了，Z，你中午给我发的短信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觉得他们不靠谱？”齐老大突然问道。
“哦，是这样，您还记得老总提到，那个泡茶小姑娘一直给他们送茶叶并且做茶道。我发现那位副总也同样喜欢喝茶，所以他们三个应该很熟悉才对，但为什么我们去吃饭的时候，副总却称呼她为“这位小姑娘”，跟陌生人才会这么称呼。所以我觉得老总根本就不是那家奢侈茶楼的常客，今天只是在我们面前摆出财大气粗的样子，之所以要装成这样，恰恰是因为他已经没钱了……”我一口气把判断依据讲出来。
一开始齐老大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后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Z啊，不简单，值得培养”。
讲到这里，我想起来浪翻云的黑帮小说《打拼》中有这样一个情节，里边的小钦注意到金子军在跟自己将和的时候却紧紧的握住了刚刚用完的纸巾，然后果断打消了讲和的想法，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如果他当时选错了，面临的可能是生命危险；如果我当时选错了，面临的是行业声誉受损，结果他选对了，我也选对了。几个月之后，那家公司已经几近消亡，在**市开发区的项目也因为资金链断裂变成了烂尾工程，土地被强制收回。
当然，我们最终的投资决策还是依靠我们后期充分谨慎的调研和分析，我们还将带回来的样品拿到了某重点实验室进行检验，我发现的那个细节只是起到了辅助决策的作用，但我明白，那个细节分量很重，齐老大同样明白
这个项目close之后，我们工作的重心仍然是P公司，但万万没想到跟C总及他手下的交流沟通起来是如此困难，还爆发了激烈的冲突，至今不能释怀。

