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网》首尔专稿/特派记者 付涛】当人们口渴,开启一瓶可乐却一饮未尽时,足够谨慎的做法是,把盖子重新紧扣,以免桌上的电脑和书本遭受不必要的“流动性”之患。
大多数情况,人们都不会质疑常识,但常识往往碰到的难题是“何时”去做?
6月18日,在韩国首尔举行的WEF东亚峰会上,东亚各国经济要员与金融机构高管热议的正是这样一个常识问题:各国在实施大规模的财政刺激政策之后,何时寻找退出策略。
面对“滞胀”的沉默
作为会议嘉宾中为数不多的女性,印度尼西亚央行(Bank Indonesia)高级副行长Miranda S. Goeltom观点鲜明地提出:“我们必须思考,在东亚各国财政刺激政策设计之初,是否有一个清楚的退出策略。”
她提醒,对于东亚国家来说,未来高通胀的风险仍然存在,因为东亚各国都无法避免将美国作为重要的变量,放入自己对货币和财政政策的考虑中。
日本前经济财政大臣竹中平藏指出,若眼前过于放纵,将来可能难以收拾。他表示,对于金融危机中反映出需求不足的问题,各国政府目前普遍以扩大财政支出的方式进行刺激。现在的问题是,一方面是刺激的幅度够不够,另一方面则是如何遏制政府财政支出不断扩张的趋势,否则将来“退出会很难”。
新加坡财政部兼交通部政务部长陈惠华(Lim Hwee Hua)称,去年年底以来,各国政府联手应对危机,曾要求把财政刺激带来的支出增至GDP的2%左右,而目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已经呼吁各国,考虑大规模财政刺激政策的退出策略。
陈惠华认为,不能让企业与家庭长期依赖于目前这种反周期的财政刺激政策,要努力做到“管理好期望值”。
值得注意的是,德国政府日前公开承诺,在2016年之前德国经济好转的前提下,将不再发债。
有人担心近期的通缩(deflation)风险,更多的人担心中期的通胀(inflation)风险。在峰会提问时间,一个问题备受瞩目——“在座诸位是否认为我们将面临滞胀(Stagflation)?”
不料,嘉宾回应并不积极。巴克莱资本(Barclays Capital)副董事长Sir David Wringht首先回应,看法乐观。他称,应该说全球确实面临通胀的威胁,毕竟在各国财政刺激下,大量货币投入到经济系统内。但是,就这次危机而言,要感谢政府这样做,上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各国政府曾通过有效的利率政策遏制了通胀,应该说,未来的通胀,现有的货币政策机制足以应对。
香港裕利集团(Zuellig Group)首席执行官William L. Meaney认为,目前仍应感谢各国政府,因为他们并非一面大肆发债,一面不顾一切地印钞票。至少目前他们是“在需要的时候才这样做”。
“L型”的“挂钩论”
陈惠华提出,很多人认为最坏的阶段已经过去了,但仍需关注复苏的轨迹。目前全球“去杠杆化”带来了企业与家庭债务结构的调整、国际经济的再平衡等。如果调整的时间相当长,那么也许我们将面临失去的十年,就如同此前的日本。同时,我们也当留意在复苏过程中,经济增长的波动性。
香港裕利集团(Zuellig Group)首席执行官William L. Meaney是经济“L”型复苏的支持者,他还持有一个与“L”型复苏孪生的观点,那就是“挂钩论”。
Meaney称,在近期的经济数据公布后,不少人持有“脱钩论”(Decoupling),但是短期内无论是中国还是东亚其他经济体,经济无法实现“脱钩”。2007年中国GDP中近45%依靠外部需求,而且多年来中国经济呈现出越来越依赖外部需求的趋势。美国家庭的负债率平均高达80%-90%,有将近5万亿美元的家庭负债正待削减,这就意味着近期内美国家庭的消费需求仍会减少,美国从中国的进口也无法在近期恢复到2007年的水平。因此,经济的真正复苏也许不是很多人期望的今年底或明年初,而是更长远的未来,经济的复苏轨迹更像“L”,而不是“V”。
Meaney称,目前我们在中国的投资策略是关注与外贸敏感度不大的行业,如医疗、牲畜饲料等,对于外销型行业,我的建议是尽量缩减库存,积极主动地进行收缩。
“亚洲国家的经验表明,他们擅长于管理‘V’型复苏,而不是‘L’型,”Meaney表示,通常愿意通过集体承受短期痛苦的方式来渡过危机,但是面对复苏需要一个相当长时间的情况,亚洲也许需要学习如何在危机中采取主动,积极地缩减库存,包括进行裁员。■


雷达卡


京公网安备 11010802022788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