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波和聂辉华发表在《中国社会科学》上的《儒家孝道、经济增长与文明分岔》一文对非正式制度与经济增长和文明发展的分析气势很大,分析也很独到,但我对其中的分析有一些疑惑,不吐不快。在该文中,儒家孝道提高储蓄率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按照新古典增长理论,储蓄率提高自然有利于经济增长。的确,对于一个个人来说,如果社会传统决定了下一代孝顺,那么他自然愿意多把钱投入到孩子的养育上,因为等他老了,自然是可以从孩子身上得到回报的,也就是说,对他个人来说,这笔投入和储蓄的作用是一样的,这是没错的。但问题是,这笔投入可以看作个人储蓄,但对社会来说是储蓄吗?显然不是,因为从宏观上来说,每个家庭都把攒下来的钱用于养育孩子了,在每一期宏观上都没有一笔消费以外多余的钱用于增加资本品(当然这里的资本不包括人力资本),或者说进行投资。而新古典增长理论要求的是国民储蓄提高才可能在人口增加的同时,增加单位劳动力的资本存量,从而使人均收入增长,这才是经济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