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 这篇文章是代鹏老师在某次团校开学典礼上的讲话,里面提到了大家关心的上个世纪90年代,中央关于人大与中央民族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北京理工大学合并的设想以及因为南斯拉夫轰炸事件搁浅的描述,也提到了我们的谢韬副校长的那篇轰动性文章的描述。我觉得可以作为人大的"近代史"来读了。原文如下:
各位同学,我们在周日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早上让大家没法睡懒觉,占了大家一上午上这个团校,为什么要举行团校?我想马书记已经在他的报告中已经做了一个精彩的诠释。那么今天这堂课呢,我想大家把笔记本合上,我们不做笔记了,我们来轻松地听一个老人大人和大家聊聊天。
我一直在想今天这堂课跟大家说什么,因为我明天早上就要去援藏了,按照组织上的安排呢,我明天就要前往西藏,去西藏工作很长一段时间,我想这可能是我在一段时间里,一段时间里在人大讲的最后一堂课。我确实没想到这一年中在人民大学的最后一堂课是在团校上的。我以为我最后一堂课无论如何我应该在七老八十的时候去跟研究生啊,博士生们去讲一些前沿课啊,我想这可能是一种特殊的安排吧。我们确定这个时间的时候和原来确定团校的时候时间安排到了一起,但是我想和大家聊一聊作为一个老人大人怎么来看待我们的大学生活。
前一段时间有一个电视剧大家可能听说过,叫《恰同学少年》,大家当时正忙于高考和各种各样事务,够呛有时间看电视,因为高考是咱们中国所有家庭最重要的,也是关系到大家前途命运的一件事情。这是再现我们当年老一辈的先驱们他们那个动荡的时代,为了探索中国社会的发展,中国的未来出路所经过的不懈努力,这样一幅波澜壮阔的画面通过他们反映了我们社会反映我们民族这里我想跟大家探讨什么问题呢?我想和大家探讨一下,就是在《恰同学少年》播出之后,很多人研究的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上大学?为什么要进入人民大学?以前,我给新生们做入学报告的时候,包括给新生的干部们,团校的同学们讲报告的时候,我都非常自豪地讲:我说人民大学他的学校的发展和国家的发展结合在一起的,我们培养的学生是和中国社会的前途和命运结合在一起的。我记得在当时啊,我曾跟同学们举过这样一个例子,我们做过一个统计人民大学培养出的学生,今天这个统计依然十分有效,就是大约87%的学生毕业后在大城市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天津这样的大城市就业。北京就业的学生中呢,我们可以这样说,我们是在北京高校中就业率最高的,我们招就处做过这样一个统计,在北京就业的学生,北京包括很多区县,在北京市区就业的人我们统计的数据是93%,而还有好事者做了个另类统计。他把某一年就业者的单位在地图上做一个排列,他发现在北京就业的学生绝大部分在长安街延长线五公里以内的地方,换句话说他们就业的地方都是在国家的命脉,大公司,大企业,大部门,老百姓开玩笑说是大衙门。这似乎是人民大学很重要的吸引力。在给同学们介绍了这样一个情况之后呢,同学们很振奋,我自己说完之后也很振奋,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想这样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上大学?我为什么选择人民大学,我想和大家交流一下我上大学时的很有意思的心路历程。
我当年只填了人们民大学一个志愿,我压根就没想去别的学校,我当年高考的时候呢我是文科生,是从云南考过来的,我当年印象很清楚,我出了考场之后我就和父母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没问题,今年云南省的文科状元就是我,回到家之后晚上我一同学拿着这个东西来对卷子,我看了第一眼的时候脑子嗡的一下,出事了,为什么呢,文科的第一场是政治,政治有一张是多项选择是单张,18分,我没有见过这张卷子……我当时惊慌失措,我想这可怎么办啊。后来我母亲很沉着,冷静地问了一个问题,少了这张18分的卷子,怎么样?我后来想了想,也没太大影响。
云南省当时志愿填报也很有意思,我们是考后报,考后在出成绩之前报,当时的估分也很有意思,我当时的估分和真实成绩只差一分,我当时估分是云南省第一名,实际出来是云南省第三名,在当时的条件下我可以报任何一个学校,北大也在我们那儿招,当时是92年,在这之前发生过一件事,就是在1989年,发生过动乱,现在在座的很多同学那时候才刚刚懂事,可能有的刚刚才会说话,有的刚刚出生,那么在发生动乱的时候呢,我当时就一个想法,很朴素的一个想法,我第一志愿报的就是人民大学,第一志愿进的哲学系,我就填了这一个志愿,后边我写的也很明白不服从分配不调剂。
