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观点错,就怕史实错
羊城晚报:你讲课的调侃很多,怕不怕说错?
袁:史实不错就完了,观点无所谓对错。比如我讲到日本和美国打仗,我说就像5岁的小孩打大人。很多人反对这样比喻。我就觉得很好笑,比喻嘛,有什么恰当不恰当,我说他3岁也行,12岁也行,无所谓嘛,我就想说日本像个小孩。在这种事情上纠缠来纠缠去有什么意思?还要去考证日本到底多少岁?
羊城晚报:你觉得调侃的限度在哪里?
袁:曾经有家长抗议过,对我的观点不赞成。比如对农民起义的评价,他觉得我否定了农民起义,他接受不了,跟学校说了,学校告诉我了,但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讲法。我倒不担心我的观点会改变学生的想法,不怕学生把我的调侃的话当真,教13年书了,没遇到过一个。不用担心,不可能发生,学生只会背教材。我的限度也就在语言,不会有什么肢体动作,也绝不反党反社会主义,不讲黄色笑话,其他也没有什么限度。
离经叛道,只为贯彻观点
羊城晚报:有人说你很离经叛道。
袁:我不是离经叛道的人,但很受离经叛道的人欢迎,因为他们觉得我讲课离经叛道。这很搞笑。其实我的生活很传统啊,我很少用电脑看电视,不太上网,网上那些我的博客都不是我写的。电视更不看了,总觉得现在电视里说的都是火星上的事儿。我就爱看书,我的生活就是看书,我的乐趣就是晚上跟古人神交。离经叛道的只是我的讲课方式,不是我的思想。
比如说调侃,我只会拿一些“偏激”的事儿开涮,比如说愤青,有的人车后贴个标语:“钓鱼岛是中国的。”我就觉得你没必要在北京贴这个标语,中国人都知道。你应该把这个车开到东京去。而且他开车一会儿乱变线,一会儿压人行横道,那还不如把标语揭下来,规规矩矩开车,更体现你的爱国。我更多拿这种人开心,不会拿那种主流的、正义的人和事开涮,我不会损岳飞损文天祥。因为我发现原来那种讲法没办法贯彻自己的观点,才用这种讲法来贯彻观点。
羊城晚报:可很多喜欢你的孩子似乎分不清这里面的界限。
袁:的确如此。比如说有的小孩特别崇拜希特勒,他来和我辩论,我一句话就把他打回去:“如果希特勒赢了,今天你得说日语。”他一下就傻了,你还跟我说什么呀,我不跟你争论希特勒好不好,咱俩不在一个层面上。哈韩哈日也不能说南京大屠杀是对的吧,其实就是因为学生不了解日语和日本文化就哈他们,了解了就不会盲目崇拜。
“守前待后”,吸引后人传承
羊城晚报:广州的学生没有北京的那种历史氛围,学历史的热情也不太高。
袁:说实话我到广东开讲座或与读者见面时是有点担心的,怕冷场。我在东北时,没开口下边就不停地笑,鼓掌。在温州就不行。这里边有文化差异,也有兴趣,可能我讲炒股养生会更受欢迎。
一个民族,什么是你的象征,就是精神文化。广州是商业大都会,商业氛围浓厚,经济发达,但经济发展起来了,就应该考虑精神层面的发展。学生读一点历史书,学一点国学,会让自己浮躁的心平静下来。问历史有什么用?真不太好说,非要说,那能让自己的气质变好,腹有诗书气自华。
所以我写的这些书,希望能起到普及大众的作用吧。有的人在书斋里做学问,他的成果可能只有几个人知道;有的人面向大众,写的东西可以启发民智。我希望我写的东西能把年轻人从漫画堆里吸引到历史中来。承前启后做不到,就“守前待后”吧,守住前人留下的东西,等待将来的有缘人来传承下去。
羊城晚报:对学习历史有什么建议?
袁:永远不要说你没时间学,上中学时说高考不考,没空,那你可以上大学以后学;上了大学要忙着考研考公务员,那你可以工作以后学;工作以后你说要忙着挣钱,那可以退休以后再学。我现在37岁,等我73岁时,我学不来物理了,但还能学历史。所以历史是个终身学习,终身受益的学科,学历史是一辈子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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