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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肯尼斯·罗格夫
2015年01月08日最近，新闻频频报道西方对俄罗斯、伊朗和古巴的经济制裁。探讨这些措施是否有效的辩论，现在或许正是时候。简单的答案，是经济制裁通常只有很有限的效果，即便它们可能是表现道德决心的重要方法。如果经济制裁要在21世纪扮演日益重要的政治角色，我们或许应该回顾它们在过去发挥了什么作用。
加里·哈夫鲍尔（Gary Hufbauer）和杰弗里·肖特（Jeffrey Schott）在他们关于这一课题的经典著作中指出，经济制裁至少可以追溯到公元前432年。当时，希腊政治家和军事家伯里克利（Pericles）就三名阿斯帕齐娅妇女被绑架的事件，颁布了所谓的“迈加拉法令”（Megarian decree）。
在现代，美国利用经济制裁来达到各种目标。比如，卡特ZF于20世纪70年用它们来推进人权、于80年代试图用它来阻止核扩散等。
冷战时期，美国也利用经济制裁破坏对其不友善国家的稳定，尤其是在拉丁美洲，尽管制裁效果往往并不怎么样——就算在最终出现政权更迭的国家也是如此。90年代初对塞尔维亚的经济制裁并未能阻吓它对波斯尼亚的入侵。此外，美国ZF对国际象棋传奇人物鲍比·费舍尔（Bobby Fischer）的象征性惩罚（因为它在贝尔格莱德参加比赛，违反了制裁规定），也没有缓解给被包围的萨拉热窝的困境。
苏联也玩制裁游戏——比如针对中国、阿尔巴尼亚和南斯拉夫。同样的，苏联的制裁也没有什么成果。也许只有芬兰是个例外，它最终屈服和改变政策，以换取苏联放宽1958年实施的制裁。
现代的制裁往往是大国对小国采取的行动，但也有一些是发生在对等国家之间，比如50年代至80年代间，英国和西班牙因为直布罗陀的反目。
哈夫鲍尔和肖特及其他人指出，制裁的效果往往令人失望——许多学者甚至总结说，实施制裁的原因是ZF要“做些事情”以便向国内民众交代。美国对古巴的严厉制裁并没有导致卡斯特罗政权向它屈服。事实上，美国总统奥巴马转而与古巴重建全面外交关系，可能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但制裁有时确实管用。80年代对南非实施制裁的强大国际共识，最终帮助结束了种族隔离。同样的，制裁协助让伊朗重回谈判桌，尽管伊朗ZF愿意将其核野心延缓多久还不得而知。如今，俄罗斯经济也陷入困境——虽然这可以说只是种巧合——真正的伤害是全球油价崩盘带来的。
油价狂跌大大打击了俄罗斯ZF的收入。一些俄罗斯人声称。这是美国和沙特合谋要让俄罗斯就范。但这实在是太抬举美国战略家了。油价暴跌更有可能的原因，是美国页岩能革命和中国增长急剧放缓的共同作用。中国的经济放缓造成商品价格的普遍下跌，阿根廷和巴西等与美国当局没什么矛盾的国家也遭受重击。
过去，经济制裁收效甚微的一个主要原因，是并非所有国家都遵守制裁决定。事实上，实施国国内观点的巨大差异也往往让制裁不能奏效。
此外，实施制裁的国家也必须准备好解决自身的弱点。朝鲜也许是当今世界最邪恶的政权，我们都希望其野蛮的ZF早日倒台。金氏政权面对严厉经济制裁却屹立不倒，也许是因为中国害怕身边出现一个统一的朝鲜，因此不愿意撤回对平壤的支持。
此外，我们很容易忘记，国际关系中存在不同观点，即使在最极端的情况也是如此。朝鲜被指攻击索尼影业公司电脑并受到应有的谴责。但必须承认，从朝鲜精英的角度来看，他们的国家只是和其他任何人一样，在经济上采取了反击。索尼影业拿朝鲜领袖“小将军”金正恩开涮，是令人无法容忍的冒犯，朝鲜精英的反应是经济破坏而非军事行动。
我们也不要忘记，俄罗斯也使用网络袭击来达到外交政策目标。事实上，俄罗斯黑客比朝鲜厉害多了（尽管许多顶尖人才都加入了黑帮，不在战略部门供职）。
核扩散让全球性常规战争变得难以想象，经济制裁和经济破坏很可能在21世纪的地缘政治扮演更重要角色。古希腊伯里克利的制裁并没有阻止冲突，最终反而引发了伯罗奔尼撒战争（Peloponnesian War））。我们只能希望，在21世纪，更明智的想法可以胜出，经济制裁将带来谈判而非暴力。
作者Kenneth Rogoff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前首席经济师，现为哈佛大学经济学和公共政策教授。
英文原题：Do Economic Sanctions Work?
版权所有：Project Syndicate,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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