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篇文章:《非耗散结构与中国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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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非耗散结构?它是一种封闭的系统,不和外界交换物质、能量和熵,而系统中的任何一部分都不能单独改变系统状态而不引起其他变化。这样的理论如何应用在中国历史的分析中呢?黄仁宇先生在《中国大历史》中将
中国古代的疆域沿15英寸降水线进行了划分,此线以外是游牧文明,此线以内是农耕文明。以此线为界,游牧民族南侵鲜有成果,因为马无草不肥,即便如金、元、清南侵成功,结局无非两种:或者如蒙古人再次被逐出,或者如满人彻底被同化,
原因都在于此封闭系统内同化作用的强大。以此线为陆地上的边界,辅以海岸线和禁海令形成的海洋边界,在这个幅员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形成了极为牢固的农业文明。什么是极为牢固的农业文明?那就是无论如何演化,这个民族只能是农耕文明,既不因为外族征服而退化为奴隶文明,也不能衍生重商主义进而催生资本主义。在这个体系内也许会有新的阶层诞生,但绝无结构化演进的可能。整个系统在做一种往复循环,这是超级稳定的动态平衡。每诞生一个新的朝代,开国君主都要大修前朝史书,希望后世子孙能够吸取前朝的经验教训,但他们修了这么多史书,从来没有耐心地总结一下:
为什么每一个朝代的演变过程都是惊人的相似,只是人们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做着相同的决策,得到相似的结果。
话题一:西西弗斯的诅咒——为什么中国历史出现大治大乱的循环
第一个为什么:为什么无论是谁建立的王朝都要大起大落地兴衰?第二个为什么:为什么孔子的理想在后世是不可能成功的?
第三个为什么:为什么每个经历战乱重建的大王朝经过很短的休养生息就能天下大治。
第四个为什么:为什么每个王朝进行到大致相同的时期都会不约而同地变法,而变法从长期来看都是失败的,都在一定程度助推帝国的灭亡?
第五个为什么:
从没有一次变法催生出新的产业或新的阶级
这五个问题是从另一种角度解读中国历史的敲门砖。
话题二:任你横行霸道,我自岿然不动——非耗散结构的适应性
中国内陆以15英寸降水线为分界,辅以恶劣的海洋条件和严厉的禁海令,数百万平方公里的疆域几乎成为了封闭的容器,鲜与外界进行大规模的交流。在这个疆域范围内,我们的国家远不是风调雨顺,与欧洲相比,
长江、黄河中下游平原的土地虽适于精耕细作,但旱涝灾害也相当严重。黄河每年多次汛期,严重的要决口改道,陇西高原十年九旱,即便是号称天府之国的成都盆地也内涝严重。精耕细作最需要适宜的气候,如此恶劣的自然环境让每个农业人都显得异常弱小,他们需要联合起来对抗灾害,这就是中国政治早熟于欧洲的第一诱因。但即便形成了部落、氏族、封建国家,人在自然灾害面前依旧很脆弱,人们再精耕细作,大水冲过去,依旧要死人,哀鸿遍野,饿殍千里,国家的作用是什么呢?那就是没决堤的时候尽量避免决堤;避免不了,就最大限度保障幸存者吃饱饭并尽快恢复生产。第一个尽量是无力的,因为灾害是不可控的、频繁的,后两项是可能的也是可控的。但人们都知道,结构越复杂恢复就越难,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存活也就越难。因此,
这种环境催生的必然是简单的、平面的、生存能力极强的组织结构,遇到灾害的摧毁必然极易恢复。
中国自夏商开始,ZF功能虽在增多,组织结构却力图简化,并由此衍生出对经济结构的要求:单一农业化。国家不鼓励甚至抑制除农业以外的生产活动,因为这样会影响国家面临重灾时的自我修复能力。更进一步来讲,多一个阶层,就意味着国家管理压力多增一成,这同样是统治者极力要避免的。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第二个问题。
话题三: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大治来得如此突然,帝国的衰落也惊人的迅速
这块封闭的疆域内注定不会诞生强大的工商阶层,也不可能有轻重工业。一切社会财富都源于农业,因此历代王朝对农业生产极为重视。历代之初,为了保护生产,ZF无一例外发布均田令,一些不受保护的大户田土被依法分给动乱后的幸存者以保证耕者有其田。田产既分,社会矛盾迅速缓和,生产恢复。
儒家的造神运动将这些君主的减税推崇为仁义盛举,但
凡事过犹不及,过度的减税也有弊端。以汉唐为例,国家为了刺激生产,将税率降低,但降低的只是国税而非地税,这样减税其实就是“损公肥私”,养大了一批地方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