我为什么选择进人民大学,当时很多人不理解,我到今天也感谢我的父母他们尊重我的意愿。因为按照我的父母的意愿,要么让我去国政以后做一名外交官,或新闻学院当一名记者或做一名主持人。但当时我就想去哲学,一个基本的想法是中国社会的发展走一个什么样的道路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可能跟我从小的发展有关系,我是我们那个时代罕见的独生子,在70年代我们开玩笑说都是波音系列,我是73年7月出生的,别人一问我都说是737。我那时候我父母工作都很忙,我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功课对于我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我在做完功课之后呢我更多的时间在看报纸父母每次下班之后呢都把内部刊物《参考消息》,《半月谈内部版》呢,我当时就养成了看报纸的习惯,看些东西,包括新闻联播什么的。八九春夏之交我们发生了动乱,紧接着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相继出现问题,首先是罗马尼亚,而后柏林想被推翻了,德国统一了,匈牙利变成了资本主义国家,波兰团结工会最终取得了政权,捷克斯洛伐克变成了两个国家捷克和斯洛伐克,南斯拉夫也陷入了动荡,到90年91年庞大的红色政权苏联最终解体。当时中国面临的问题被现在复杂得多。很多人都在讲这个国家还能支持多久,在风雨飘摇之中又回到了最初那个问题:红旗还能打多久?不能说当时我是一个怎样坚定的共产主义者,但中国需要有人考虑有人探索,我想国家培养了我们,我们应有这样的责任,所以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哲学系。
在哲学系我过得很快活。课业对我来说有一定压力,倒不是最主要的,在哲学系我学会了思维的方法。我不敢说自己是一个仰望星空的人,但我是一个关心国家大事的人——晚上开卧谈会时也不是在讨论哪个女孩漂亮,而更多的是对社会现象进行了解和议论。95年召开全国学联二十二大,二十二届全国学联大会上我当选了副主席和执行主席,当时代表北京的学生发表了一篇名为《爱国,成才,跨世纪》的讲话,用爱国指导我们成才,指导我们跨世纪。九五年全国科技大会上一个响亮的口号提了出来,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是对我们以前经验的一个很好的总结。所以当时作为一个保送生我当时选了一个大家都不看好的专业:科学技术哲学的技术社会学方向。毕业论文哲学系老师们都很奇怪,是《知识经济及其存在基础反思》。对于哲学、科学技术发展对社会的发展的重要作用。到了九七年的时候,正当我上研究生二年级,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了,席卷整个东南亚。喜欢看报纸的我发现,为什么金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我觉得这样一个重要的东西,自己不能不倾力与之,所以尽管哲学系的老师对我很好,一再挽留我,我还是选择了博士阶段攻读国际金融学。我考了第一名,比第二名高出30多分。我的专业跨度大,每次选专业窗外的风雨声都对我有很大影响。
我讲这些是想告诉大家,我一直在考虑这样的一个问题。我们是什么样的一个学校,我们当初为什么要建立这样一所学校,我们为什么要来这样一个学校。大家都知道什么叫大学。古人讲得很清楚,大学之道在亲民,在明明德,在止於至善。我在读这段话的时候,第一句话我从来不读亲民,我认为那个亲通新,通新旧的新,我认为大学之道在新民,也就一个人进了大学之后,他整个人就为之一新,为之焕然一新。不能一个人说洗心革面,但的确是当他进了大学之后,他整个思想,知识将会得到一次了不起的升华。这是进入大学的核心目的。
可能你们当中很多人刚刚告别高中,刚刚告别班主任,告别你们的家庭,他们都会告诉你说,哎呀,人民大学真好,是吧,以后能当多大官,成为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能够在各个显耀岗位上作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许有的同学想得更加的简单,上人民大学就是为了以后找一个什么呢?好工作,我明确告诉大家找到好工作一点都不难。为什么呢?人民大学是个很奇特的学校,这个学校的各个院系都是根据中国ZF,中央人民ZF的各个部委来设计的。一般来说,有哪个部委,我们就有哪个院系,跟他直接对口。比如说,我跟大家说我们有些很奇特的系。比如说计划经济系,现在叫国民经济管理系。当年计划经济系和统计系是在一个学院,叫计统学院,统计系已经很明确了,他直接对的是什么呢,国家统计局,当然现在还对保险公司,还对银行等等。我们有些非常了不起的专业,我们有时经常说,就比如说我当年哲学系,当年中央党校、中央政治研究室、国家政策发展中心、《人民日报》,大量工作人员都是我们系毕业的,最次当年各大学校哲学系主任大部分是哲学系的。当年大家都知道,有一个很重要的事件,就是文化大革命以后,长期以来有一个“两个凡是”。在最近的30年里,有2个人对中国社会作出很大的影响。这两个人都是中国人民大学毕业的,一个就是当年在《光明日报》上发表的著名评论员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篇文章是人大哲学系毕业的一名同志胡福民所撰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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