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系统的自演化与规律有一定的区别,也有一定的联系,规律是一个大的原则,社会的发展有这样一种原则,比如说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但是对于社会运行的具体方式而言,经济系统是一个有机的整体,这里并不存在类似于自然科学性质的规律,而存在一些其有机演化的趋势和方向。这些趋势和方向,是在经济有机体处于一定的发展环境下,呈现出来的特征。更进一步而言,科学的规律是可以重复的,可检验的,而经济系统的演化,是不可重复的,也是不可检验的。不同经济系统的演化肯定会有一些相似之处,但也仅仅只是相似,而决不是相同,如果说世界上没有一片完全相同的树叶,那么其复杂性丝毫不逊色于树叶的经济系统也决不会相同。经济系统在一定的情况下,会呈现出一些特定的演化现象和演化方向,但每个不同的经济系统的演化现象和演化方向都会有所不同。对于每一个特定的现实的经济系统而言,其他系统的演化现象和演化方法只是一种参考,而决不能起一种决定性的规律性的作用。斯密所描述的正是其所在时代的经济系统演化的一些现象和方向,但正如我们所知道的,与斯密不同时代、不同国度的人们,走着不同的经济演化之路,斯密的描述和理论总是存在着诸多需要修正和改进之处。可以说,斯密所研究的经济系统只是一个模板,而后人就在这个模板中不断地修改、补正,甚至是推倒重来。但是无论怎样,这个模板作为人类思想史上的一个存在,是谁也无法绕开的。
既然,我们否定了斯密模板内容的真理性,那么斯密模板的真正意义在于什么呢?我认为斯密模板的真正意义在于斯密第一次描述了一个完整的经济系统,并且在描述经济系统中运用了系统分析的方法,是将经济系统作为一个整体,来分析其各个组成部分,及其各个组成部分相互的关系,相互的联系与发展,还有整个系统总体的发展。斯密的方法论意义超过了其本体论意义。深入挖掘斯密理论的意义,就在于从经济学的最始处,重新发现经济学的真正意义,重新发现和学习对于经济系统描述和研究的方法。整体的、联系的、历史的、发展的方法,而这些方法就是现代演化经济学的重要思想来源。现代演化经济学得益于人们认识世界的深度和广度的增加,得益于现代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演化经济学利用现代生物学和物理学等自然科学领域的重要基础理论思想,来分析整个经济系统的发生、发展和变化的过程。力图使对经济系统的理论描述更加贴切于现实过程。但是自然科学的方法毕竟不能取代社会科学的方法,经济学更应该从社会学和历史学中汲取营养,而其真正的方法论基础的来源则在于哲学,在于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我相信,马克思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与现代的自然科学,特别是与现代的社会科学的具体方法相结合,一定会形成更加科学的,抛弃数学形式化的经济科学方法。布罗代尔等人从历史角度的努力,为我们还原了很多现实经济系统的图景,而马克思更是在较早的时代,为我们分析了资本主义社会的运行本质,斯密也为我们做出了一定的榜样。让我们从分析斯密的理论开始,来研究经济学方法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