加油，很支持楼主。

wlchenshan 发表于 2011-8-4 11:27
加油，很支持楼主。

非常感谢！呵呵

7、你想干什么
投资P公司之后，我们会做一些工作帮助公司成长，说的好听一点叫增值服务（value-added）,这部分增值服务内容跟风投自身的实力密切相关。
国内外的知名风投在投资一个企业后，主要工作是帮助其寻找收购目标，进行产业整合，有时候是为了获得某项核心技术、完善自身技术拼图进行收购；有时候是为了打造全产业链进行收购；也有时候是看中了对方的市场渠道等等。此外，还会帮助企业对接ZF资源以及相关企业。
而像我们作为一般风投公司，在资本运作能力、ZF资源以及知名度等方面都要远远差于那些风投界的大佬公司，我们为被投资方所做的包括：
1、        提供分析报告，也就是为其提供咨询服务。
2、        帮助其联系关联企业，工作内容一样，但我们与知名风投在推进的力度和速度上都有显著区别。
3、        帮助其与地方ZF对接，我们帮助P公司做市场推广时会通过与当地ZF的良好关系来提高市场推广的效率，在这方面也与知名风投有着较大差距，如果他们投了P公司，他们可能会直接找到较高级别的ZF资源，颁布行业标准或者直接进入某某机构的采购目录。
4、        帮助其进行谈判。
这就好比两个小孩儿，一个生长在普通家庭，一个生长在优越家庭。优越家庭会为这个小孩创造出所有最好的条件来帮助他成长；而普通家庭所能做的只能是在精神层面鼓励这个小孩，每天对他念叨“要自力更生，奋发图强”。虽然这两个小孩成长的环境存在天壤之别，但决定他们能否成功的因素却不在家庭，而在他们自身。
我们公司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而C总和P公司就是一个偶尔懂事偶尔犯病的小孩。
首先被激怒的是HK。
自从HK来到公司，从来没见到他发怒过，但那次却让他明显不爽，那天是C总请我们去帮助他们做零部件市场的调研，同时趁HK回家休假联系几家当地的零部件厂商。
我们正在跟C总讨论零部件的事情，有个小女孩彪呼呼的推门而入，C总介绍：“这是我们采购经理**，这两位是投资公司的HK和小Z”，我们起身非常礼貌的向她微笑点头示意，结果她把我们当成空气，在对面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我们继续跟C总的谈话，她突然插话，抬起头以一副鄙视的表情瞄着HK：
“那边的a零件、b零件以及c零件报价到底是多少？几个厂商在价格跟质量上有什么区别，要是这些东西还没确定你们回去再做做功课，不然现在也是白谈！”
我的忍耐性非常低，虽然已经工作了这么久但仍不能完全改掉这个致命缺点，当我马上就要回击时，好脾气的HK在旁边给她耐心的解释：
“是这样，我们这边需要的零部件数量太小，厂家不会直接给我们报价，只有等我们确定了今年的零部件用量时才能去跟对方谈，那样才能拿到各个厂家的报价，我过几天回WW（他家的城市）是要通过朋友从内部打听一下价格情况，然后再与深圳你们家原来的供应商做个比较……”
“……”她没回答，但仍然是那副鄙夷的表情，跟她身上那件廉价的、开了线头的而且已经洗的出现斑驳黄色的白裙子很相称。
后边的讨论她不停的在插话，但是讲的逻辑混乱，让人匪夷所思，我们多次无辜的望向C总，希望他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但他竟然摆出一副很自豪的表情！
根据我对C总的了解，他绝对不是要用那种靠无理取闹来跟我们扯皮，而是他真的很认可这位小姑娘的能力！但其中的原因我至今也不明白。
后来HK直接说：“今天我们先谈到这儿吧，我们公司还很忙。这样，C总您先做个预算，把今年的零部件用量发我，等我从WW回来我先给你一份初步报告”
“你们WW人不是都用MSN吗？这是我的MSN，有事找我！”那位小姑娘迅速的在HK的笔记本上写着。
HK确实涵养比较高，时刻保持着微笑，我们离开时他才向我抱怨，说不理解跟他们交流为什么这么困难、他们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等等。我早有经历，所以一个劲儿的开导HK。
再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是前段时间，齐老大、我、C总跟她一起去某地出差，饭间跟当地合作方聊天，她错误的当成了她的饭局，或者她本意上没觉得这是错的，跟合作方的财务总监侃侃而谈，但句句不着边际，每次她插话进来，对方财务总监总是感觉像是被猛的甩了一耳光而出现了短暂晕眩，他为了掩饰尴尬就会端起杯喝一口红酒，饭局结束时，这位财务总监放佛已经已经被抽的半死，而且从来都是海量的他那天喝多了，他喝红酒喝多了……..
回酒店的路上，一向慈眉善目的齐老大铁青着脸，回房间第一句话是：“我靠，你说她是不是二？是不是二？”齐老大向来有着极其出众的语言表达和组织能力，当他连续两句话重复同样的词时就说明他已经气的不行了。
在我同情HK的时候，我也遭到了对方的沉重打击，这次出手的是对方的项目总监，一个跟随C总多年的人，我没有HK那么好的涵养，直接对他爆了粗口。

住的真近啊....
羡慕

ripllor 发表于 2011-8-5 17:32
住的真近啊....
羡慕

呵呵，虽然住的近，但条件差啊

8、你想干什么续1
那段时间我仍在公司做暑期实习，除了偶尔会收到一些新公司的商业计划书，做些分析和调研之外，主要精力还是放在P公司的产品开发和市场扩展上。跟对方的项目总监阿K的矛盾也是发生在这个时期，那时包括齐老大、C总在内的投资公司和P公司的所有人都如同在烈日下暴晒的干柴一样，只要有一点火星就会起火。
P公司在产品开发阶段与某地某部门签署了合作开发协议，将该部门作为了全国某某系统的示范基地，本来对P公司是非常有利的市场开局，但却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实质性进展，这里包括某地各方利益的冲突与纠结，也包括C总与客户的沟通机制不畅通、交流有障碍等等一系列原因。
一天，对方竟然对P公司的产品功能提出了质疑！！！让我们大为震怒，当初产品的功能就是为其量身定制开发，符合他们所有的业务流程和用户习惯，甚至连外观都充分征求了他们的意见，而他们现在却开始扯皮。
在这种背景下，齐老大、我、C总以及他的项目总监阿K去当地出差，开会时，C总和阿K满面愁容，并且时常表现出愤怒的神态。
而这时的齐老大却依然保持着招牌式的微笑，沉着应战，并用他特有的幽默屡次化解尴尬和冷场。我心里清楚，如果这个单子丢了，最失败的不是C总，而是齐老大，因为齐老大动用了当地所有的资源来促成双方的合作，甚至搬出了他一直以来都不想依靠的一个人。更让齐老大郁闷的是身边还有个直线条思维的C总，如果齐老大在整合当地资源方面要付出10分力气的话，他还得另外付出6分力气去讲通C总。
从实习到现在，这两年多的风投历程，C总是我收获最大所在，因为他让我看到了与创业企业家投资交流是何等困难，也让我懂得了创业者的哪些品质是可以帮助公司创业成功的，而哪些品质是可以使公司停滞甚至毁灭公司的。这比任何的行业知识和商业模式都来的重要，印证了风投界的那句老话“投资就是投人！”
谈判结束，让人没想到的是，当大家认为在对方提出这种要求后，P公司可能已经难逃劫数了，但齐老大却轻松的解除了双方的误解，剥茧抽丝般的找到了问题的本质——P公司的项目负责人与当地部门在对接上出现了严重误差，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根本没有建立起长期有效的沟通机制，一致误会越来越深，这里的误会包括产品和服务上，也包括其他方面，恕我不能讲明。
而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就是前文提到的P公司的项目总监——阿K。
问题轻松解决，不知阿K是一直都犯傻，还是被突如其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更严重的是，他选错了对象。一年后，他受到了应得的惩罚，当然，我并没有怎么出手，因为选他做敌人进行打击是对我自己的侮辱和轻视，这是后话了。

