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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策组合拳”不能再轻易出手
经济学家、教授、北京邦和财富研究所所长 韩志国
2007年5月18日中国人民银行同时提高储蓄存款准备金率与存贷款的基准利率，标志着中国货币政策的运用出现了一个重大拐点。在中国货币政策调控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把存款准备金率这种数量型工具与存贷款利率这种价格型工具同时使用的情况，即使在发达的市场经济国家中这种货币政策的运用方式也为鲜见。如果仅仅根据当前的物价形势与经济走势，那么可以说出手这样强力的政策手段毫无必要；但如果把“股市热”的状况以及有关部门对“股市热”的紧张态度联系起来考虑，那就不难看出货币当局出台的紧缩政策“醉翁之意不在酒”。接下去的进一步考量就是，类似的变相或直接针对股市的“组合拳”还会不会再出？如果出，那还会有什么样的组合或者说还有几套组合？
政策有效性的前提是合乎市场逻辑与发展逻辑
如果我们认为货币当局的“组合拳”是针对股市的运行状况并且向股市发出了降温的明确信号，那么可以说，这次货币政策的组合运用就基本属于失效与失灵。正如我在《货币政策力度加大的市场解读》中所指出的那样，这次货币政策的调整没有把握住中国股市与中国经济改革的旋律与脉动，宏观货币政策与市场运行之间出现了重大的机制性错位与严重的方向性走偏。三天来的市场走势已经完完全全地证明了我的观点与判断。从5月18日到23日，上证指数从4030.26点上涨到4173.71点，上涨143.45点，涨幅为3.56％；深圳成指从12100.10点上涨到12624.13点，上涨524.03点，涨幅为4.33％；人民币兑美元的比价从7.666：1上涨到7.6583：1，最低曾达到7.6475：1，实际涨幅为1.464％。所有的经济运行数据都与我当初对此次货币政策调整的市场趋势分析完全吻合。
决策失误乃市场难以承受之重。货币政策的调整与市场走势之间出现了如此重大的路径阻隔，导源于货币政策制定与调整的逻辑错误。
其一，政策的出台违背了市场的运行逻辑。中国股市从大熊市走向大牛市，是中国经济、政治、社会发展全面向好的综合反映，是在中国全面建立和谐社会的一个重要成果乃至重大成果。中国股市的“牛”不是“傻牛”更不是“疯牛”，牛市的背后是整个中国的“牛”，是中国发展的“牛”与中国改革的“牛”！熊市不是也不能成为以经济高速成长为背景与载体的中国股市的基本特征与主要特点，牛市才应该是中国股市既分享改革与发展重大成果又促进改革与发展更加辉煌的最主要标志与最基本特征。看不到中国股市运行趋势中所发生的这种内在的与根本性的变化，“东施效颦”地照抄照搬所谓的“国际经验”来对中国股市的运行与发展妄加评说甚至进行大肆的贬低和贬损，就会犯下令人难以容忍的价值性走偏与历史性错误。
其二，政策的出台违背了制度的演进逻辑。社会融资从间接融资为主转向直接融资为主，资源配置从银行为主导转向以资本市场特别是股票市场为主导，这是现代市场经济发展与现代金融制度演进的大势所趋，如果不能适应也绝对不能阻拦。货币当局的最重大失误，是要阻止甚至改变这种不可阻挡也不可改变的客观趋势并竭力维护间接融资的主渠道与银行调节的主机制，这就不可避免地会造成宏观调节与市场运行的严重错位，不但大大损害了宏观金融政策的权威性而且还导致了货币政策的失效与失灵。
其三，政策的出台违背了社会的发展逻辑。中国的改革与发展走到了今天，已经到了让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分享财富效应的阶段。分享财富效应不仅要靠劳动收入，而且要靠财产收入。股市是整个社会中相对来说最便捷、最透明也最公平的投资平台，是最适于人民群众以财产方式分享财富效应的投资渠道与投资场所。管理层最需要的，是全面贯彻“买者自负”原则，把中国股市建设成为对所有投资者都公平、公正与公开的投资场所，而不是一天到晚地盯着股价指数，使得市场各方与监管各方的神经都绷得过紧——这种绷得过紧的神经才是现阶段中国股市实实在在的现实威胁与潜在危险。
现阶段的中国经济已经站在了制度转折的临界点上
经过28年的持续改革与高速发展，中国的经济体制与经济增长方式正面临着弃旧图新的伟大转折点。随着中国正全面进入资本时代，全民投资、全民创业、全民创富的时代正在到来，这将是中国经济发展史上一个最伟大也最激动人心的发展跨越时代，是中华民族真正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富国强民的制度转折时代。
——全面资产证券化的趋势不可阻挡也不能阻挡。最好的企业、最优质的资产都将转化为证券形态，最大规模的资金将转变为产业资本与金融资本，中国经济发展中的直接融资时代已经到来！
——资金资本化的趋势不可阻挡也不能阻挡。逐利将成为市场灵魂，竞争将成为主导机制，要素将成为整合对象，新的资源配置与新的发展方式也将在这样的机制与体制下得到形成与发展。
——股市大发展的趋势不可阻挡也不能阻挡。现代市场经济与传统市场经济的最重大区别，不仅在于社会资金分配的主渠道由银行转向市场，而且还在于资源配置的主机制由一般要素市场转向资本市场特别是股票市场。从这样的角度来说，中国现在所面对的，是多少代人梦寐以求的股市大发展的百年盛世与千年盛景，而不是离奇更不是离谱的市场走偏与方向走偏！
顺势而为才能把握制度嬗变的伟大转折
全世界的投资者都只为市场的起伏分心，只有中国的投资者还不得不更多地为政策的缺失与走偏难过。市场在成熟，政府也在成熟，中国股市中行政的力量凌驾于市场之上并干预市场走势的状态与状况不符合现代市场经济的发展趋势与社会潮流，让市场按自身规律有节律的起伏才是各种政策选择中的优中之优与上中之上！现在市场各方与监管各方绷得过紧的神经亟需放松，否则，“2.27”股市暴跌的“蝴蝶效应”就很难不在市场的运行中得到不断复制与频繁上演。
政策的“组合拳”不能再轻易出手。政府与管理层必须明白，对市场与市场的投资者来说，不干预才是最大的呵护！在中国经济的市场化进程走到现代市场体制与现代金融制度的临界点上，政府与管理层也不能过度地相信行政的权威而轻视甚至蔑视市场的权威，三年来调控房地产市场的过程与结果就是前车之鉴，监管各方与市场各方都需要做更深刻的反思与更全面的反省。其实，监管当局如果再出手，其“组合拳”也无非就是三大套路：货币政策上的选择是加息、提高存款准备金率甚至取消利息税，税收政策上的选择是提高印花税并开始做征收资本利得税的准备（技术环境、制度环境与发展环境都根本不支持在中国股市中征收资本利得税），市场政策上的选择是加速扩容与让一部分解禁的国有股减持。不论这些政策以怎样的方式组合并以怎样的方式出台，但只要是出于打压股市的目的那就不但大错特错而且还会适得其反。当政府与管理层手中的牌都出完时，市场的走势就会彻底失控，就像1996——1997年股市的运行与发展那样，政府与管理层不但会威信扫地，而且还会无可避免地陷于被动与尴尬的两难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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