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求知”兄弟还真是有点过于激动,仿佛与马克思有深仇大恨似的!
但“求知”不应该借助于个人先验的或片面的偏好、借助于断章取义,而应该尽可能地绕过道德和情感,用科学的方式来“求知”。没有读懂、甚至没有读过别人的著作就妄加评论似乎不是“求知”的好方式!
我想对“无知求知”兄弟所提的每个“如果”简单回复一下:
马克思是不断发展论者,他不会傻到提什么终极真理或终极目标,"共产主义"应当作为一种趋势或者运动来理解;马克思从没有详细论述过什么是具体的共产主义;请注意相对真理与绝对真理的辩证统一关系。
马克思比他之前的任何思想家都更了解人类社会的生命本质——劳动,没有劳动就没有人类社会的存在与传承,"按劳分配,按需分配"是马克思对于共产主义社会的一个美好畅想,他从没有要求后人将他的任何想法都看成真理;
马克思"人的全面发展"的概念是社会的、历史的、具体的,与人类社会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密切相关,不同历史条件下的不同社会,“全面”的含义是不一样的,它也是一个动态发展的概念;脱离实际的抽象的“全面发展”是没有实质含义的。但马克思所处的那个时代雇佣奴隶制下的工人是肯定没有得到较为全面的发展的。
马克思从不否认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先天的能力差异,但后天训练可以弥补很多,每个人都有尽可能多又好地发展自身能力的权利,即使有先天的不足,并且也存在这样的可能性,这样的例子也太多了。请注意一下先天与后天、环境与自身、客观与主观的辨证统一关系。
社会科学研究者有中立原则吗?除非他永远只进行表面层次的实证分析。凡是涉及到一点点规范分析、涉及到政策建议,你都会不可避免的染上价值判断、自觉不自觉地完全站在或者主要站在某一方的立场上。所以社会科学研究是有阶级性的,我想问“无知求知”兄:哪位经济学家是中立的?人类从事科学研究的先验假设有二:一是世界是可知的;二是世界是可以被人类改造而服务于人类的。认知是手段,改造是目的。没有政策建议的经济学对于人类社会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只要有政策建议就有价值判断,就会有立场。“无知求知”兄也不用过于害怕:马克思主张的消灭某个阶级只是在政治上消灭(如剥夺生产资料),而绝不是在肉体上消灭。但“无知求知”兄也绝不会天真到否认世界范围内一切伴有血与泪的进步革命的进步意义吧!除非“无知求知”兄是素食主义者,从不杀生、从不吃肉。在一定时期一定范围内你死我活的激烈斗争是客观存在并且是必要的!
什么叫“人类财富本来就是自然的隔代公有”?隔几代才会公有呢?为什么要隔几代?“无知求知”兄介意你自己的家族在几代内仅由于出生不好而一直都很穷困吗?(对不起,这里或许有点冒犯“无知求知”兄了!)
什么叫“后代必须永远剥削前代”?这又是“无知求知”兄创造的一个新概念。继承算作剥削吗?现实当中前代剥削后代的事情倒是时有发生:环境污染、自然资源消耗殆尽...马克思也不是从“剥削”这一概念本身在道义上义愤填膺地提出要消灭剥削的,而是经过科学的分析、从他那个时代的剥削制度导致经济危机频发、对社会生产与发展造成极大损害而不可避免的要被更先进的制度来代替这一角度来提出要“消灭剥削”的。从本质上讲,现在的欧美资本主义制度已经不是马克思那个时代的资本主义了:工会权利的扩大、社会福利保障制度的建立与完善、更人性化的社会、更大范围内的民主、国家层面的宏观调控......这种转变背后马克思功不可没!没有马克思在经济理论上对资本和资本主义深刻的分析、没有马克思积极倡导并亲自参与的世界范围内的无产阶级运动、没有“消灭剥削”的口号,很难想象欧美的资本主义发展到今天会是什么样子!
读过资本论的人都知道:马克思对竞争的理解是深刻的。但竞争应该在一定的框架下、一定的范围内进行,完全依赖马太效应的"市场经济"(或者说社会达尔文主义)不仅不会得到大多数人道德上的认可,也会造成经济上的崩溃。一定程度、一定范围内的“计划”是非常有必要的。不管“无知求知”兄还是欧美各国政府承不承认,计划的影子在欧美各国都随处可见。马克思也从未说过经济要死气沉沉到“计划”到社会的每一个原子,这也是与他的辩证唯物主义哲学是相悖的。在这里,“无知求知”兄再次混淆了理论与实践,把后人实践中的失误全部归于先人根本没有仔细论及过此事的理论。“无知求知”兄好像很热衷于自由主义、自然演化主义,主张市场放任自由、优胜劣汰地发展。在纯粹的自然界中,优胜劣汰的规则已经造成了很多物种(包括很多自然界中的顶级杀手们)的灭绝。完全自由放任只会使得人类社会自生自灭,因为市场机制在很多方面会失灵。适当地掺进一些人类的主观意识会使得社会机器运转得更好!我想,“无知求知”兄不会喜欢坐在一辆完全无人驾驶的公交车上吧!除非,“无知求知”兄相信在人类社会以外有上帝遥控着这辆汽车,而且上帝从不犯错!
仅此言论,望指正!
cauc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