9、你想干什么续2
事情的触发点源于会议结束后的会议纪要，作为公司的项目主管和该项目的负责人，会议纪要的整理是阿K的本职工作。而我只要是参会，就有做笔记的习惯，我后来就把整理出来的会议内容发给了他，本意是想给他提供点参考，帮他完善会议纪要。不料他却以命令的口吻道：
“小Z啊，你就别发我了，我把我的笔记给你，你把今天的会议纪要写一下，写好后发给C总，齐**（他没有说齐老大或者齐总，而是直呼了老大的全名），然后CC给我”
“这好像不是我的工作吧，我是来帮你们来谈判，再说了，会议内容好多信息都是关于项目和技术的，我是外行，担心会出纰漏”
我还一板一眼的跟他解释，当时我确实是为了他着想，没有任何要逃避问题的想法。
“小Z啊，会议纪要这个事情咱先一放，我跟你讲一下做事的方法！每个人得认清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你这样不对啊，小家子气嘛，难成大事啊！”他一边悠闲的端着茶杯，里边泡着他随身携带的劣质绿茶。
我当时脑子一下就炸开了，一口气憋在胸口，回想起来，当时应该是以一种要杀人的表情抬头望向他，但是，我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却看到了“朽木不可雕”的惋惜！！！
这是我最恨的一种表情，这种表情在我父母脸上出现过，在我中学老师脸上出现过，也在我前女友脸上出现过。
首先，他让我把邮件CC给他，这是把他自己当成了我的领导，而且表明会议纪要是在他的帮助下完成的。我CC给你？？尼玛啊~你TM职位比我低个级别啊！！！对你这种SB就得长幼尊卑！
其次，他教我做事的方法？？？？你尼玛在北京混到30好几一事无成，级别比我低，收入,不到我的2/3，你好意思说要教我做事的方法，我C！
再次，从小到大，被人指出的缺点无数，但从没人说我小家子气。尼玛，骂人也得看得准啊！
最后，他说我难成大事。对于任何一个在大城市打拼的人来讲，这个评价无疑触动了心底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我从来没想过要成什么大事，但从他的口中出说出这句话却让我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当时我骂了他什么我也不想说了，反正我没有问候他的家人，也没说一个脏字，但当我说完后，他端杯子的手开始了剧烈发抖，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很无辜的笑了一声。
后来他开始了沉默，我第一反应是我深深的伤害了他，可转念一想，他当时不是伤心，而是诧异！诧异一个还在实习的在校生竟然发现了他深深掩饰的自卑，而且还有胆量一针见血的讲出来。我敢打赌，靠他的智商至今也想不通。
事后，齐老大没有骂我，而是语重心长、推心置腹的跟我聊到凌晨，他说的话句句在理，我至今也谨记在心，但从目前我的状态来看，两年以前的告诫和建议，我至今还没有完全接纳，也正因为这些缺点，造成了我与齐老大关系的裂痕，而裂痕一旦形成就无法修复。
记得离开某地时，我正帮着司机往后备箱装行李，只听到阿K在后边站着指挥司机：“哎，这个放这边，哎，那个往里摆……”齐老大看了他一眼，笑了，那是鄙视的笑。

10、最后的草样年华
时光如梭，P公司的发展渐渐走上了正轨，我为这个项目写的报告达到了几十份，参加的各种会议也达到了几十次。
期间，还完整的接触了三个项目，有两个项目在我看来是绝对的优质项目，但齐老大对此并不感兴趣，他喜欢的是具有领先技术和创新性应用的公司，而且坚持要做早期投资（这里的早期投资其实可以算技术孵化），要与技术人员一同创业，将来依靠这些技术为国家的民族产业复兴尽一份力。
说实话，在投资风格和关注领域上，齐老大跟我、HK还有LL有着本质的不同，但对于他的做法，我们选择了认可和执行。
2009年10月，到了必须要回校准备毕业论文的时点，我也结束了在公司为其半年多的实习期（已经相当于正式员工），齐老大没问我毕业后想不想来这，而是直接说，Z啊，什么时候回来？
2009年10月-2010年4月，那是我最后的学生时光，最后一段弥足珍贵的草样年华。实习之后，才深刻感受到学校生活是那么的轻松和无拘无束，每天跟同学抱着电脑去图书馆占座写论文，写累了就一起打魔兽、踢实况。
一日三餐去食堂吃饭，在北京去过若干大学食堂，但比起上海高校的伙食都逊色不少，更不会见到大排、椒盐大虾以及牛蛙等我们学校的那种档次的招牌菜。
生活很惬意的过着，只是每次晚上回宿舍经过29号楼时，都会习惯抬头望望4楼东侧的房间是否亮灯，那是苏的房间；还会本能的望向楼前的河边，差不多一年前的时间，几乎每天都会和苏坐在那里聊天。那里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分手的地方。
那段时间不论在学校还是在宿舍，都未曾见过她，后来看她的博客，才知道她每天都在图书馆准备雅思，晚上都会去对面的学校跑步。同时，跟她聊天的换成了别人。
仍然会趁着打折的时候去淮海中路逛街——一个购物环境跟优惠程度比西单好上万倍的地方；更喜欢去维修时的外滩，因为那时没有游客，没有喧闹，可以安静的看着黄浦江，欣赏两岸风格迥异的风景。
记来上海报道的第一天，几个同学就来到外滩，望着对面灯火通明的摩天大楼，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留在上海。但最终还是没留下来，来到了讨生活比上海还要艰辛的北京，我做错了只有两个选项的选择题。
年底临近，进入了找工作的关键时期，虽然对回到公司跟着齐老大一起创业比较向往，但仍然会去关注更好的工作机会，其实这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一旦人有了退路，在做其他事情时往往不会尽全力。我们在投资企业时也会观察创业企业家是否给自己留了退路，当初C总为了做P公司，卖掉了北京仅有的两套房子中的一套，这一点深深打动了齐老大；而面对一些在创业时给足了自己退路的人，齐老大往往不敢兴趣，但这种情况出现在了我们投资的另一家公司——S公司，齐老大明白这一点就是因为这家公司的失败。
那时已经确定毕业后可以回公司，齐老大并没有亲口说过我毕业后可以回去工作或者他给我留着位置那种话，他做的更艺术，自从离开北京到毕业几个月的时间里，齐老大一直给我安排工作任务，那些工作既不多也不难，公司的实习生都可以完成，而齐老大还是交给我，来表明我只是中期离开公司一段时间，仍然是自己人，还包括要我的相片做工牌等等，甚至热情的邀请我一起去马尔代夫开年会，虽然很向往，但还是理智的婉拒了老大的好意。
因为我还在期望着找到更喜欢的工作，但由于有了退路，在准备简历和面试时就缺少了一心向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和勇气，可以承认，在许多机会摆在面前时，我并没有尽全力，所以今天的我也为之付出了惨痛代价。被高盛、中金等公司拒绝没有悬念，但最终还是拿到了上海某家银行、上海某家PE、四大以及家那边省行的offer，外地的工作机会不提，如果当时签下了任何一家公司，现在的我可能收入比现在低，但已经有了上海户口，而且不必承担创业的风险。当我跟同学交流起来说来北京没有户口的时候，我那些同学会恨铁不成钢的骂我SB。
当初拼了半条命考研到上海，立志要成为大城市人，结果，我的户口和档案绕了很大一圈又回到了那个小县城。
那时齐老大在电话里非常真诚的说，他每天都在为我申请北京户口的事情奔波，而且有了一些进展，当时的我很单纯、很实在，对齐老大的话深信不疑，而且还充满了感动和内疚。等毕业来北京以后，才发现，事实，不是齐老大说的那样。

11、梦想照进青春
2010年3月，把宿舍的所有东西打包，按重要性不同分别寄到了家里和北京，一同打包的还有这三年所有的记忆，以及对上海的依依不舍。离开时心里装满了对一个未知环境的跃跃欲试以及要开始工作赚钱的新奇与兴奋，已经容不下太多的留恋，但在北京待了一年多之后，才发现上海是个多么可爱的城市。
刚到北京，寄宿在花园桥同学的住所，每天从公主坟做一号线上班，那种状态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大家都懂得。
在工作上如同早高峰的一号线，没有适应和缓冲的时间，从第一天正式上班就开始了高强度和快节奏。
“Z啊，最近有个事情很急，有个朋友想做H信息化，他在北京的H领域资源很深，向我询问P公司有没有兴趣，这个项目马上就要启动，你主要负责”齐老大简明扼要，没有丝毫客套。
“好的，我马上给C总电话！”我一边答应，一边开始拨C总的电话。其实心里想的是，P公司主要产品的市场推广虽然已经取得实质性进展，但市场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并且还没有盈利，为什么还要在H这个复杂的领域插上一脚。由于刚回公司，也没好意思向齐老大咨询，但今天回想起来，我当初的质疑是非常正确的。
打通电话跟C总一边聊着该项目进展，一边打开邮箱查收齐老大发过来的相关资料，每次接触一个新项目总是莫名的兴奋，可以充分享受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的喜悦，最后再将自己伪装成这个行业的专家，咨询行业、投行跟风投的从业者都必须有一种在短时间内成为“行业专家”的能力，至少让对方认为你是专家。
解决不了户口已经没有了悬念，我当时也不是很在意，一方面是那个时候没有感受到户口的重要性，另一方面还有一根救命稻草——某家央企下属的金融机构。
但这个美好的愿望在来北京的一个月后破灭了，对方的董事长专门让我过去跟我解释一番。
那栋建国门附近的建筑既不雄伟，也不具有现代感，但像所有的ZF和央企大楼一样——庄重！不知大家有没有这种感受，无论是多么NB的写字楼，金茂、环球金融中心、或者国贸三期，你走进去也许会新奇，也许会觉得惊艳，但心里不会有任何压力。而当你进入某个市ZF的大楼，即使这个大楼非常落后，但总是让人生畏和心慌，这就是行政的力量！央企大楼同样有这个特点。
在我留下身份证、签过三次名、见过三个前台之后，终于踩着厚厚的地毯来到了L总的房间，
“小赵啊，今年我们的外地进京名额就三个，我上边的头头脑脑们都跟我提前跟我打好了招呼，这种事情没办法，希望你理解”L总开门见山。
“L总，您客气了，我了解这个事情的难度，这么长时间让您费心真的挺过意不去，太感谢您了！”我最不擅长这种客套话，所以赶快转移话题，
“L总，我发现公司一直没有公开的招聘信息啊，我还以为今年不招应届生呢”我以一种比较轻松的口气问着
“哈哈”L总爽朗的笑了两声，也放松了下来“我们哪敢发布啊，就这么几个人，还都内定了……”
“呵呵，他们有去资产管理部的吗？”我问这个问题是来表明我做过准备，至少对他们的组织架构很熟悉。
“这倒没有，他们都是去的一些支持性部门”
“嗯，那资产管理部目前人才紧缺吧，好像这个行业都这样”我问这个问题是表明我对这个行业很了解，而且还积极向上。
“缺人，而且非常缺，对那些有若干年投资管理经验的高端人才需求非常大”
简单的聊过几句之后，我识趣的起身告别。在建国门的地下通道里，我暗暗的告诫自己，从今天起，任何人都帮不了你了，只有自己去奋斗，拿青春去赌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